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劉浪慷慨激昂的演講中,陣亡烈士公祭大會落下帷幕。
接下來就是自然是歡慶勝利。
從這一刻開始,獨立團全體就會把悲傷放下。放下,並不是要遺忘,而是要用勝利的酒來告訴烈士們,他們沒有白白犧牲,百姓和親人們安定的生活,正是他們的犧牲換來的,那也是他們在逝去之前最大的心願。
因爲軍事保密的原因,絕大部分觀禮百姓不能進入獨立團基地,劉浪乾脆就慶功宴會搬到了獨立團基地外,軍民上萬人共同舉行宴會。
說是慶功宴,其實也不完全算,因爲人力的原因,不能像北平劉浪和紀雁雪的定親宴那樣大辦流水席。
不過,不管是軍人還是當地的百姓,都沒那麼多講究。山谷裡,篝火點起來,幾十個廚師外加幾百名幫忙的當地婦人,動用了附近所有能蒐羅到的肉食,大塊豬肉、羊肉洗淨切好發下去,木頭一插,無論大人小孩兒,每人一大串,就着篝火就烤起來。
滿山谷,都是濃濃的肉香。還有酒香。
酒是王縣長和詹成芳從縣城用馬車拉過來的一百多罈子白酒,不是劍南春也不是瀘州老窖,就是當地酒廠釀造的糧食酒。
一千多斤酒還不夠分,劉浪一揮手,兌水。不僅在場的所有男人女人都分得一碗,就連烈士們的墓前都擺放着一碗。
歡慶勝利的歡樂能驅除悲傷,兌上山泉水的酒,酒味兒並不濃,但無數的戰士卻醉了。
與其說是醉,其實不如說他們是累的,很多人剛纔還在大笑着,下一刻就倒在篝火旁沉沉的睡去。
兩個月的一場大戰,又經歷一個多月的長途行軍,他們的身體和精神已經疲憊到極點。現在,終於回家了,徹底放鬆心神的他們,就這樣倒在草叢裡,倒在戰友的肩膀上,倒在親人的懷裡,沉沉睡去。
戰場上,他們是勇敢無畏的戰士,面對炮火和槍林彈雨,他們迎難而上,就是在睡夢中,他們的手也是緊握着鋼槍,任何一點點輕聲都會讓他們跳起警惕的將槍口對準異常的方向。但是在此刻,他們睡得猶如一個孩子,哪怕那邊還在載歌載舞,哪怕那邊還在縱聲長笑,也無法驚擾他們的睡夢。
這恐怕也是獨立團最脆弱的一刻,如果此時有敵人來襲,曾經將一個師團打得潰不成軍的鋼鐵之師的抵抗力恐怕還不如一個村護衛隊。
當然了,劉浪在任何時候都不會將自己的部隊置於危險之中,由所有中尉以上軍官組成的三支巡邏隊輪番在山谷外巡邏。戰時,是他們麾下的士兵保護自己的長官,現在,在這個歡慶的時刻,輪到長官來守護他們了。
而基地隱藏地堡今天白天才架設上的三門雙聯裝高射炮警惕的炮口,能將任何來犯之敵打成渣,根據劉浪的軍令,無論何時,基地的守備軍力都不得少於一個連。
而此時的浪團座呢?
做爲獨立團最高長官,他難得的動用了一次特權,在歡慶篝火晚會進行的尾聲時候,浪團座溜了。
不過,是在衝篝火對面俏臉被火光映照得紅紅的紀中校丟了一個你懂我懂大家都懂的眼神之後。
紀中校美麗的臉,在火光的映射下,更紅了,紅得像十月裡滿山遍野的杜鵑花。
六月末的天氣,本應該有些炎熱,但在這山間的夜裡,卻有幾分清涼。踏着皎潔的月色,浪團座有些浪浪的上了山。
曾經被當做實驗反斜面工事的山頂很空曠,沒有樹木,自然也少了諸多蚊蠅,絕對是個偷情的好地方。
我呸!老子這是約會,而且約的還是正牌的未婚妻,浪團座在偷情這個字眼浮上心頭的那一刻就忍不住給了自己一個小小的嘴巴子,還特孃的能不能有點兒出息了?
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響傳來,劉浪驚喜的回頭望去,皎潔的月光下,從山腰茂密樹木出走出的那個穿着軍裝依舊擋不住窈窕身形美好身形的,不是美麗的紀少校還能是那個?
不,應該在美麗的基礎上還要加上聰慧二字才行,要不然,光是浪團座那猥瑣的眉頭挑一挑,紀中校就能知道浪團座選擇“偷情”的地點是這兒?
也有可能,戀愛中的男女都有心靈感應的吧!
劉浪欣喜的幾個大步上前,拉住還有些害羞想掙脫的紀雁雪的手,“哈哈,我們這算是心有靈犀一點通吧!不用說,你都知道我在這兒等你。”
紀雁雪忍不住丟了個大白眼給荷爾蒙明顯分泌旺盛的浪團座,輕聲道:“那天,知道你親自以身試炮,我就衝上了這個山頂,你還記得,我給你說過什麼嗎?”
“你說,你要他們帶上誰?”劉浪眨巴眨巴眼,仔細回憶道。
不得不說,當時紀中校問出的第一句話讓劉浪記憶無比深刻,尤其是當他還在吹着牛逼噴着唾沫星子跟遲大奎他們討論怡紅樓的時候。
“噗嗤。”紀雁雪先是一樂,繼而伸手在劉浪胳膊上掐了一爪子,“你記這個記得這麼清楚,是不是做賊心虛?老實說,是不是跟那幫混蛋去哪個地方了?”
“哪個地方?你知道的,我一向窮光蛋一個,不是趙二狗那廝請客,我連酒樓都不帶去的。你指望趙二狗個摳門兒請我去哪樣揮金如土的地方?你覺得可能嗎?”浪團座迅速把某人丟出來擋槍。
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劉浪在衣服面前完美的闡釋了兄弟和女人的關係。
好冷,正在巡邏的趙二狗身上感到一陣涼意,看看身邊的幾位都走得滿頭熱汗,不由有些懷疑,老子是不是腎虛了?
在這個時刻,怡紅樓三個字都是不能提的,雖然沒怎麼談過戀愛,但劉浪卻是彷彿福至心靈一般,知道一旦提了這三個字,後面絕對是,你沒去過,又是怎麼知道怡紅樓這個地方的?
這個,怎麼說呢?劉浪老爹對劉浪傳授的經驗是,再講道理的女人也不會跟男人講道理的。
顯然,對浪團座這個說法還算滿意的紀雁雪皺皺可愛的小鼻子,沒有在這個事兒上繼續和劉浪糾纏下去,反而是迴應着劉浪,緊緊握着劉浪的手,翹着頭羞澀而勇敢的看向劉浪,柔聲道:“那一次,我當着那麼多人的面,衝你發脾氣,你沒生氣吧!”
“沒有,你說,你希望我好好的。”劉浪低頭看着自己的未婚妻,有些感動的道。“我沒有讓你失望吧!到現在爲止,我一直都好好的。”
“我希望你一直都好好的,我。。。。。。”紀中校的柔情蜜意,幾乎已經溢滿眼眶。
“不信,你可以檢查檢查。”浪團座心中的浪花已經快無法遏制了。
紀雁雪。。。。。。
渾身有些發軟的想努力推開浪團座已經蠢蠢欲動的某爪,紀中校有些小疑惑,說好的讓我來檢查呢?怎麼你都先上手檢查了?
皎潔的月光下,面對着未婚妻羞紅的嬌豔,按常理來說,浪團座馬上化身爲狼的可能性高達百分之九十九點九九
剛纔還明亮皎潔的月亮被一絲雲彩遮住,彷彿月兒都不忍看到小白兔被大灰狼這樣吃下肚“殘忍”的一幕。
被愛情有些衝昏頭腦的浪團座並沒有看到,山頂下方被廢棄的坑道口,六隻綠瑩瑩的眼睛盯着山頂上那個碩大肥厚的背影,滴着口水。
好肥的一坨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