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十一年,正月佳節剛過,原本一片平靜的朝堂再起波瀾。
前明降臣,靖南王耿繼茂病逝,其子耿精忠襲爵,繼續坐鎮福建一帶。這原本也無傷大雅,但隨着其餘二王的地方勢力不斷增大,擁有重兵。就連以往上交朝廷的賦稅,也越來越少。讓朝廷大臣,對廣東,福建,雲南一帶藩王,越加不滿。以康熙近臣,明珠,米思翰等,請求撤藩。而太皇太后認爲爲時尚早,不是一朝一時即可徹底清除,便勉強壓了下來。但這卻是康熙心中的一根刺,不剔除永遠都會不舒服。
二月戊寅,康熙侍奉太皇太后前往赤城湯泉。而得知這一消息的雨柔,立馬來到養心殿,康熙辦公處。向外面的三德子問明,康熙在裡面後,便直接推開屋門,大步走了進去。
“皇上,聽說你明天就要陪太皇太后去湯泉,這是真的嗎?”雨柔眨着雙靈動的大眼,問道。
康熙不解的笑了笑:“這還能有假,朕是決定明天親奉皇祖母前往赤城湯泉。有什麼問題嗎?”
“皇上,這去湯泉怎麼能不帶上我呢?我可是你的貼身宮女啊,這不帶上我,是不是有些不合禮?這要讓太皇太后看見,還不得扒了我的皮不可。”一番話說來,盡顯盡職之責,讓人看不出原本的意思。
一聽,康熙哪能不知她打得如意算盤,有心想要戲弄一番,擺了擺手,“不礙,朕送送皇祖母不做停留,平安到那之後,便會立即趕回宮中。更何況雲芳都不去,你就留下陪她,順便替朕好好帶承祜就行。”
一聽這話,雨柔頓時就不依了:“皇上,你是不知道。承祜那小子,自從假死之後。便如脫了僵的野馬,你別看他現在也就兩歲多點,可那皮勁十足、聰明着呢。我這做姨的,沒點好東西,他都不膩我了。沒事總想從我這討東西去,我那的東西差不多就完了。反正他現在也不膩我,我倒是樂得清閒,就跟你去好了。”
見已達了目的,於是康熙也就笑了笑答應了,“好好,朕這次帶你去便是。”
歡跳一聲,雨柔便離開了養心殿,一路哼哼唱唱的來到了坤寧宮。
看她滿面笑容的走進東暖閣,雲芳笑問道:“雨柔,有什麼事,笑的如此開心。在屋外多遠的地方,就聽見你的笑聲了。”
雨柔神秘兮兮的一笑,閉口不答。只是向裡屋望了望,聽見裡屋毫無動靜,這纔開口道:“雲芳,那小子跑哪去了,怎麼不見他出來朝我要東西。”
“他啊,讓嬤嬤抱去玩了,估計再過會兒,就差不多要回來了。話說,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雲芳話頭一轉,又繞到了原先話題。
聽那小子還有段時間才能回來,雨柔些微有些失落。在這裡乾等也無聊,不如說說還有趣,便笑了笑:“雲芳,這次我又能出宮好好玩玩了。而且還是其他地方,我一想就興奮。”
“大姨姨,你要到哪裡去玩呀?”一聲糯糯的童音將雲芳想要問的話給問了出來。
聞聲,雨柔也不回頭便知道是誰的聲音,固也就未做回答。
見她不理睬自己,小承祜動了動腦筋,一聲邪笑,突然掙脫嬤嬤的懷抱。快速來到雨柔腿邊,腦袋直往她身上貼,“小姨姨,你就告訴承祜吧,承祜好想知道的。我最愛小姨姨了。”
可是雨柔依舊不予理睬,這着實把他難倒了。繼而表情可憐兮兮的,望向雲芳。
實在不忍心兒子這樣,雲芳只得爲他支招:“祜兒,你小姨現在可是在生你的氣呢。都是你平時老是向她要東西,而且不給就不理她。你說現在該怎麼辦呢?”
承祜機靈的小腦袋一轉,立刻拉着雨柔的褲腿道:“小姨,承祜知道錯了。今後再也不向你要東西了,而且以後我有好東西,肯定還會分些給你的。”
“真的?”
“是真的,不信咱們拉鉤。”說着,便拉過雨柔的手,拉起了鉤。
“好吧,既然看你這麼有誠意,姨姨就告訴你好了。但就是不知道,你能不能去的成就不得而知了。”語畢,便將自己隨康熙前往湯泉的事,說了出來。而一聽到可以去泡溫泉,承祜立刻吵着要去,但云芳卻不準,只把小承祜的心情,打入了谷底。
恰巧康熙這時來到了坤寧宮,一看自己的寶貝兒子氣鼓鼓的坐在小牀上,不發一言。便走上前去,抱過承祜慈祥的問道:“祜兒,什麼事讓你不高興了,皇阿瑪替你出氣。”
“皇阿瑪,兒臣也想去湯泉。可是額娘不讓去,你就幫幫我求求額娘吧!”
康熙立刻狠狠瞪向了雨柔:“你怎麼說出這事了?”
關我什麼事?雨柔一陣鬱悶。算了算你狠,我躲還不成。隨即立馬躲進了裡屋,避而不見。
此刻康熙是那個恨啊,挑起了矛頭,居然躲起來。可一看一臉委屈的兒子,也只能硬着頭皮安慰起來:“祜兒你還小,這不行,你皇額娘這也是爲你好。皇阿瑪答應你,等你再長大些就帶你去,到時還帶你去狩獵,可好?這次就不去了。”
承祜嘴角一鼓,就要哭了起來,“不嘛,不嘛。祜兒就要去,祜兒也要去孝順孝順曾祖母,逗她開心。祜兒也要孝順皇阿瑪,讓皇阿瑪開心。皇阿瑪,你就讓我去吧,到時祜兒肯定乖乖聽話。要是你不答應,祜兒就去求曾祖母。”
一聽他要去求皇祖母,康熙就笑了。這小傢伙倒是學會找靠山了,他這要去求求,就憑他那甜甜的小嘴,還不是哄得皇祖母太笑哈哈的,也就答應了。算了還是朕自己同意好了,還可以讓他知道朕是多愛他。
“好了,皇阿瑪就答應你便是,到時得好好聽話,否則半路上就把你送回來。”
“皇阿瑪萬歲,祜兒好愛你。”說着便在康熙臉上猛親了幾口,也不管他鬍子是不是扎人。
晚上一番激情過後,康熙好說歹說,這才勸服了雲芳同意承祜前去。
翌日一早,前往赤城湯泉的隊伍便出發了。在歷經一個月左右,一行人終於來到了目的地。途中經過了八達嶺,孝莊一行,下車步行下山。可見孝莊對此處的尊敬。而雨柔和承祜在舒舒服服的泡了幾天的溫泉,逛逛周邊的景色後,便隨同康熙在辛卯返京了。
而三月戊辰,康熙再次親迎孝莊回宮。在孝莊回宮後的一個月之後,皇宮迎來了一位特殊的貴客。
康熙十一年四月五日這天,雨柔照例前往養心殿服侍康熙的晚膳。剛一來到養心殿門外,便看到三德子一衆太監宮女,守在門外。其中不乏不認識之人,雨柔也沒在意,還以爲是新調來的宮女一樣。正準備推門而進時,立馬遭到那幾名陌生面孔的阻攔。
這一舉動,立刻惹惱了她。這幾個新面孔還挺牛的嘛,居然連我都不讓進。當即一聲呵斥:“作甚?還有把皇上放在眼裡嗎?餓壞了皇上,你們擔待得起嗎?”
可依舊不爲所動。
眼見她的怒氣即將爆發,三德子連忙上前,附耳輕語,“姐姐,她們都是宮外的。是建寧公主的隨身婢女,不懂規矩,冒犯了姐姐還請姐姐原諒。”
建寧公主?是韋小寶的老婆嗎?不對,這又不是鹿鼎記,這是真實的世界。可是她爲何會出現在這裡,按理她作爲康熙的姑姑輩,早已成婚生子纔對。爲何無緣無故,回到皇宮來呢?雨柔百思不得其解,低聲問道:“三德子,你說這建寧公主怎好端端的回宮了呢?”
三德子一臉爲難,想了想還是說了出來,“姐姐,原本作爲奴才主子的事是不該說的,但你是我的姐姐,我就透露一點,其他的你就自己去問皇上吧!”在得到雨柔的諒解後,便道:“姐姐其實這是因爲她的額駙,這纔回來的。她的額駙,吳大人要休了她,這不一時氣憤便回宮了,找皇上太皇太后做主來了。”
哦,原來是這樣。弄明白狀況的雨柔,神秘一笑,也不管婢女的阻攔,徑自推開了屋門。
“hi,你們好啊!我是來送飯的,皇上想必你肚子也餓了吧!哎呦,皇上你身邊這位美麗動人的女子是哪位?我怎從未見過。”
被她這麼一逗,原先還有些黑臉的康熙,立即舒展了眉頭。
正說到關鍵處,可中途卻冒出了個陳咬金。原本性子就直的建寧,當即一聲怒喝:“大膽奴婢,竟敢不禁通傳便擅闖養心殿,該當何罪。來人啦,把這個大膽婢女,拖下去重打五十大板,以震法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