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選好消息!我還有一個重大消息要報告。”
“這算答對一半吧。正常來講就是對勾上面再劃一道。”瘋子人格微笑着說道,並以六環水系魔法戰士的力量不顧紅山人阿默的掙扎拎起其一條胳膊,“所以半條胳膊好了。”
話落,大中型空間裂縫開啓時特有的空氣嘯音響起,緊接着便是紅山人阿默破喉嚨般的慘叫。
“好消息呢就是……喂喂,你這個眼神是幾個意思?搞得好像我是壞人一樣。這真的冤枉啊,我這樣子也是爲了你好,正所謂‘書山有路勤爲徑,學海無涯苦作舟’。這魔法修煉也是一樣,你看你這麼大歲數還只有水系三四環,太不像樣子了。”說着,瘋子人格偏過頭,與走神中的克魯彌求證確認,“一號,你說是不是這麼個道理?我完全是一片好心對不對。”
“是的,您的‘好心’天地可鑑。而這位已經感激得流下了淚水,怎麼可能怨恨於您。”克魯彌應道。
“靠譜!”瘋子人格比大拇指稱讚,且笑意更甚,“我就喜歡你這睜眼說瞎話的樣子。”
“您喜歡就好。”
“這位兄弟,別乾嚎了。第二道選擇題來了。你究竟是在怨恨我,還是在感激我啊?”
紅山人阿默停住慘叫,另一隻手捂住手臂斷處,壓力配合自愈能力,出血量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減少。雖然保留斷處,短時間撿回斷臂續接的話沒有問題,卻是不敢多做奢望。“我在感激您……感激您……”
“這拖長音讓我有一種話沒說完的感覺,不會後半句是‘感激您十八輩子祖宗’吧?”瘋子人格嘻嘻笑着繼續道:“還有眼神向那條爛肉瞟什麼?你這麼胖莫非是饞嘴?難道你媽媽沒告訴你,食物掉在地上三秒就不能吃了?”
紅山人阿默心中一顫,再不敢胡亂動作或說話,生怕這位藉機找茬,真的逼自己‘亂吃東西’。相比於過往親眼所見,自己的肉雖然比排泄物好很多,卻也絕對是糟糕已極的體驗。
但想到自己九成九會被折磨死的結局,卻又不得不轉動腦筋,尋找與這位瘋癲首領交流的辦法,思路便着落在視野角落裡的克魯彌,還有剛剛二人對話的方式。
“大……大人,我準備好回答第三題了。”
“呦呵!有點意思。”大出乎預料的瘋子人格挑挑眉毛,畢竟沒見過挨宰的豬配合下刀子的“但是我還沒想好第三題,你這樣子又讓我很爲難啊。”
紅山人阿默聞言差點尿了褲子,卻還是勉強接話道:“您這就是逗弄小的了。以您的才智,想出一個問題考驗小的,還不是一眨眼的事情。”
“此屁有理!嗯……讓我想想……”
“而在您想問題的功夫,不如順便再聽聽重要情報如何?”
“給你個機會。”瘋子人格彷彿再說‘不用找零’一般大方的擺擺手。
紅山人阿默大鬆一口氣,卻也知道機會難得,深呼吸並以略有緩和的疼痛感來刺激大腦冷靜思考,整理思路儘量精簡語言以期在對方失去耐心之前表達出重點。
“其實我不僅是那片下層工匠區裡的銷贓販子,還兼職情報工作。我在將那個上午的事情簡短彙報後,接到的上線回覆是大人物很感興趣,寫出更詳細的報告。而我這才知道自己居然一直在爲麥剃勒家族工作。”
“想搬靠山唬我?”瘋子人格似笑非笑的問。
“當然不是。”紅山人阿默連忙否認,並更加註意語氣以免被聽出破綻,畢竟後面都是以‘聳人聽聞’爲目標而猜測——或者說瞎編的。
“但是大人,您和您的組織正在危機當中啊!
從上線對我報告中幾處細節的糾正中,可以確定兩點。首先您的組織中有麥剃勒家族的眼線,而且不止一個。其次麥剃勒家族對您和您的組織很感興趣,正在積極收集情報,這後面的意味,怕是來者不善。”
一邊說紅山人阿默一邊觀察對方二人的表情。爲首這太過瘋癲,得不到什麼回饋,但那位克魯彌微微動容的表情,無疑說明這番話有了效果。是以開動腦筋更進一步,並避免邏輯中‘談條件’的成分。
“不過不必擔心,小的有一辦法,或可排憂解難。那便是以重要情報爲餌,邀約我的上線免談。然後一舉成擒,拷問出麥剃勒家族對您和您的組織究竟有何居心。而事成之後,小的不求其他,只求苟活一命。當然若是能加入貴組織,爲您的偉大夢想貢獻一份微薄力量就更好了。”
“我有病而你有藥。這還真是完美的邏輯。要不要我再問你一句‘你有多少?’,你再回我一句‘你吃多少?’,後面便是‘你有多少我吃多少’和‘你吃多少我有多少’。再回到開頭‘你有病啊?’這個問題。”瘋子人格興致上來,自顧自的表演起相聲選段。
而這樣的反應讓在場其餘二人皆摸不着頭腦。克魯彌還能淡然處之,紅山人阿默卻是心涼半截,顫聲問道:“大……大人,您這是什麼意思。”
“我家鄉諷刺話術騙子的笑話而已,雖然隱晦了些,卻也將你們這羣人的嘴臉還有那搞笑的一幕描寫得淋漓盡致。”
“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瘋子人格一如既往的笑着,拍西瓜一樣拍拍紅山人阿默的腦袋,然後將手掌蹭上的汗水油脂擦在其衣服上。“嘿嘿,我的意思很簡單。你想自救的心情我能理解,爲此付諸行動也是當然。不過如果只是這種程度的話,不僅我們的問答遊戲要繼續,懲罰係數還會因爲我的心情變差而增加。”
“大人,小的句句屬實啊。”
“你又開始答非所問了。這很不好,讓我有一種話語前被剝奪的感覺,彷彿你纔是這輪賭局中牌面大的一方。這無疑表明你對自身的定位有所偏差,需要用疼痛與鮮血來矯正的那種偏差。”
“小的還知道一條生財的辦法。運營這樣大的一個組織,一定花費不菲,這一定對您有用。那便是青霧藥劑可以用一種蘑菇十分便捷的生產出來,種植和生產的方法就在丁特家族手上。”其實關於丁特家族,紅山人阿默昨日下午便想到了這條絕戶計。
畢竟在小酒館亂戰中已經被他們的家主誤會,被這邊放走之後也難逃這道坎,索性引兵將他們徹底坑死纔好。不過這些心思都因新情況而作廢,此時也只是拿來湊數,以爭取思考時間。
“你是不知道,青霧藥劑的配方最初就是誰放出來的?就是我!壟斷經營的錢我都看不上,還差這點小錢?你這是在侮辱我作爲一個穿越者的尊嚴和眼界,還有作爲社喵會主義好輕青年的形象。嗯……那句臺詞怎麼說來着,哦,對了。”瘋子人格的表情忽然由亢奮轉爲壓抑的平靜,拍拍紅山人阿默的肩膀,“我可以負責任的告訴你,我大鳥王很生氣,後果很嚴重。”
紅山人阿默抽抽嘴角,臉上的懼意更濃。但已經十分了解瘋子人格的克魯彌卻只想翻白眼,好在及時忍住,沒有被好轉過頭問話的後者發現。
“怎麼樣?最後這一句有沒有氣勢?這一段可是我相當喜歡的情節。壞人被戲耍後撂下狠話……嗯,等等,好像哪裡不對。我們不是壞人啊。”
克魯彌斟酌一二,提醒道:“上次在組織成員面前大訓話,您還宣稱我們就是壞人來着。還有‘可愛又迷人的反派角色’什麼的。”
“是嗎?”見對方誠懇點頭,瘋子人格聳聳肩,“那算了。這就沒問題了。”
而察覺到瘋子人格心情不錯,克魯彌稍作猶豫,還是提醒道:“另外您的好消息和壞消息,到現在還沒說完呢。”
這卻是出於一種突然得知有個大兒子後,說不清道不明的心理。畢竟根據調查結果,這位紅山人阿默對自己的兒子還是頗多結交照顧的。甚至於客觀來講,比自己家族給出的幫助還要多。雖然救人風險太大隻是想想而已,但能給他個痛快的死法也算是幫個小忙。
瘋子人格一拍大腿,按照話題被岔開之前的,將好消息道出‘你這胖子再也不用爲以後的吃飯問題擔憂了’而緊接着便是轉折的壞消息‘因爲你就要死了’。
“好不好笑?”
“不好笑……”
“嗯?”
“……是不可能的。”紅山人阿默哭喪着臉改口。
“那你爲什麼不笑?”
紅山人阿默扯扯嘴角,擺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臉。雖然正式確認死刑,他還是沒敢‘放飛自我’‘破罐破摔’地硬鋼回去。畢竟讓人生不如死的私刑有多麼可怕,混跡底層的他相當明白。
“小的還知道一個消息,是關於買走兩件東西那女人的。”
“我擦,別提這個……聽到就煩。”瘋子人格一臉不爽,緊接着又改口道,“既然老大發話。算了,你說來聽聽吧。”
這裡便可看出不同。若是冰蓮或其他人正常人格焦明在意的人或事出現問題,瘋子人格完全是看熱鬧不嫌事大。若是正常人格焦明也發起瘋來,他才更高興。不過有大計劃的沉默者人格卻會斟酌一二,雖然也想免除正常人格焦明在某些事上的阻擾,卻也會避免其徹底攪亂計劃。
病急亂投醫卻巧合意外有了效果,紅山人阿默抓住這最後一根救命稻草。“那女人可能是鱷魚領的少領主。”
噗地一聲,瘋子人格爆笑出聲。顯而易見,這種消息對旁人或許有些用處,但對己方只是一種戲耍而已,也便是說一直高冷範的沉默者人格居然被一個小人物連續戲耍兩次,這讓無數次被其用關禁閉或是其他手段制裁的瘋子人格如何不心懷爽快。
當然這也不能說紅山人阿默不聰明,只是信息不對稱而已。他完全不知道兩件東西已經回手,只以爲如此情報會有助於這邊繼續追查。不過看對方不怒不急反而大笑的反應,也知道這些還不夠,是以加快語速道出後續。
“另外,有關鱷魚領我也知道兩條情報。一是他們在試圖與丁特家族合作,尋求種蘑菇的辦法。二是他們在與王國王室合作另一件隱秘的事情,有關於某個侯爵級別的大家族。”
話至此處,紅山人阿默只覺得脖頸一涼,伸手去摸卻是大片鮮血,和手上已經半凝結的血漿混合,深淺分明。
至於爲何這一道本可以梟首的空間裂縫打偏,卻是主宰此處局面的人心中發生分歧。
…沒用了,弄死吧…
…我改主意了,我要保下這人…
…爲何?…
…爲了噁心你…
沉默者人格不再廢話,直接動手。空間裂縫卻在瘋子人格的干擾下差點脫靶。
…隨你的便吧…
想想不值得在這點小事上鬧,卻越是重視只會讓瘋子人格越來勁,沉默者人格暫且放棄。丟下這麼一句便縮回靈魂之境。
而紅山人阿默只以爲自己的話有了效果,當即將所知和猜測的部分和盤說出。
噗地一聲,瘋子人格爆笑出聲。顯而易見,這種消息對旁人或許有些用處,但對己方只是一種戲耍而已,也便是說一直高冷範的沉默者人格居然被一個小人物連續戲耍兩次,這讓無數次被其用關禁閉或是其他手段制裁的瘋子人格如何不心懷爽快。
當然這也不能說紅山人阿默不聰明,只是信息不對稱而已。他完全不知道兩件東西已經回手,只以爲如此情報會有助於這邊繼續追查。不過看對方不怒不急反而大笑的反應,也知道這些還不夠,是以加快語速道出後續。
“另外,有關鱷魚領我也知道兩條情報。一是他們在試圖與丁特家族合作,尋求種蘑菇的辦法。二是他們在與王國王室合作另一件隱秘的事情,有關於某個侯爵級別的大家族。”
話至此處,紅山人阿默只覺得脖頸一涼,伸手去摸卻是大片鮮血,和手上已經半凝結的血漿混合,深淺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