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九號, 張途和顏雅茹走了,陳驗和尹路堯都來送機,不捨得那是必然的, 只是這個決定對他們倆來說都是最好的結果, 遠離漩渦的中心就不會受到傷害, 顏雅茹累了, 張途也累了, 也是該靠岸歇息的時候了。
“路堯,讓我回來幫你吧。”回去的路上,陳驗向尹路堯毛遂自薦, 張途一走,幫派裡很多事務都沒人管了, 在公在私他都想留在尹路堯身邊。
尹路堯一直專心開着車當沒聽到陳驗說的話, 陳驗殷切地側着身子望着尹路堯的側臉, 他知道尹路堯在顧忌些什麼,但是他不怕, 既然認定了這個人那還有什麼好怕的?
直到車子開回別墅尹路堯都沒有給陳驗一個正面的回答,算了,不回答就是拒絕的意思吧。
陳驗開車門下車,站在原地不太想動,尹路堯也開車門下車, 瞥了陳驗一眼, 道:“明天再回南丫島, 現在很晚了沒船了。”
陳驗緊緊咬住下脣, 心裡說不出的憤懣。
已經走開幾步遠的尹路堯見陳驗沒有跟上來, 只好又倒回來強勢地拖着陳驗的手要進屋去。
陳驗倔強的小宇宙在此刻爆發,他忸怩着就是不跟尹路堯進去。
“聽話!”尹路堯怒吼一聲, 震得水泥地都在顫抖一般。
陳驗的小心臟“咚”的一下,立馬就沒了脾氣,乖乖地跟着尹路堯進去了。
洗完澡之後兩人抱着睡覺,陳驗想起了離開的顏雅茹和張途,心裡唏噓不已,不自覺地輕輕嘆了一口氣。
“在想什麼?”尹路堯也沒睡着,黑暗中低沉磁性的聲音竟是那樣安撫人心。
“在想雅茹和張大哥。”陳驗也不瞞尹路堯,細瘦的手臂摟得尹路堯更緊了些,“他們一定會幸福的。”
“嗯。”尹路堯應了一聲就沒了下文。
“路堯?”陳驗是想再說說話的。
尹路堯呢喃道:“怎麼?”
陳驗試探性地問道:“哥倫比亞的種植園你打算交給誰來打理?”
尹路堯答得卻很隨意:“老盧。”
陳驗:“哦,他是很幫得你手。”
尹路堯想了想還是補充道:“對你來說,還不是時候。”
陳驗:“明白了。”
尹路堯:“我這樣做是爲你好。”
陳驗:“我知道。”
尹路堯親了親陳驗的額頭,寵溺地道:“驗驗快過生日了,想要什麼禮物?”
陳驗想都不想脫口而出:“同心結。”
尹路堯笑:“你還信這種東西?”
陳驗“昂”了一聲:“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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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驗繼續坐鎮南丫島,一邊也在繼續打聽潘粵的消息,但是潘粵卻還是一點音信都沒有,整個人像是徹底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一樣。
儘管陳驗極力在心裡勸慰自己不要往最壞的方面想,但是時間過了這麼久,爲什麼一點點消息都沒有?活要見人,死要見屍,現在潘粵連半個影子都沒有。
或許沒有消息就是好消息吧?陳驗有時候也會這樣安慰自己,但是心裡舉小叉子的小惡魔又會時不時地跑出來和他唱反調,攪得他心神不寧。
阿飛在門外敲門,陳驗沒反應,阿飛直接推門而入,陳驗竟是發呆得出神了。
“好多事等着你處理呢。”阿飛曲起右手食指敲敲桌面。
“啊?”陳驗恍若未聞,癡癡地擡頭望着阿飛,“什麼?”
阿飛無言,只用手指了指桌面上堆積成山的文件。
“哦。”陳驗一拍腦門,“我今天有些走神,等一下會處理的。”
阿飛嘆着氣在椅子上坐下:“要是潘粵知道你爲了他狀態這麼不好他也不會安心的。”
“你怎麼會知道他不安心?”陳驗好像察覺到了什麼,“嗖”的一聲站了起來,剝開文件撐在桌面上和阿飛對視,企圖從阿飛的眼裡看出些什麼端倪來。
阿飛嚇了一跳,忙架着椅子退後了些,嘴裡還不斷辯解着:“猜也猜得到啊,你別想太多。”
“潘粵是不是私底下聯繫過你?”陳驗仍是不肯放棄,“你和我說實話。”
阿飛面露難色,最後還是搖了搖頭否認:“沒有。”
“沒有?”陳驗有些失望,重重跌回椅子裡坐下,嘴裡不停念着“沒有”、“沒有”、“沒有”……
阿飛心裡不好受,卻也無可奈何道:“對,沒有。”
“阿飛你知道嗎?”陳驗的眼睛有些發紅,說話也無力,“我很怕他已經死了,我怕再也見不到他了。”
“不會的不會的!”阿飛幾乎是下意識地說了這話,話一出口又神情古怪地補充道,“我相信潘粵吉人自有天相。”
“吉人自有天相?”陳驗喃喃低語,“呵呵,吉人自有天相。”
阿飛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只能怔怔望着陳驗,陰影下的拳頭攥得緊緊的。
2013—08—2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