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鐵膽除了扔了兩個金屬球當暗器外,也沒用槍啥得。估計在他們這類武人心中,用冷兵器足以解決一切問題,不齒於用火器。
他看任自強來勢洶洶,立刻擺出橫練功夫架勢,打算硬碰硬。
但不曾想,自己二十多年的橫練功夫,在對方面前就像紙糊得一般,一捅就破,毫無還手之力。
被任自強三拳兩腳,不,準確的說應該是兩拳兩腳,就廢了四肢。
之所以沒立時要崔鐵膽的命,還不是惦記他搜刮的民脂民膏,留口氣先。
“啊啊啊啊啊!”崔鐵膽發出一連串的慘叫,頓時亡魂大冒,自知不是敵手,還沒忘了招呼徒弟們:“都給我上,打死他!”
一衆徒弟們看到他那個慘樣,都不是傻叉,除了屈指可數頭鐵的幾個徒弟衝上來,其他徒弟紛紛駐足不前。
此時能衝上前的徒弟肯定是崔鐵膽的鐵桿馬仔沒錯了,對這些人任自強毫不留情,出手即是奪命的招數。
其他不敢上前的徒弟他還捨不得下手,一個個都是棒小夥,歸攏歸攏,蠱惑他們打鬼子纔是正理。
說來話長,其實從動手到結束也不過短短兩分鐘時間,任自強就打完收工。
“任爺威武!”在衆人都不知所措時,王強興奮難耐的突兀喊了一嗓子。
“任爺威武!”
……
跟來的十來個隨從恍若夢醒,也跟着吼起來。
聲音炸響,嚇得崔鐵膽的徒弟膝蓋一軟,撲通一聲,齊刷刷跪了一片。
“都閉嘴吧!別人還在睡覺,你們也有點公德心,都別吵吵了!”任自強表面好似不耐煩,心裡也有點得意。
纔想起問了一句:“剛纔受傷的兄弟沒大礙吧?”
有人答道:“任爺,盧宏兵的胳膊捱了兩銅球,骨頭斷了!”
“派個兄弟帶他先去治傷,一定要找最好的醫生,這一百大洋先拿着,不夠再問我要。宏兵兄弟別擔心,即使以後有點小毛病,我也養着你。”
任自強掏出一封大洋交給盧宏兵。
“謝任爺高義……!”盧宏兵熱淚盈眶,一時哽咽的話都說不出來。
“任爺高義,以後但有吩咐,我等赴湯蹈火在所不辭!”十來位隨從齊齊拱手,衆口一詞。
“嗯,以後但凡我有一口肉吃,絕不會叫諸位兄弟喝湯。”任自強沉聲道。
他這話是對王大發的護院們說的,同時也不乏點醒崔鐵膽的一衆徒弟們。
果不其然,聽完他的話,一衆跪下的徒弟大都眼睛一亮。只不過礙着崔鐵膽未死的餘威,沒人跳出來做這個出頭鳥。
任自強擺擺手,和顏悅色道:“你們都別跪着了,都起來,冤有頭債有主,我今天只找崔鐵膽的麻煩,和你們沒關係。”
等徒弟們站起來,他又道:“還得麻煩你們幫個忙,收拾一下殘局,把死人該埋的埋。忙完後到這裡集合,願意繼續跟我乾的,我也不會虧待你們。”
一衆活着的徒弟們偷眼看了下氣得幾欲吐血的崔鐵膽,也不說話,聽話的默默收拾一地狼藉。
“任爺。”王強狗腿般跑到近前,臉上笑得像花一樣,扭捏道:“我想跟您商量個事。”
任自強看到他一雙色眼一個勁向正房裡瞅,那還不明白他的意思,當即笑罵道:“快滾蛋,想幹嘛幹嘛去!”
“任爺,您真敞亮!我王強以後一定爲您馬首是瞻!”王強由衷的豎起大拇指。
“等等!”任自強拉住他附在他耳邊輕聲囑咐道:“別忘了問問你的小相好,打聽一下崔鐵膽的錢藏在哪兒。”
“明白,明白,任爺,您放心,我保證不會少了一個大子兒。”王強心領神會,經過崔鐵膽身邊時,又狠狠踢他一腳:“姓崔的,天理昭昭報應不爽,你也有今天,我看你怎麼再跟我爭小桃紅?”
崔鐵膽此時四肢俱斷,就像一個人肉沙包,只有瞪着一雙要吃人的眼睛捱打的份,但猶自嘴硬:
“哈哈,小桃紅也是老子日爛的貨,你個王八羔子只有喝老子洗腳水的份!”
老話說罵人不揭短,打人不打臉,這句話算是刺激到王強的逆鱗,這小子一下狀若瘋狂:
“苟日的崔鐵膽,老子讓你日,老子讓你特瑪到陰間做鬼都是太監鬼!”
同時,王強瘋了一般向崔鐵膽下腹要害上用力踩踢,嘴裡罵着他的祖宗八代。
任自強原想踢幾下又踢不死人,就沒攔着王強任其施爲。卻沒料到崔鐵膽一身橫練功夫的命門就在此處,等發覺不對勁時已經晚了,崔鐵蛋竟然嗝屁了。
人都死了,多說無益,只好埋了了事。
不過令任自強奇怪的是,不是說日久生情嗎?但一直到崔鐵膽死也沒見枕邊人出現。
等見到王強領着小桃紅出來,他才明白原因何在。說白了崔鐵膽真不是個玩意,搶回小桃紅不知道珍惜不說,而且完全把她當成發泄獸.欲的玩具,並施以家暴。
好好一位千嬌百媚我見猶憐的姑娘,被崔鐵膽折磨的鼻青臉腫,身上的傷還不知幾多。
從小桃紅看到崔鐵膽的屍體狀若噴火,恨不得吃其肉喝其血的神情,就知道他死有餘辜。
自古紅顏禍水,何況小桃紅還是煙花女子,其下場有幾個好的,任自強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
他只能當着小桃紅的面告誡王強:“你以後要敢再負了小桃紅姑娘,我就廢了你小子!”
好在王強這小子還有擔當,當即指天爲誓:“任爺,請您放心,但凡小桃紅跟着我再受一點委屈,我王強必遭天譴!”
從小桃紅欣慰不已的眼神中,確實證明了兩人還有餘情未了。
唯一遺憾的是,崔鐵膽平時花錢大手大腳,整日花天酒地,沒存下多少油水。現金只有區區不到五萬大洋,聊勝於無。
打賞王大發的隨從以及收攏崔鐵膽徒弟的人心,就花了兩千大洋。再給小桃紅留兩萬,任自強到手也就三萬。
意外之喜的是,最後發現崔鐵膽的金屬圓球暗器竟然是黃金打造的,自然是收入囊中。
蛇無頭不行,爲免於南關碼頭腳行混亂,任自強只好強行指定王強先代爲管理一段時間。不求別的,讓出苦力的窮哥們待遇好一點,能不出亂子就好。
而且也給了王強一點甜頭,答應過段時間會安排人接替他,並教他學兩招。
這小子現在對任自強是驚爲天人一般,仰慕的不要不要的,爹都寧可不要也要跟着他混。
唉,攤子越鋪越大,一時半會也沒個總體規劃,只能趕鴨子上架,先湊活着用。
至於崔鐵膽剩下的一衆徒弟,任自強以招收農場護衛隊員爲名,全部收羅。當下這個年代,能有飽飯吃,還能拿點薪水,這幫人自是無有不從。
何況他們原來跟着崔鐵膽學功夫,不掙錢不說,逢年過節還得給‘孝敬’。這工作簡直是天上掉餡餅,他們應該偷着樂纔是。
大致安排好此間事物,任自強顧不上休息,又匆匆回到王大發家。
東邊不亮西邊亮,王大發和陳三忙了一夜,從候孫兩家收穫滿滿。光現金足足有三百萬出頭,還不算其他值錢物件。
當然,除惡務盡,他倆強行接收時也沒少收拾兩家不開眼的手下。可以想想,手上沾滿了血腥是一定的。
再往遠裡說,那就是幾家歡樂幾家愁了,不知影響了多少家。
不過,眼不見爲淨,任自強不是聖人,他沒時間挨個撥拉,分得那麼清楚。
就像他殺得崔鐵膽的幾個心腹徒弟,難道還要瞻前顧後管徒弟家裡是否有好人嗎?
今晚處理的都是候孫兩家在保定城的產業,至於保定府下屬各個縣城的產業,任自強不準備派人跟着,全部交給王大發自己處置。
當然,該打氣還得打氣:“大發,下面縣城如果有不開眼的你解決不了,不管是官面上的還是地頭蛇,你該吱聲吱聲,我來收拾他們,保管讓他們服服帖帖。”
“我會的,我會的。”王大發忙不迭點頭,心裡卻腹誹不止,你是巴不得有不開眼的肥羊往你槍口上撞吧?正好讓你有藉口再宰一波。
他算是看清楚了,任自強一夥人那都是膽大包天視人命如草芥的主兒,官府、國法在他們眼中如無物,而且身手強悍的一批。
這纔是真正有恃無恐,否則,兩個人也不敢大搖大擺深入虎穴。
王大發百分百肯定,任自強絕對留有後手,就等着他出招好趁機拿下他全部家產及性命。
因此,他乖得一批,不敢有絲毫小動作。
即使王大發成了自己人,按前面說好的,也沒少讓他出血。加劉柱子拉走的三十萬,又讓他添了七十萬湊了個整數。
非但如此,親兄弟明算賬,以後所有利潤五五分。爲免於王大發以虧損或不掙錢爲藉口,任自強給了他一個硬性指標,每月最少上繳十萬。
等所有錢物放入王大發庫房,他支開衆人獨自進入庫房,把錢物一掃而空裝進儲物戒。
然後出了庫房,親手把大門上鎖,告訴王大發:“我抽空再來拉。”
直接帶着陳三,拒絕他的挽留,迎着東方天空中的魚肚白揚長而去。
當然,他是不會來拉的,一是想捉弄一下王大發,另一方面告訴老小子,不無讓他見識一下自己神鬼莫測之能的意思。
果不其然,過了不久,王大發見任自強沒過來,就好心想送過去。當他打開倉庫見裡面空無一物,差點沒嚇個半死,這是後話不提。
離開王大發家陳三還擔心呢:“強哥,要不我現在趕回劉家堡帶人來拉走吧?那麼多錢放在他家我不放心。”
任自強忍住笑:“不用,你忙了一夜也累了,該休息休息。此事我自有安排,你就等着看好戲吧!”
“好吧。”見老大如此說陳三遂不再操心,又問道:“強哥,你去哪兒?”
“我去找宋瘸子他們,好長時間沒見了,看看他們過得怎麼樣?你不用管我,休息好就去鐵膽武館,把我新招的人都帶到劉家堡去。”
“等到了劉家堡就給野狼寨發報,通知老武帶訓練好的隊員下山。”考慮到不能暴露實力,他又吩咐:“隊員不要進劉家堡,就在附近山裡安營。對了,武雲珠她們那些女隊員就不要參見了。”
“強哥,是不是有大動作?”陳三一聽來了勁。
“呵呵,我和滿城郭縣長談好了,咱們先拿滿城縣的土匪練練手。土匪打好了,滿城縣府除了支援咱們軍火還給賞金呢!”
“嘿嘿…,強哥,不單單如此吧?土匪也肥得流油呢!”陳三賊兮兮笑道。
“哈哈,你小子簡直是我肚子裡的蛔蟲,深得我心!”
“強哥,既如此那我還休息個什麼勁啊?我現在就去鐵膽武館帶上人回劉家堡。”陳三急不可耐。
“你着急個屁呀,土匪也不是說打就打的,咱們打之前總要趟趟道摸清他們的虛實吧?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
“還有,現在的土匪也有好有壞,好多也是官逼民反的好土匪,咱們總不能不分青紅皁白亂打一氣,那咱們不成了官府的狗腿子啦?”
陳三恍然大悟:“我明白了,強哥,無惡不作名聲壞透了的土匪咱們打,劫富濟貧替天行道的義匪咱們就裝作沒看見。”
“你明白啥了?剛誇了你一句你就高興的找不到北?”任自強白了他一眼:“我告訴你,像董大疤瘌那號的土匪,以後咱們只誅首惡,小嘍囉不能像對待野狼寨的土匪一樣都殺了。”
“要招降他們,壯大咱們的實力。你別小看這些土匪,他們好歹見過血會打槍,稍稍訓練一下絕對比沒摸過槍桿子的普通人強。”
“還有你所說的義匪,也不能放任自流,咱們要把他們都收攏到一起。跟我幹,總比他們苦哈哈有今天沒明天強。”
“那是,能跟着強哥您混,他們是撞了大運啦!”陳三習慣性的戴頂高帽,完了纔回過神,疑惑不解道:
“不是,強哥,這樣一來您養的人也太多了吧?這以後人吃馬嚼再多錢也不夠啊?”
“哈哈,仨兒,多乎哉不多矣!”任自強大笑着拽了句文,接着意有所指道:“你們聽我的就對了,反正爲時不遠,你們該看到的都會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