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高心裡特別鬱悶,喝酒喝得爛醉如泥,後來,我不得不把斯達叫了過來,先把關小河送了回去,然後我們一起把小高送回了家。
他自從和陳伊咪同居後,就住在了家裡給他買的婚房裡,房子精裝修過,看得出來,小高和他的父母都對這一份感情寄予了厚望。我和斯達扶着小高進臥室,臥室的地上他和陳伊咪的合影已經摔得粉碎,牀上的被子大概也是因爲小高一時的憤怒都拖曳到了地上,臥室看上去特別狼藉。陳伊咪走之前,他們應該激烈地爭吵過。
小高剛到家就吐了,一會兒笑,一會兒哭,一會兒又喊道:“我他媽不會放過這賤人!”
我知道,陳伊咪和臺長睡過這個消息徹底震撼了他,這不是一般男人所能容忍的範疇。
等小高安然睡下之後我和斯達才離開,一路上,他都緊緊牽着我的手。我感覺到了他的緊張,“怎麼了,親愛的?”
“突然害怕你會離開我。從我們談戀愛開始,我就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我們會分開。”
“好好的怎麼突然這麼想?我們如果分得開,早就分開了。”
“如果有天你離開了我,我估計會被小高還瘋狂還不能忍受。今天看他這個樣子,我突然想到有一天假如我們分手了,我會怎麼樣。”
“我不會是陳伊咪那樣的女人,放心吧。”
他有時候特別地沒安全感,其實我有時候也這樣。大抵我們都是同一種人,不管感情有多低落有多疏遠,都不會傷及感情的根本,都在用生命去守護這一段難能可貴的愛情。有時候我覺得,斯達就是我的靈魂伴侶,只有精神上能達到共同的高度,感情才能不管歷經任何風雨都保持着如初戀一般的甜蜜。他如是,我亦如是。
我們的這一種愛情或許比不得關小河和洪皓那樣大起大落、轟轟烈烈,但是我們能夠始終如一、甘於平淡,就像王菲的《紅豆》裡唱的那樣:“等到風景都看透,也許你會陪我看細水長流。”
那之後,我又好長一段時間沒有看見小高。打電話問他,他說請了長假,一個人去西藏淨化淨化心靈。但願那個最接近天堂的地方,能讓他忘記這一段戀情的苦痛。
這一天早上,我剛到單位停好車,邊看到陳伊咪從一輛蘭博基尼超跑上下來,開車的是一位油頭粉面的公子哥兒,個頭不怎麼高,長得還不如小高好看,也是矮胖矮胖的類型,髮型弄得特別逗,兩邊的頭髮都剃光了,腦袋正中央留了一撮毛一路往下紮成了馬尾,第一眼看到覺得特別的滑稽,像一隻油膩膩的鱷魚趴在腦袋上。
這就是她的新歡麼?無論是形象還是個頭依然脫離不了小高的影子,比小高多的,無非是錢而已。我憤憤地站在原地看着她,無法掩飾心中的不平和憤怒。
那鱷魚頭踮起腳尖在她的臉上親了一下,兩人甜蜜地來了一個擁抱,接着鱷魚頭便開着他的蘭博基尼揚長而去。
陳伊咪扭頭,看到我等在原地先是一愣,接着跨着她那個爛大街的lv包走了過來,尷尬地笑了笑,問道:“炎顏,你是在等我麼?”
“嗯,是啊,有些話想問問你。”我沒有笑,一臉深沉地說道。
“怎麼了,是工作上的事嗎?”她詫異地問道。
“昨晚小高喝得爛醉,你一點都不關心了麼?”我們邊走,我邊問道。
“噢……我和他已經分手了,現在沒有任何關係。”陳伊咪的語氣淡淡的,彷彿說起一個不相關的人一樣無關痛癢。
我當時心裡的火苗蹭蹭就着了,我停下了腳步,“你這樣說,是不是太不負責任了?你忘了小高是怎麼幫你的麼?你敢說沒有小高,能有你的今天嗎?”我憤怒地質問她,我們站在單位樓下的大廳裡,當時來往的行人並不多。
“炎顏,這是我和小高的事。你和小高已經不是朋友了,這事也輪不到你來插嘴吧!還是好好做做你的節目吧,最近陳姐對你越來越不滿意了。”陳伊咪也不再客氣了,直接和我針鋒相對。
也難怪,人家現在正是春風得意的時候,剛踹了小高鳥槍換炮地和開着蘭博基尼的鱷魚頭好上了,如今因爲年終晚會的緣故臺裡對她大肆宣傳,眼看着風頭就超過了當年的沈白,乃是臺裡當之無愧的一姐。現在的她,的確有資格叫板了,當然對我也不會客氣。
“不管和我有沒有關係,我只想說,好歹你們兩好過那麼長時間,如今分手了請麻煩你至少裝一下難過表示一下你是個有感情的人。前腳剛和小高分手,後腳就和那鱷魚頭好上了,你的感情難道連個過渡期都沒有麼?這兩年小高爲了你,買房買車,什麼都給你最好的,做人最起碼的良心應該有的吧?”我憤怒地質問着。
陳伊咪的臉一陣紅一陣白,她氣得發抖地說:“你……你……你也管得太多了吧。感情的事情本來就沒有誰對誰錯,再說我們兩個是和平分手。我和誰戀愛是我的自由,炎顏你也管太寬了吧?人家斯達本來還是郝怡雯的未婚夫呢,你不是照樣搶走,你有什麼資格說我,我至少沒像你那麼無恥去搶別人的男人!”
我特別無語地看着她,“我和斯達本來就是初戀,我們在一起是名正言順地在一起,況且他對郝怡雯從來沒有過什麼感情。我今天對你說這些,不是想指責你什麼,只是你和小高畢竟在同一個單位共事,就算是你們已經分手,你也應該稍微給你的前男友一點面子。你們剛分手你就堂而皇之地和一個男人在單位的大門口摟摟抱抱,你讓過往的同事怎麼看待小高?”
“呵呵……我真是服了,貓哭耗子假慈悲。你少和我來這套。郝怡雯都和你說了,論心機論虛僞,你遠遠在我之上。炎顏,本來我不想和你有什麼過節,不過今天你既然這樣質問我,那就別怪我以後不把你當朋友。你與其在這裡假惺惺的扮演正義使者,不如好好想想爲什麼你現在遠不如我吧!假清高,虛僞,我懶得和你多說!”陳伊咪氣得拎起小坤包,扭着屁股一顛一顛地走了。
我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當時只覺得心口特別地堵,突然,我的後面傳來了陳姐的聲音,“炎顏,你到我辦公室裡來一趟,我們兩談談。”
說完,她有些嚴肅地從我身邊走過去,徑直往她辦公室的方向走去。我於是跟了上去,我心想剛纔我和陳伊咪的爭吵估計她就看在了眼裡,只是不知道她心裡做何感想。
她坐在了她辦公的位置上,對我說:“坐下吧。剛纔怎麼回事?你怎麼會和陳伊咪爭吵起來?”陳姐的表情頗爲不悅,而且有些嚴肅。
“剛纔在門口撞見她和她的新男朋友在一起摟摟抱抱的,一時爲小高鳴不平,就和她吵了幾句。”我悻悻地說道。
“你怎麼能這樣?身爲一個節目的主持人,你去管別人的閒事做什麼?是最近工作太閒了的緣故麼?我看你這幾期節目做的都不怎麼樣。當然,最近我在忙晚會的事情,所以節目都交給你和編導在負責。只是你看看,現在節目都做成了什麼效果了?眼看着陳伊咪已經成了臺裡的一姐,就連郝怡雯這樣半路出道的人都已經在臺裡混得風生水起了,再看看你,你看你現在,連自己的節目都做不好,還在大門口和陳伊咪吵起來。你要好好反思一下了,炎顏。”陳姐的表情還是特別的嚴肅,臉上一臉對我的失望。
“陳姐,小高和咱兩的關係都挺好。這件事,你不覺得是陳伊咪不對麼?”我匪夷所思地看着她,按照她往日的性格,她應該是會慈眉善目地和我分析一番,然後委婉地指出我的不對。
“這是小高和陳伊咪的私事!輪不到你炎顏來管!你最近是怎麼了!我和你談的是工作,小高和陳伊咪怎麼樣我並不關心!炎顏,我終於知道你最近爲什麼比別人都差了!你看你的心思,都沒有用在正題上!陳伊咪眼下風頭正勁,你在大門口和她那麼大聲地吵鬧,你讓別的同事怎麼想你怎麼看你,一定是以爲你技不如人所以逞一時的口舌之快而已!你現在怎麼成了這樣?我原本在這些人裡最看好你,現在發現我看走眼了。你看你最近都做了些什麼!算了,我不多說了,個人前程自己把握。你要是不努力,誰都幫不了你什麼!我幫得了你一時,幫不了你一時!不說了,我頭疼的很。晚會的工作太多,我看最近你應該很閒,這裡有一批贊助商的名單,你一一覈對後交給我!記住,無論是名稱還是電話、地址都要一一覈對確保準確無誤!”
說完,她扔給我一疊名單,臉上一臉地黑沉,和往日裡的她完全兩樣。我抱着那疊名單心神恍惚地走出了她的辦公室,只覺得心情特別的鬱結,對她早上這一頓劈頭蓋臉的臭罵百思不得其解。
今天有些晚,恪純理了下大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