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胤礽完全沉澱下了心。感知着周圍風吹草動,他在等,等待一個最佳時機。?
突然一陣大風,捲起層層樹葉刮過。胤礽一個急躍,身體已升在半空中,整個人如輕燕。他的這輕功,正是由三德子從葵花寶典中改進而成。?
幾名家丁被這飄逸,一氣呵成的輕功,震得呆愣了幾秒。就在他們轉醒之際,胤礽已將他們的主子,穩穩夾在胳膊下。只要他們再敢動半毫,那胳膊便會瞬間使力,不消片刻,被夾在胳膊下的人,便會身首異處。?
幾人見此大驚,不由同時驚呼,“王爺。”?
“他是王爺?”胤礽眼神閃過疑惑,狐疑的看着家丁問道。?
“大膽賊人,還不將我家王爺放下,否則休怪我等無情。”先前的壯漢,惡狠狠道。?
胤礽將信將疑,他知道這夥人的主子肯定是有身份的,不然皇宮不會讓這些人進來。但很難想象,盛京中有哪位王爺是如此模樣。居然在光天化日之下,便做出如此不軌之事。像那般市井無賴,做那強搶民女的勾當。?
他伸手將臂彎下的男子勾起,當看到男子的臉時,不由驚呼出聲:“皇叔”?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敏郡王——愛新覺羅.濟度。他是在他阿瑪,也就是上任敏郡王死後,承襲爵位的。?
胤礽看着眼前這位形容消瘦的皇叔,心裡忒不是滋味。爲什麼幾年下來,皇叔就變成如此模樣。枯燥的髮辮,髮絲凌亂。身上雖是錦袍,卻是大洞小洞盡是,眼睛無神。他不是沒聽過敏皇叔,那時這位皇叔與自家阿瑪年少關係極爲要好,但自幾年前,兩人便甚少見面。而皇叔更是不曾再進宮,那時自己也是在上任敏郡王的葬禮上見過一面。但絕不是現在的樣子。?
皇家尊嚴不容侵犯,胤礽看着皇叔如此,立時一雙俏眼不滿無名怒火。“你們是怎麼照看主子的,竟然讓他變成這樣?”?
幾名家丁見他如此憤怒,不由得面面相覷。這什麼情況,難不成他真是當今太子?不然又怎麼會喊自家王爺皇叔。按照輩分,當今聖上的阿哥,是該叫自家主子爲皇叔的。?
他們的莫不噤聲,更讓胤礽的憤怒達到了新的高度。“本太子問你們話呢,你們難道沒聽見?”?
“”,家丁對視着,無言。?
“胤礽,你在作甚?”就在胤礽再度質問時,背後突然傳來了康熙的聲音。?
“阿瑪”,胤礽聞聲掉轉過頭,“阿瑪,這些奴才竟然將皇叔變成這樣。皇室尊嚴不容侵犯,必須嚴加懲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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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沒有回他的話,反是對着身後的凝霜交代了一番。凝霜領命,接過康熙遞過來的衣服。隨即走向已昏睡過去的萱寧,將衣衫披在了她的身上。?
胤礽看着這一切,當看見原本破爛不堪的衣服掩蓋在完好的衣衫後,心裡的怒意也漸漸消了。感受着這一切,胤礽覺得奇怪。當看見萱寧在昏睡之中,卻依舊眉頭緊蹙,不由得胸口泛起絲絲酸楚。?
他不知道這是怎麼了,從一開始的痛楚、憤怒、再到現在的酸楚。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爲眼前昏睡不醒的女人,他想不通,還是說自己對她有了那麼點心動。胤礽看了眼康熙,康熙則點了點頭。見此,他快速來到了萱寧身邊,對凝霜投去感激的微笑。他知道凝霜也是受了傷,不然剛來之際,便不會見她躺在地上。想必阿瑪能來此,也是她的功勞吧因爲此處算的上比較偏僻了,已經偏離了前往御花園的路。?
凝霜對上他感激的表情,笑了笑,道:“太子殿下,還是先將萱寧小主帶去娘娘那吧那裡胡太醫在那,也方便爲小主整治。剛剛奴婢見小主身上有不少血跡,想必應該受了傷吧”?
“嗯,你說得對。”胤礽感激的點了點頭,對着凝霜交代了聲,便一把抱過萱寧,快速離開了此地,向永和宮直奔而去。凝霜聽了囑咐,也不多做停留,隨後也追了上去。?
待三人離開後,康熙對着三德子一個眼神。三德子會意,將敏郡王濟度扶了過來。而先前還無比囂張的家丁,此刻全都跪在地上,低着頭瑟瑟發抖。?
這回真是死了,幾人同時想到。他們怎麼也想不到,這回撞上的鐵板居然真的是太子。?
看着幾人瑟瑟發抖,康熙沒有因剛纔之事發怒,反是笑了笑:“你們起來吧本來你們如此對待太子,又將你家王爺照看成如此模樣,即使誅你們九族也不爲過。但朕也知道你家主子的情況,常人是不可能阻止得了的。你們先回去吧,這事就交給朕了。”?
“謝皇上,謝皇上”幾名家丁忙嗑首謝恩,迅速離開了。待離開了皇宮後,幾人不由得長舒了口氣。剛剛面對皇上的那笑,實在是膽戰心驚。帝王最可怕的不是暴君,因爲那還知道帝王的喜怒,知道怎麼去避免惹帝王動怒。而那表裡不一,看不出門道的帝王則是更加恐怖,也許前一顆他還是對自己笑,可下一秒自己人頭落地都是可能的。?
康熙看了眼幾人離去的背影,隨即對着三德子道:“咱們去永和宮吧,有些事是該說了。不然不知道會出什麼麻煩?”?
三德子聞言,應了聲便帶着濟度跟在康熙身後。他知道這事一個處理不好,是會有很大的麻煩。?
這廂雨柔在宮裡已經等了許久,可總是不見他們回來,就連胤礽出去後,都未曾回來。她知道肯定是出了什麼事,想到這裡心裡擔心無比。?
看着她在屋裡來回走動着,香凝忙倒了杯茶遞上,“娘娘,你別擔心,他們很快便會回來的。這宮裡除了那些新晉的秀女,誰人不知太子。他們不會有事的,娘娘先坐下定定神。”?
雨柔煩躁不已,此刻除了等還是等。之前已派了宮人去找,可卻沒有找到。雨柔不確信她是否能找到,她一個人怎麼可能比一羣人更容易找到人呢??
香凝見她稍稍平靜了些,便走到寢殿外看看是否有人回來了。可又失望了,依舊沒有半個人影來。?
她剛想回去,頭剛轉了一半,就見拐角處冒出了人影。定睛看去,不是太子還有誰。?
香凝心裡一高興,對着裡屋大喊道:“娘娘,他們回來了。”?
寢宮內,雨柔聽到香凝的大喊,立刻跑了出來。當看到胤礽手上抱着萱寧,而身後趕上來的,正大口喘氣的凝霜,臉頰明顯有些青腫。?
雨柔大驚,“胤礽,你們這是怎麼了?爲何會受傷?”?
“小姨,我沒事。胡太醫現在還在嗎?我要他幫忙看看萱寧。她現在暈過去了,可眉頭還在皺着。”?
“在,在,你快抱着她進去吧”,雨柔後知後覺,她知道現在不是問原因的時刻,治傷最要緊。連忙讓開道,讓胤礽將萱寧抱了進去。隨後她走向凝霜,卻見看着她臉頰的青腫處,不止一處。在最爲青紫的周圍,還有其他微紫。?
看到這,雨柔心疼不已,“凝霜快進去,待會我幫您擦些藥,不久便會好起來的。”?
“謝娘娘”?
雨柔輕笑了聲,便和香凝攙扶着凝霜,進了屋。進到屋內,胡太醫正在爲萱寧診察,而胤礽則坐在牀邊,神情很是緊張。?
見狀,雨柔笑了笑,便帶着凝霜進了裡屋幫她擦藥。很快便替凝霜擦完了藥,剛出來便見胡太醫也已經診察好了。?
她走上前,問道:“胡太醫,這位姑娘可有大礙?”?
“回娘娘,她只是受了驚,並無大礙。臣待會兒開個壓驚的藥方,服用個幾貼便會好的。”?
“如此甚好”?
“那臣就先告退了”?
雨柔擺了擺手,胡太醫便收拾了藥箱,走了出去。剛走沒有多久,便見康熙來了。?
他立刻彎腰行禮,“臣參見皇上,皇上吉祥”?
“起來吧”康熙很快便叫起,招了招手示意他跟着。?
胡太醫起身便見他對着自己招手,於是也只能跟着他再次回到了雨柔的寢室。?
康熙一來到屋內,便示意胡太醫上前爲敏郡王把脈。雨柔看着他帶了個衣衫襤褸的人進屋,還讓太醫爲他診治。不由心生好奇,她走到康熙身邊,問道:“這人是誰?”?
“他是敏郡王”?
“怎麼可能?”雨柔不相信,“他若是敏郡王,穿着怎麼可能如此破敗?我可沒聽說,你將他的爵位剔除了。”?
康熙憋了憋嘴,不置可否。原本他也沒指望自己說句便會令她相信的,“不信,你去看看,他是敏郡王——愛新覺羅.濟度。我想,你應該還記得他長什麼樣。”他用僅有二人才能聽得見得聲音說道。當然,三德子武功已練到了一定境界,自然是能聽見的。?
雨柔將信將疑,上前掀開被凌亂髮絲遮住臉的男子,果然那張雖俊朗卻依舊欠扁的臉,正是往日與自己吵鬧不休的男子。?
她驚得一個趔趄,向後退了好幾步,才穩住身形。?
“這怎麼可能,他怎麼會變成這般模樣?”雨柔像是喃喃自語,又像是在詢問康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