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僞軍騎兵安排了一個班的人下馬清理路障,一支菸功夫就清理乾淨一大半,其餘僞軍騎兵和鬼子騎兵騎在馬上跟着緩緩前進。
這時候東邊天空已泛起魚肚白,視野更清晰了,都能很清楚看清鬼子騎兵臉上驕橫且滿不在乎的表情。
“近了,近了!”任自強透過草叢眼睜睜看着小鬼子騎兵全部進入埋伏圈,隨即擡起捷克式輕機槍瞄準川岸介三的腦袋就是一槍。
“砰”一聲槍響,川岸介三太陽穴中彈,身子一晃一聲不吭,頭一低從馬上栽下來。緊隨其後的是身背電臺的鬼子通訊兵,也被劉三水一槍撂倒於馬下。
這都是任自強提前安排好的,罵人先罵娘,對鬼子指揮官和通訊兵攻擊首當其衝。
“突突......噠噠噠......”沒有人發出“射擊”的號令聲,槍聲即是號令。剎那間山路左側低矮的山丘上草叢中噴吐出數十道火焰,槍聲如同爆豆一般像疾風驟雨般撲向馬背上的鬼子兵。
一道道尺許長的火焰來自七挺馬克沁重機槍、十四挺捷克式、二十四支花機關的槍口,其間還夾雜着“砰砰砰”有節奏的步槍聲。
突如其來的密集彈雨令騎在馬背上的鬼子騎兵猶如秋風掃落葉一般,連‘敵襲’的示警聲都顧不上發出,紛紛東倒西歪的跌下馬。
被捷克式輕機槍和花機關擊中還好說,最多身上多幾個竄出血箭的彈孔。但要是被近12mm口徑的馬克沁重機槍子彈擊中,那可有好戲看了。
只要打中鬼子腦袋,鬼子腦袋絕逼跟打中西瓜一模一樣的情景,一樣的四分五裂,一樣的紅的白的四濺。打中脖子,腦袋就像皮球一樣飛了。
如果重機槍子彈連續擊中鬼子軀幹或胳膊,其衝擊力和動能能把鬼子兵軀幹撕扯成兩半,胳膊只需一發子彈就能打斷。
更有甚者,一百多米的射擊距離,一發重機槍子彈能撕裂兩個並排騎行的鬼子兵的身體。
尤其是馬克沁重機槍配備有三百發子彈的帆布彈鏈,根本無需考慮供彈手提供彈藥,一個勁從左到右以扇形掃射摟火就完了。
一挺重機槍負責面前二十米射界內的小鬼子,七挺重機槍對付不到一百二十名鬼子,其火力不是一般的密集、不是一般的強大,簡直可稱爲‘奢靡’,‘奢侈’都不足以形容。
何況中間還有數量不少的輕機槍、花機關、步槍配合,只有痛快淋漓、摧枯拉朽可以形容。
任自強看了都想忍不住喊一嗓子:“小鬼子,迎接疾風吧!”
而此時僞軍騎兵也被身後近在咫尺驟然響起的密集槍聲搞懵逼了,怎麼回事?不由紛紛回頭張望。
只見眼前是怎麼一個修羅地獄了得,受驚或受傷的軍馬和小鬼子在漫天血霧中蹦跳搖擺、嘶鳴,斷臂殘肢與肉塊齊飛,簡直就是紅果果的屠殺,其景象慘不忍睹。
僞軍們整個嚇得目瞪口呆,一時都忘了下馬躲避或舉槍還擊。心裡只有一個念頭,我沒看花眼吧?這還是往日高高在上、耀武揚威的皇軍嗎?
說了這麼多,其實從任自強第一聲槍響算起,時間也就過了半分鐘。重機槍打了不到半個彈鏈,輕機槍以及花機關也就打了一匣子子彈,剩下的步槍最多打了三發子彈。
一個騎兵中隊的小鬼子被一掃而光,狹窄的山路上只餘二狗子騎兵和失去主人擠作一團的軍馬。
接下來怎麼打都不用任自強吩咐,都是提前安排好的。打完鬼子後花機關和神槍手繼續瞄準鬼子,防止其有死灰復燃的現象。而重機槍、輕機槍調轉槍口向僞軍繼續進行威懾性射擊。
何謂‘威懾性’射擊,顧名思義就是槍口稍稍擡高一點,以點射瞄準二狗子上半身打。
之所以採取這種打法是爲了最大程度杜絕軍馬的死傷,包括剛纔打小鬼子騎兵也是如此。
因爲開戰前陳三和周青對小鬼子坐下的‘東洋馬’見獵心喜:“臥槽,小鬼子的軍馬速度真快,長得真精神,比我們原先騎的蒙古馬好的太多啦!要是咱們要有了這些東洋高頭大馬,騎上那該多威風?”
於是兩人就向任自強建議:“等會兒打起來的時候,能不能只射人不射馬?”
任自強一聽也有此意,現如今深入敵人腹地,周圍四面八方都有鬼子兵駐紮。因此和鬼子的打法講究的是打一槍換一個地方,儘量避免與敵人糾纏,以免陷入鬼子包圍圈。
所以就要發揮隊員們的‘鐵腳板’優勢,快速轉移,令小鬼子無跡可尋。
要體現速度優勢,兩條腿的人肯定比不過四條腿的馬。任自強自己的速度就不說了,肯定要比馬快。
但問題是還有陳三他們,這也涉及到水桶的短板理論,假如一旦需要連續急行軍他們明顯是拖後腿的存在。
不過,如果是有了馬匹,就可以極大的彌補速度方面的不足,並且他們還能節省不少體力。
於是任自強點頭答應:“等會兒打起來時,你倆交代弟兄們多注意點,儘量別打馬。”
就像剛纔打鬼子騎兵,如果是有心人的話,就可以看到子彈大都擊中其在馬背上的鬼子兵,而沒有傷及到馬。
但如此一來,令原本想在這場伏擊戰露一手的迫擊炮組大失所望,沒奈何只好放下心愛的迫擊炮拿起槍參加戰鬥。
當然,事無絕對,由於場面混亂,軍馬又是活蹦亂跳的,馬又不像人辣麼聽話,你不打它卻免不了它自動往子彈上湊,所以死傷一部分馬匹也在情理之中。
閒話少說,迴歸正題。
當重機槍和輕機槍調轉槍口向僞軍騎兵射擊時,僞軍騎兵已被密集的火力嚇得鬥志全無,要麼翻身滾落馬下躲避,要麼倉皇驅馬逃竄。
但是如此狹窄的山路,山路兩邊又是密密麻麻差不多一人高的灌木,前路被封,後路被小鬼子軍馬堵得嚴嚴實實,已是逃無可逃。
任自強眼看大局已定,用力吼了一嗓子:“繳槍免死,投降不殺!”
手下隊員們也跟着喊:“繳槍免死,投降不殺!”
而此時周青也按照約定停止射擊,並帶着二百多號鄉親們吶喊着衝過來。你別說,喊聲的氣勢還是蠻足的。
如此一來,原本岌岌可危的僞軍就像駱駝身上被壓上最後一根稻草徹底跨了,活命的念頭佔了上風,大都紛紛哭喊着:“好漢爺,別打了,我們投降,我們願意投降!”
也難怪僞軍抱有如此想法,爲了活命都能抱鬼子大腿,更何況其他。
也有抱着僥倖心理悶頭往灌木叢裡一鑽藉機逃命的,對這些不知死活的二狗子任自強不帶半點客氣,看見那處草晃動的厲害,直接扔過去一顆手榴.彈。
邊扔還邊大聲罵罵咧咧道:“苟日的,我特瑪讓你跑?我到要看看你苟日的能不能跑過我的炮彈!”
無他,連威懾帶嚇唬而已。
果然,連着在逃跑的僞軍頭上空爆了四顆手榴.彈,僞軍們徹底消停了,抱頭趴在地上一動不敢動,並再次乞饒:“好漢爺,我們不跑了,我們都投降!”
戰鬥結束的很快,前後也就兩分鐘功夫。
爲防止有不甘之心的僞軍或遺漏的鬼子臨死一搏,任自強沒着急讓隊員們打掃戰場,先安排小五等人守住下山的通道,並再次對僞軍喊話:
“投降的僞軍都給我聽好了,你們都放下武器去把小鬼子屍體全部拖到路上,你們特碼的都給我長點心,如果敢輕舉妄動別怪我的子彈不認人。還有,你們都仔細着點,鬼子如果少一人我就斃了你們這幫苟日的,而且我不想看到還有能喘氣的鬼子。”
其意思不言自明,就是廢物利用最大化,借僞軍的手殺鬼子,又避免自己人去打掃戰場時受到鬼子臨死反擊。
僞軍們雖只聞其聲不見其人,但也從剛纔如此強大的火力上大致猜測出伏擊的人不會少,至少有一個團的人馬。
因此投降的僞軍不敢有絲毫造次,乖乖聽令行事。
周青則帶着鄉親們從山路右側包圍上來。
投降的僞軍在拖動鬼子屍體時,果真發現還有鬼子喘氣的。現在這些僞軍可不帶心慈手軟,順手撿起鬼子的馬刀直接給鬼子一個痛快。
一刻鐘後,僞軍高舉雙手戰戰兢兢排成兩排站在鬼子屍體邊並大聲報告道:“報告好漢爺,包括川岸介三中隊長在內,一共一百一十四個鬼子屍體一個不少都在這兒。”
至此任自強才徹底放心,隨即連下幾道命令:“周青,你帶領鄉親們收攏馬匹和武器,並派人回李家屯通知他們做飯。三水,你帶領神槍手繼續壓陣。陳三你帶着火力手去把俘虜都綁起來,順便把那位穿皮靴的俘虜帶過來,我有話問他。”
沒過一會兒,陳三把人連推帶搡的帶到,並驚訝道:“強哥,您怎麼知道他是僞軍團長?難不成您認識他?”
“我靠,還是個團長,我以爲他是騎兵連長呢?我認識他個錘子!”任自強心裡一陣嘀咕,他含糊其辭道:“你看他這身穿着明顯是個當官的嘛!”
“哦。”陳三不疑有他,他朝僞軍團長腿彎踹了一腳,喝罵道:“你特瑪還不跪下?”
僞軍團長撲通一聲跪下,拱拱手滿臉討好之色:“不知好漢爺是哪路英雄,小的多有得罪........”
他話沒說完就被任自強反手“啪”的一個大嘴巴子打回去,任自強冷冷道:“我讓你說話了嗎?記住,我問你答,我問什麼你說什麼,如果你不老實有半句假話,我保證你見不到今早的太陽!”
“啊...!”僞軍團長委實沒想到對方一言不合就翻臉,用手捂住流血的嘴,雙目中滿是驚愕、怨毒、不甘與後悔。
不過當他看到任自強隨意在地上撿起一塊雞蛋大的石頭,漫不經心的搓了搓石頭,石頭變成粉末從指縫間灑落,身子一下抖如篩糠,忙不迭變成奴顏婢膝狀:“是是!我都聽好漢爺的,保證不敢有半點虛言。”
“姓名?”
“賀立威。”
“職務?”
“僞滿洲國護國軍張海鵬部xx師第二團團長。”
“誰派你來的?”
“豐寧鬆島大隊長。”
“你們總共來了多少人?”
“一個皇軍.....不不.....一個小鬼子騎兵中隊和麾下一個騎兵連,鬼子騎兵中隊有114人,騎兵連包括我在內一百四十人。”
“全部都在這兒嗎?”
“除了騎兵連留在郭家屯善後的一個班外,其他人都在這兒。”
“你們在郭家屯還留有人?”
“是是。”
任自強轉過頭對陳三道:“陳三,你帶三水他們騎馬跑一趟,把郭家屯的僞軍都幹掉。”
賀立威聽到這聲不帶絲毫感情的命令忍不住麪皮一抽,心道,我怎麼這麼倒黴竟然遇到一幫殺神?
“是,強哥。”陳三點點頭向後一揮手:“三水,你們都跟我來!”
任自強想了想又提醒道:“哎,陳三,你們都換上小鬼子衣服,記得裝得要像那麼回事,其他的不用我再交代了吧?”
“嘻嘻,強哥,您儘管放心,我們知道該怎麼做?”陳三笑着帶人離去。
任自強繼續向賀立威問道:“賀團長,你說我們現在把你們這批援軍都消滅了,如果豐寧的鬆島大隊長沒有你們的消息,他多久會派第二批援軍前來?”
賀立威沒白當這個團長,他還是有些腦子的,在心裡默默計算了一下才說道:“好漢爺,我確信鬆島大隊長最快也得在三天後才能派兵來。”
“哦,你怎麼這麼有把握認爲是三天呢?”
“好漢爺,我們是鬆島大隊長手下最後一支機動部隊,即使鬆島大隊長現在接到我們全軍覆沒的消息,他手裡現在也無兵可派。”
“嗯?除了我們在郭家屯消滅的鬼子和這支騎兵中隊,按理說鬆島大隊起碼還有八百多人,他手下的兵都去哪兒了?”
“好漢爺,實不相瞞,最近小鬼子不是推行“集團部落”策略嗎,鬆島大隊的兵力都派往下面各個集鎮了。豐寧包括郭家屯在內下轄八個集鎮,每個集鎮都駐紮着至少一小隊鬼子兵和一個連的僞滿洲國軍。”
“聽你話裡的意思有集鎮駐紮的小鬼子更多?”
“是的好漢爺,大點的集鎮都駐紮一箇中隊的鬼子兵。”賀立威作爲僞軍團長對鬼子兵力分佈瞭如指掌,據他所知有三個集鎮駐紮着一箇中隊的鬼子。
由此得知,鬆島大隊長再想派兵他首先要把全部兵力集中起來,這麼多集鎮光一來一回就要花一兩天功夫。
否則,有騎兵中隊覆滅的前車之鑑,他不可能採用‘添油戰術’,再派同等兵力過來剿匪那簡直是送人頭。
現在豐寧城鬆島手下就剩一部分文職人員和一支炮兵小隊,還有五、六十人的輜重兵,其他的武裝力量就是二狗子警察。
聽賀立威解釋完小鬼子兵力分佈後,任自強心中產生了一個極爲大膽的想法,“要不要玩把大得,直搗黃龍那一種?”
這個想法一經產生立馬在腦海中紮了根,揮之不去的那種。而且越想越刺激,大有可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