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一直在考慮荷泵芯片和半導體的結合，但僅僅只是功能互補。
“就像，一個設備中使用普通半導體和荷泵體系的兩種芯片，分別實現不同的功能，發揮各自優勢效用。
“但這種結合，兩種芯片是分別獨立存在的。”
程旭如此思慮着：“比如未來設想的麒麟或者是其他手機芯片與珠穆朗瑪的結合。
“但既然結合了，是否能結合的更緊密一些呢？荷泵芯片的基材形態很特殊，它既可以獨立存在，也可以作爲硅基片的補充。
“使用兩種材質，同時使用光刻和場刻兩種工藝，是否能夠起到改善芯片性能的作用呢？”
一念至此，便一發不可收拾。程旭迅速的在腦子裡過了一遍理念和流程，最後微微點了點頭：“大約可行。”
“怎麼？有想法了？”看程旭睜開了眼睛，趙輝也是問道。
“嗯，只是有一點點想法，具體還得等回去做一番實驗進行驗證。”
程旭鄭重的點了點頭：“不過，想來應該是有機會的。”
別看程旭這只是簡單的一句話，但卻把趙輝雷的不輕——他眼睜睜的看着程旭走着走着站到這兒，閉上眼，這有兩分鐘吧？
難道這就是頓悟？趙輝搖了搖腦袋，他有限的大腦容量實在難以理解這詭異的狀況！
有了這個思路之後，程旭便沒有再糾結這，接下來幾天便投入廠區和產線，綜合評估這臺SSA800/20型光刻機並形成了最後的改進方案雛形。
……
三日後，一項重要的項目評審即將進行。
參與評審的人員來自科學院、滬上微電子、華芯國際、國科精密、海思、寒武紀、夏大九天等研究機構。
還有光刻機及芯片生產上下游產業鏈的相關專家學者、工程師們。
“咦，老潘，你怎麼也……”
科學院一名院士陸慶看潘正也在，而且還坐在前排核心位置，正想問一句：“你怎麼也在呢？”
但突然想起，程旭好像是這老傢伙的學生，頓時覺得有點兒尷尬。
程旭，雖然未見其面，但是其名說是“如雷貫耳”都不爲過了。
院裡的一些人現在研究荷泵都快魔怔了，無論是認可的還是狐疑的，都是如此。
就算要挑刺兒，你首先也得懂吧？
而程旭這人，竟然是潘正的學生！
“怎麼？我不能來？下學期開學，我這學生就大四了，馬上該畢業，我就看看這個課題當他的本科畢業論文是不是合適。”
潘正笑呵呵的回道，早先的他要說無慾無求，那是不願融入的無奈選擇。
但現在，有程旭在，他是真的無慾無求了——別說院士，就算是給個院長，程旭那也不能換！
陸慶的表情瞬間變得苦笑不得了，這潘正也變了，學會揶揄人了。
還本科畢業論文，哪怕博士，不用多，能有萬分之一的博士有這個水平，我們的科技早就領先全世界了好不！
不過他還是伴着笑臉說道：“潘哥，你這學生，那是真的……哎，妖孽啊！”
“對啊對啊，荷泵這個體系，未來一定大有可爲。”
“理論方向已經確立，那應用方向呢？有什麼需要你就只管提，我們一定會全力提供幫助的。”
……
一羣人圍着潘正，一下子全都友善和諧的許多，潘正也是隨意應和着，但是什麼實際的又都沒有說。
開始的時候，他還有些得意，但隨後更多的就是落寞了——這些都五十多六十多的人了，怎麼還跟以前一樣，心思這麼重呢？
……
程旭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麼一副場景。
而且他還特地注意了——潘正教授這是特意定做了一身得體的西裝，而且染了頭髮，整了個髮型。
整個人看起來都年輕了十幾歲的樣子，真是意氣風發！
“老師。”程旭也是快速走上來，跟潘正教授打着招呼。
“小旭，評審馬上就開始了，你去忙你的，我這邊幾個老朋友聊一聊。”潘正教授更得意了，嘿嘿，老師。
看着程旭離開的背影，一衆人豔羨不已：潘正這傢伙命是真好，碰到這個一個學生，事業直接到頂。
自己怎麼就沒有一個這樣的學生呢？一衆人心裡都開始嫌棄起自己帶的學生來。
“老潘，這些東西都是你教他的？”
有人半開玩笑的這麼說道，其實那意思就是：你別得意，這學生好像跟你教出來的一樣，你自己會嗎？誰不知道誰啊！
“師者，傳道、受業、解惑、遮風、避雨，他現在還是本科，還不是我正式帶的學生，但你猜，小旭爲什麼跑來叫我一聲‘老師’？”潘正教授笑呵呵的回道。
說着， 潘正教授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坐下，方案他看過了，沒有任何問題，評審就是一個形式。
原本甚至都不需要搞這麼大陣仗，這完全就是文老在這樣一個場合半公開爲程旭站臺。
一衆人也是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潘正他們是瞭解的，老實講，他們心裡也很佩服，因爲他們自己真的做不到，這也是他們有些不待見潘正的最主要原因。
不過，這個時候，他們也在捫心自問，如果程旭當初找到的是他們，那他們會是什麼結果？
自家人知自家事兒，如果起了什麼心思，看這形勢，大概率不會是什麼好結果。
“文老。”最後時刻，文老也來了，程旭也是直接上前迎接，這些天，文國昌來回飛來飛去，整個人都看上去非常疲憊。
“嗯嗯，你準備你的東西，不用管我。”文老擺了擺手：“客套的話咱私底下再講。”
“忙你的，咱，私底下講……”
短短一句話，透露的信息那可不是一般的多。
看着一羣人形色各異的表情，潘正也是憋着笑，心道：
給我使絆子？有本事你們這羣老傢伙今天再給我的學生使點絆子，多找點兒茬，那我就真的佩服你們。
看着文老跟和自己親孫子說話一樣的和藹，一衆人也是心裡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只是在瘋狂的慶幸程旭當初遇到的不是自己。
……
就在這樣的氣氛中，程旭的《關於滬上微電子SSA800/20型IC前道製造光刻機曝光系統改進方案》專家技術評審正式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