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的後來,她知道他成功了,可惜失去了閼嵐姐姐……哥哥來接她的那天,站在晨曦中,背後的天色卻紅得像血,她想忘也忘不了。
“卿卿。”他喚她,那聲音老了彷彿十歲,就連模樣也不再是當初那個僅僅表情嚴肅的少年——商場的殺戮、親情的決裂到底加快了他的成長速度,但在她眼裡,哥哥依然俊美無雙。
“你能在那樣的情況下,依然帶着微笑外出‘學習’——我知道總有一天,你會很成功,非常成功,哥哥。”她撲進他的懷裡,因爲一句熟悉的“卿卿”泣不成聲。
“但到底還是讓你受了幾年的苦。”他淡淡的。
“哥哥,你不要這樣說,你知道,有你在,我從來沒有受過苦。”她仰起頭,看到他眼底那抹蒼涼的笑意,感到難受。
她慶幸自己有這樣的哥哥,但是心痛他的使命。
可是哥哥根本不會把她當作“女人”看,從來不會,從不在意她特意塗脂抹粉或者穿着新衣,除非她沒錢或者闖禍的時候,很少過問她的事。
是什麼時候她排斥把他當作自己的哥哥?她不喜歡他穿梭在各色女伴中間,更反感他對閼嵐姐姐一直情有獨鍾,哪怕生活再腐敗,他的心裡只有她一個人,最反感的是居心叵測的沈歐藍在他身邊待了最久,不聲不響離開後倒叫他念念不忘!
薛卿懊惱地望天,難道自己僅僅是覬覦他的美貌?哥哥變得像個領袖以後,誰也不敢輕易把他當成一個可以欣賞外貌的男子來評價。
哪怕有評價,也是虛僞得很。
有幸聽過沈歐藍的批判:“你說你哥哥最好看?其實此刻宴會上所有出席的人當中,他的長相併不出衆啊,又不是標準美男子那種脣紅齒白劍眉星目的樣子,只是讓人印象深刻罷了,特別是一雙眼睛深邃有力,望向你的眼光高貴優雅不失風度,的確難以忘記得很。”
也許正應了她這句評價,哥哥靜靜悄悄走進沈歐藍的心裡的時候,並沒有讓人覺得這是一件什麼值得驕傲的也不是一件什麼可惜的事情,一切彷彿早就命中註定。
註定愛上,也註定失去;註定相守,註定分離。
誰叫她偏偏姓沈,又偏偏幼稚得可笑?
薛卿喜歡凌止陽的事情並沒有瞞着哥哥,相反嘰嘰喳喳說個不停,希望他有點別的反應。
他總是淡淡的,偶爾哀怨地挑眉:“我真是老了,連卿卿都開始談戀愛了。”
“哪有,哥哥在我心中永遠都是十八歲的樣子。”她伏在他案前,托腮看他,彷彿永遠看不夠,可惜,終歸只是她的哥哥。她篤定哥哥查過凌止陽的底細,所以纔會那麼放心。
有一天,薛遠舟突然鄭重其事道:“那個誰什麼止陽的,應該很適合你。”
“哥哥,你真的這樣覺得?”她的眼睛很大,瞳孔卻深得不見底,透出幽幽的光,那是適合,還是不得不適合?
“他讓你像個女孩子了。”他笑了,很少見到他這樣笑,自從沈歐藍不告而別後,就更少笑了。
哥哥那麼聰明,又豈會不知道自己的心思,說這樣的話,她替自己感到有點悲哀。她也真的很想讓凌止陽喜歡自己啊,哪怕就爲了看上去他不比哥哥差太多也要他——她爲了他做過很多可笑的事情,在家都從未做過的家務也算一件。
可是他就是不喜歡,也不領情,最後他給她說了一個不長不短的故事,那裡有他喜歡的人,已爲人婦,卻依舊情根深種。
這年頭,怎麼癡情的男人全讓她遇見了?哥哥是,偏偏美男子凌止陽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