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晨起的時候突然覺得天旋地轉,胃裡不停地翻滾一直想吐,額頭上不停地冒着冷汗,我拿出體溫計給自己量了量體溫,驚覺自己居然發高燒了,一下燒到了38度多!
胃裡嚴重的不舒服讓我特別的難受,不得不跑到衛生間去狂吐了一番。掙扎着回到了牀上,拿出退燒貼貼在了額頭,然後吃了些感冒藥,迷迷糊糊又睡了過去,鬧鐘響都沒有聽到,直到後來被電話鈴聲震耳欲聾地吵醒,這才接起電話,一看,是小高。
小高在電話裡氣急敗壞地說:“炎顏你咋還沒來啊?今天我們要開會,下午你要和我們一起外出,有一個外景節目要你主持的,你怎麼到現在還沒來?老大都氣死了,打你電話也沒人接!”
我還有些頭暈眼花,我有氣無力地說:“小高,我發燒了,燒到38度多,實在起不來,能不能幫我和領導請個假?”
小高一聽我這麼說,連忙焦急地問到:“啊?沒事吧?你有沒有去看醫生啊?好,我幫你和領導請假。怎麼辦,馬上開會了,我今天也抽不了空陪你去看醫生啊。”
我說:“不用了,我已經吃了藥了。你幫我和領導好好說說吧,今天實在是沒有辦法,不然我肯定去上班的。”
小高說:“行了行了,你趕緊去醫院看看去,別拖延了。我先掛了啊,領導那兒我會好好幫你說,放心吧。照顧好自己啊,我先掛了,下班後我去看你,先這樣。”
掛掉了電話,又覺得一陣天旋地轉的感覺,我再一次強撐着去了衛生間,趴在馬桶上狂吐了起來。人在病中,自然格外的脆弱,那一刻,還真渴望有一個人在身邊照顧着幫扶一把,也好過自己一個人在這裡翻來覆去的掙扎。
快到中午的時候我又量了量體溫,發現吃了退燒藥體溫還是沒有下去,依然保持在38度,身體一會兒冷一會兒熱的,渾身難受得很。我掙扎着爬了起來,我心想再不去醫院真的不行了,眼下剛在實習期,單位又這麼忙,請一天假已經會讓領導夠不滿了,得趕緊讓自己好起來才行。
打定了主意,我強撐着讓自己站了起來,又一陣暈眩的感覺襲來,緊接着身上豆大的冷汗直冒了出來。我多穿了一件棉外套,戴上帽子和口罩把自己捂得嚴嚴實實的,這才提着包出了門,掙扎着爬去醫院。
坐電梯下了樓,外面是明晃晃的烈日,9月天高氣爽,不少人都穿着短袖,只有我裡裡外外把自己捂得密不透風,汗水不斷地流下來,我渾身燒到不行幾欲昏倒。那一刻,是多麼渴望誰會突然出現在我身邊,哪怕什麼都不做,扶着我也好。
我緩緩地走了幾步,突然,前面有一輛車對着我滴滴按了幾下喇叭。緊接着,車上下來一個穿着明黃色毛衣和運動休閒褲的男人,我頓時停住了腳步,他大聲喊了一句:“炎顏,你怎麼了?”
那一刻,我所有的堅持都用勁了,只覺得腳底無力軟綿綿地像踩在雲端一樣,感覺自己飄忽了起來,整個人就這麼直直地倒了下去,落地之前我穩穩落在了一個無比熟悉的懷抱裡,緊接着我便什麼都不再知曉。
一覺醒來我已經置身醫院了,我感覺我的手心溫熱似乎被一個人緊緊地握着,我睜開雙眼便看到了眼前的男人。他深情款款地看着我,見我醒來,用手輕輕地撫摸了我的額頭,然後說:“還好我一直守在那裡,不然可怎麼是好。好點了沒?”
我定定地看着他,明黃色的毛衣特別襯膚色,顯得他的皮膚特別的白皙。他的頭髮都修剪得十分整齊,鬢角分明十分好看,眼睛還是如從前一般炯炯有神,鼻子依然堅挺,嘴脣的線條依然那麼柔和而性感,他的脖子還是那麼修長,下巴還是那麼尖,依然是一個標標準準的美男子。
我沒有說話,他用手覆蓋在我的額頭之上,然後說:“燒已經退了,不過醫生說可能還會反覆。你暈倒是因爲血糖不足引起的,你本來就有貧血。昨晚是不是回去就洗澡了,肯定是着涼了。你啊,還是那麼不會照顧自己。想吃點什麼嗎?小米粥好不好?還是皮蛋瘦肉粥?我讓人幫我送過來。”
我搖了搖頭,另一隻手掛着點滴,嘴巴里滿是苦味讓我沒有半點食慾。我就這麼凝神望着他,三年了,魂牽夢繞的那個人,突然又這樣出現在我的面前,一次,兩次,三次,帶給我的都是如此這般的心悸……
病中的我失去了所有的戰鬥力,所有費力堆好的心牆都在此刻統統瓦解,所有費勁織造起來的盔甲此刻都灰飛煙滅,只覺得自己像一個孩子一樣孱弱地呻吟着,靜靜地感受着這股暖陽一般的溫暖……果然,心終究還是屬於他的呵,這三年的時光,竟不曾磨滅我內心一絲對他的愛與懷念。
他雙手抓住我的手放在脣邊,那我輕輕一吻,然後動情地說:“瘦成這樣了都,我心疼死了。不能不吃,不管多少都要吃一點。我已經打電話讓人送過來了。炎顏,我之所以不自己去買,是因爲我一刻都不想離開我,我想守在你身邊,看着你醒來。”
他還是這麼愛煽情,一點兒都沒變。他對我燦爛的一笑,露出潔白的牙齒和那兩個好看的酒窩。三年的時光沒有在他身上留下半點痕跡,褪下那一身商務西裝後的他,依然還是一個明朗如春、意氣風發的大男生。
我沒有說話,像突然失了語,又覺得一切都像一場夢,特別的恍惚而且不真實。他笑笑地看着我,忍不住用手摸了下我的脣,一副失而復得喜不自勝的模樣。
他似乎有太多的話想說,激動得連嘴角的肌肉都開始抖動了,他說:“炎顏,這幾年我一直都在想你,一直都不敢忘記你,一直都幻想着有天我們重逢的情景……”
我打斷了他,虛弱地問道:“那你當初爲什麼那麼絕情?”
他不解地看着我,他說:“你爲什麼這麼說?當初我病了,好一段時間都昏昏沉沉的不清醒,後來我清醒過來,卻發現我再也聯繫不上你了,你的所有聯繫方式都沒了,電話也打不通了,我不知道發生什麼了,當時特別的不解也特別的難過。後來雯雯告訴我說,你在國內找到了新歡,就是那個洪皓。然後,她還給我看了當時洪皓向你表白的照片。我不相信,我打電話問大個,大個證實了雯雯所說的話,還說他爲這事和洪皓打了一架,但是那時候你已經愛上洪皓了,說什麼都晚了。當時我真的特別的生氣,一場病來得如此突然,你消失得也如此突然,我找了我的郵箱和所有你可能找我的地方,都沒有你的隻言片語。後來,我就心灰意冷了,我想一定是你愛上了別人,不然你怎麼可能這麼做。我不相信你那麼絕情,我覺得是你愛上別人所以不敢面對我,所以選擇了逃避。這三年,我時不時打電話問大個關於你的消息,他說你一切都好,偶爾會把你和洪皓坐在一起的照片發給我說你現在很幸福,還說你作爲交換生去了臺灣。我很多時候想聯繫你,但是我都忍住了,因爲我怕我打擾了你現在的幸福……”
我止不住的驚訝和詫異,靜靜地聽到了這裡忍不住打斷了,我說:“怎麼可能,洪皓和關小河是男女朋友,大個爲什麼要這麼騙你。而且,當初你病後我便不停地給你發信息,當時郝怡雯拿着你的手機和我聯繫,還拍你病中的照片給我看,還說你看了所有我給你發的信息只是沒有力氣回信,後來她加了我,她每天都把你的照片拍給我看,直到有一天她告訴我說你出院了,你知道我有多開心嗎那一天?結果,我等來的是你發的絕情短信,你說你愛上郝怡雯了要和我分手,緊接着你拉黑了我的一切……”
他眼裡也止不住的震撼和詫異,我們都被彼此的訴說給怔住了,久久不能言語,心中只剩下了震撼。這時候,有一個年輕的小夥子敲了敲門走了進來,然後對斯達說:“斯總,你囑咐我買的粥,我每一種粥都買了一小份,給您放這裡了。”
斯達忙站了起來,定了定心神,然後和那個小夥子寒暄了幾句,緊接着把他送了出去。
斯達拿着小碗盛了粥走了過來,他說:“我記得你以前很喜歡喝蔬菜粥,這是青菜肉粥,你先吃一點。那邊還有好幾種粥,還有滋補湯,我每樣餵你吃一點,你看看你喜歡哪一樣,好嗎?”
我深深地看着我,心裡還停留在剛纔的震撼中,久久不能自拔。原來我們都被身邊最親近的人騙了,原來固執的我們都以爲對方背叛了自己所以都忍痛放手,原來我們不曾辜負卻因爲身邊人的謊言差點抱憾終身,原來我們都還深深愛着對方卻都以爲彼此的愛已經轉移……不敢相信,不願相信,這一切,太讓人無言以對。
針對他們爲何不再聯繫的答疑,親們看問題不能從自己的角度出發,而應該從他們當時的情況和人物的個性出發:情深之人的特點就是偉大,爲了對方能犧牲自己。所以炎顏和斯達都覺得既然對方有了新歡就不再打擾,同時兩個人都爲對方的移情別戀而傷心,高傲的他們怎麼可能會去聯繫。這裡不能等同於現實,你得根據人物的個性來。性格決定命運,愛得深情的人必定都是與常人想法不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