隨着曹讓被拉了下去,整個延禧宮也因此顯得安靜了不少。衆人不一而同的長舒了口氣,就連康熙也不例外,可想而知他的聲音有多難聽,有多讓人難以忍受。太監的聲音總是尖利的,尤其是出於崩潰邊緣的咆哮聲,尖利分貝之高。
“宜妃?”
聞言,錦繡一陣顫抖,皇上從未喊過自己的妃號,自始至終都是換自己閨名的。這次皇上肯定是生氣了,再加上之前曹讓的話,更是害怕緊張的要死,遂不待康熙發問,錦繡立即開口求饒道:“皇上饒命,臣妾該死,臣妾知道錯了,望皇上看在臣妾服侍您這麼多年來的份上,饒了臣妾這一回。”
“哦,你有錯?那你說說你有什麼錯?”康熙不怒反笑道。
見他這樣,錦繡更是害怕,她知道自始至今,往往這樣的帝王纔是最可怕的,他們此時已到了最憤怒的時機。
“皇上,臣妾該死,任憑皇上處置,臣妾絕無半點怨言。臣妾願意將一切罪過,如實招認。”
見她泣不成聲,康熙也未絲毫心軟不忍。反而更是憤怒,朕剛剛已經給過你機會,可是你卻不思悔改。反而將一切罪過,推到那該死的太監身上,可見你仍然沒有真心悔過之心。如若這次不好好懲治,今後定會再次興風作浪。那朕的柔兒也會再次受到無妄之災。
厲聲喝道:“好,朕的延禧宮留不得你,來人啦,將宜妃打入冷宮。從此不經允許,任何人不得探視”
“是”,身處門外的侍衛,應聲便來到了屋內,抓起宜妃就要走。此時錦繡早已呆了,原本以爲自己只要認錯態度好,皇上就會放過自己一馬,因爲男人總是喜歡服軟的,可沒想到他居然就將自己打入冷宮了。
“皇上饒了臣妾吧,禟兒還小,還需要臣妾來照顧。他不能跟臣妾去冷宮啊,皇上開恩啦”宜妃錦繡,淒厲的嘶喊着,希望換回康熙的不忍。可她的算盤再次失算了,康熙對着侍衛一聲呵斥:“你們還不把她給朕拉下去,難道還想讓朕砍了你們的腦袋?”
“奴才該死,奴才這就去”遂,也不顧宜妃錦繡的嘶喊扭動,拉着她就往外走。
“德妃娘娘到”隨着太監的一聲通報,雨柔隨聲出現在了衆人眼前。看到她的出現,所謂有人歡喜有人愁。歡喜的當然就是康熙了,擔憂發愁則是宜妃。因爲她知道自己過錯太多,而雨柔肯定是來落井下石的。
看着模樣如此狼狽的宜妃,雨柔笑了笑,便越過來到了康熙跟前,依禮行了個君臣之禮,便站定在他的旁邊。
康熙一把拉過雨柔,道:“你怎麼來了,不是說過這事全權交給朕來處理的嗎?”
“皇上,臣妾來可不是爲了監督你的,而是來向你求情的。”
“求情?”康熙睜着大眼睛,疑惑問道。
“是呀,怎麼不可以?”
“不是,朕很好奇,你幫誰求情?”
“隆,是她啦”伸手指了指不遠處的宜妃道。
“宜妃,你確定沒有求錯?要知道她可是傷害你和孩子的兇手,你爲什麼要替她求情?還是說你受到了什麼人的威脅?”康熙睜大了眼睛,一副不敢置信。
雨柔好笑的搖了搖頭道:“當然不是了,臣妾呢主要是看在都是做額孃的份上,才替她求情的。況且九阿哥還那麼小,這總歸對他的成長不好,而且五阿哥現在也是需要她的時候。再說了,這也是爲了臣妾自己,臣妾可不想在後宮留下流言蜚語,被祚兒聽到,會影響他的。”
康熙點了點頭表示同意,隨即笑道:“不愧是朕的好柔兒,心腸這麼好,考慮的也如此周到。”
“那這麼說,你是答應臣妾的請求了,不再將她打入冷宮了?”
“當然了,你都這樣說了,爲了祚兒和朕的五子和九子,朕也就不再多追究了。”隨即朝門口的侍衛,道:“你們退下吧,宜妃就留下。”
“是”此時宜妃有些懵了,這是什麼情況,怎麼皇上突然留下我了?是不是德妃從中挑撥離間,讓皇上改變了這個決定,而是將自己處以極刑。
康熙可不管她在想些什麼,張口就道,語氣也很是生硬,“宜妃,這次有德妃替你求情。朕就饒了你,但以後不經朕的允許,不得踏出延禧宮半步。除非是在慶典之上,除此之外一概不許。”
聞言,雨柔倒是一驚,這康熙還來真的了。原本還以爲也就管個三年五載的,沒想到是無定期的。不過估計這也就是隨便說說,憑宜妃的小聰明,康熙肯定會解除這個命令。隨後也就釋然了,算了,這跟自己又沒什麼關係,犯不着爲這煩惱,庸人自擾。
“柔兒,我們走吧事也處理好了,正好朕要去無逸齋,給皇子們上騎射的輔導課。不知愛妃可願隨君前去啊?”說着還眨眨眼睛,似笑非笑的注視着雨柔,把她看的一陣臉紅,別過了頭去。
這一舉動更是引得康熙一陣開懷的大笑,可這落在宜妃錦繡眼裡,卻是刺眼至極,牙齒咯咯作響。可想她有多氣憤,這也難怪,他們幸福的模樣,與她的遭遇對比,怎能不讓她氣憤。不過氣歸氣,她也只能乾着急,看着康熙他們的舉動。
待康熙笑完之後,雨柔這才轉過頭,恰好看到了宜妃那怨毒的眼光,不由心中一陣打緊。暗想:這宜妃還真是死性不改,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剛剛就真不應該去爲她求情。算了,待會給她下計猛藥,讓她好好呆在自己的行宮。如若不然,那就真被怪自己不客氣了。
定了定神,雨柔笑道:“皇上,你先出去一會兒,我還有些事要和宜妃姐姐說。這是女人家的私事,你不便聽。”
“好,朕這就出去,不過你可要快點。不然祚兒他們可就要久等了,雖說現在才六月,但這天氣依舊炎熱。”
“好,臣妾待會兒就來”雨柔真是無語了,這康熙真是越活越無厘頭了。居然以這來催自己快點解決要說的話,這天雖說熱了點,但你下午還不是依舊要他們進行騎射練習嘛再說了,我也不想自己的兒子變得跟個小白臉一樣,或是娘娘腔。那還不得被人笑死了,對他的身心發展也是極爲不利的。適當曬曬太陽,人即能變得健康,身心也會逾越很多的。
“宜妃,你也用不着用這麼惡毒的眼神看着我,好似要吃了我似得。不過看了也等於白看,我可不怕你,我也不吃那套。現在我最後再勸你一次,倘若你老實呆在延禧宮,不動那報復的心思,說不定不久之後,皇上就解了你的禁出令。你也就恢復了往日的風光,但若不聽,那就別怪我了。到時要你痛不欲生,永無重振之日。特別是你的兒子,我要他們一個個離開你。”說完,轉身便走出了門外,與康熙一同向暢春園無逸齋而去。
看着消失不見的雨柔,宜妃錦繡心裡可謂五味雜陳。一方面想出出惡氣,一方面又害怕她真的按她所說的,打壓整治自己,尤其害怕她傷害自己的兒子。她連死去的兒子都能用壽命換回來,那還有什麼事是她做不出來的。就這樣,宜妃便一直呆坐地上,久久不見動靜。直到貼身宮女小桃,推門而進這才如夢初醒,回過了神。
一看剛剛還人滿爲患的延禧宮,這會兒早已隨着康熙和雨柔的離去,也變的冷冷清清。小桃立馬跑進了主宮,便見自家娘娘呆坐於冰冷的地上。
“娘娘,你怎麼了?坐在這地上作甚,這樣身子會受不了的。”一把扶起宜妃,拍了拍她身上的灰塵。
回過神的宜妃,一把抓住小桃,急切的問道:“我的兒子呢,他們在哪?”
儘管被抓的很疼,連臉都忍得通紅,可見宜妃這勁有多大。但小桃依舊沉聲道:“娘娘小阿哥沒事,五阿哥在上學,九阿哥有奶媽照看着呢。還請娘娘不必擔心。”
“你去把他們給我帶來,我要親眼看看他們沒事。”
“娘娘你這是怎麼了,阿哥們沒事,還是你先休息一會兒吧奴婢看你臉色很差,別壞了身子,讓小阿哥擔心。”小桃好心的勸說着。
但好像宜妃並不領情,一把推開她,差點摔倒在地,“本宮叫你去就去,難道現在連你也看不起本宮嗎?本宮只是被皇上禁足,告訴你本宮現在依舊是娘娘,是你的主子。”
“奴婢不敢有此心,奴婢這就去把小阿哥抱來給娘娘看。”行了個禮,轉身飛快的離開了延禧宮,向阿哥所趕去。
看着離去的小桃,宜妃錦繡這才放下了一點心,顫顫巍巍走到牀邊躺在了牀上。此時,雨柔和康熙已來到了無逸齋前的空地上,看着康熙親自教授阿哥們的騎射,而凝霜她們,早被康熙打發走了,會意的她們,一經康熙提醒,立刻告退回到了永和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