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隻繡花鞋到底是誰的,爲什麼他一直會出現呢,還有那可怕的女鬼,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啊,想到這裡王鐵柱不由得打了一個冷戰。
“鐵柱哥、鐵柱哥。”王六怯怯的搖了搖他的腿。
“啊?”王鐵柱恍惚中回過神來。“那老頭子還說什麼了嗎?”
“說了,俺想想啊。”王六趕忙說,想了一會說:“他說只要是見過繡花鞋的人,都會死。”
“你說什麼?”王鐵柱一把抓住了王六的衣領,像瘋了似的問。
“他、他說,只要看到繡花鞋的人,就得死。”王六重複的說,他驚恐的看着王六。
“那、那、那老頭、那老頭是不是有一隻眼睛瞎了。”王鐵柱歇斯底里的問,驚恐的像是一隻受了傷的野狼。
“是啊,是啊,他的眼睛好滲人啊。鐵、鐵柱哥,難道你也看到過他?”王六驚訝的失聲瑟瑟的問道。
“那他拿的那個繡花鞋上面是不是還有一個梅花簪?”王鐵柱繼續追問道,額頭上的汗水大顆大顆的往外益着,小腿肚子開始不聽話的哆嗦起來。
“對啊,是隻梅花簪。”王六頭點的跟小雞啄米似的回答。
王鐵柱猛的放開了王六,跌在了椅子上,眼睛發直的看着,雙手死死的抓緊了椅子把手,額頭上的汗水越來越多。
王六看到王鐵柱這般的神情,也開始慌了起來,死命抓着他的胳膊,哭喊着說:“鐵柱哥,救救俺啊。你是不是知道了什麼,快告訴俺啊,俺不想死,救救俺啊。”
“這一切都是真的,都是真的?”王鐵柱彷彿沒有聽到王六的喊叫,喃喃的說,眼睛裡空洞洞的,沒有一絲生氣,臉色也愈發的陰暗起來。
“鐵柱哥,俺該咋辦啊,你倒是幫俺拿個主意啊。鐵柱哥,求求你了。”王六依然跪在他的面前,“砰砰砰”的磕起頭來,額頭上頓時紅了一片,額頭碰到地面發出的聲響猶如老和尚敲木魚一樣,急切而又生硬。
“這是咋了,怎麼磕起頭了。”裡屋丁香聽到外面的動靜,連忙出來,看見跪下磕頭的王六,連忙上前去攙扶其起來。
“鐵柱,你今天到底是咋滴了,這有沒有法子你都給王六一個交代啊,你說你讓俺咋說你呢。”丁香怪罪起了王鐵柱。
“呼!”王鐵柱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彷彿剛驅完邪似的,緩緩的對着王六說道:“你先回去吧,俺想想辦法。”
丁香見他這樣說,高興的對着王六說到:“大兄弟,你鐵柱哥已經答應你了,會給你想個法子的,你就寬寬心先回家去,這事情得好好合計合計,你就不要胡思亂想了。”
王六看到,激動的又下起跪來,丁香忙拖住了他說道:“大兄弟,跪啥跪啊,這天冷,你就趕緊回去吧啊。”
“嫂子,哥,俺就先回去了,這事情俺就拜託你們了啊。”王六連連作揖的說。
“嗯,回去吧!”王鐵柱頭也沒有擡,只是揮了揮手。王六邊作揖邊退出了屋子裡。
丁香給王鐵柱泡了一杯茶,坐在桌子旁問:“鐵柱,你說王六這一驚一乍的到底是咋回事啊。他也說了繡花鞋,這和後山上那人唱的繡花鞋是不是有啥關係呢。”丁香小心翼翼的問道。
“丁香,你跟我說實話,那天晚上你看到的那個老頭,手上到底有沒有那一隻繡花鞋啊。”
“啊?沒看到啊,咋地了。”丁香狐疑的問。
“你、你沒看到?”王鐵柱聲音發瑟的問。
“對啊,咋滴了。”丁香問。
“怪了,爲什麼他沒有看到呢?那老頭的懷裡明明喘着一隻繡花鞋,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啊。”王鐵柱頓時感覺到自己的衣服已經被汗水浸透了,突然感覺到一陣陣發冷。
(今天到底是怎麼回事呢,解釋給大家聽一下。自從王鐵柱昨天晚上聽到那個聲音後就再也睡不着覺了,也或許是精神崩潰到了極點,最後還是幽幽的睡了過去。第二天剛一起早,就看到王六急衝衝的衝了進來,說昨天晚上自己看到了一個老頭,還說自己肯定會死的,然後接下來的事情就和剛纔講的一樣。好,言歸正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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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灰濛濛的,感覺又要下一場雪了。
王鐵柱趕着騾車走在回村的路上,這夜色變黑,他的心也跟着變的沉重,得趕在天徹底變黑之前回家纔可以。
“駕、駕、駕!”王鐵柱狠命的揮舞着手中的鞭子,抽了前面拉車的騾子,騾子“嗷”的一聲叫了起來,然後像發了瘋似險些摔倒在地。
王鐵柱繼續大聲的吆喝着,騾子“嗷嗷”的叫了幾聲,可是又按照它一貫的步子向前走去,絲毫沒有要加快的意思。
“他孃的,死騾子,給老子快點啊。這樣磨蹭,老子啥時候才能到家啊。”他急的狠狠罵道,着急的喉嚨都要上火似的。他又狠狠的抽了一下騾子,可是騾子卻和他較上了勁似的,抖了抖身子繼續向前挪着。
“老子啥時候才能到家啊。”王鐵柱失望的坐在了椅子上,任由着騾子渙散的拉着。
天越來越暗了,這兩側的山脈被白皚皚的血覆蓋着,看不到一絲綠色。騾子孤獨的走在這被羣山夾住的小道上,滴滴答答的囉蹄聲單調而又落寞。
前面依然是望不到頭的山路,白的雪、白的山、白的樹,王鐵柱感覺到自己就像是被遺棄在沙漠裡的兔子似的,時刻容易被這沙漠、被着孤獨、被這寂寞、被突如其來的不祥之物吞噬掉。
王鐵柱欲哭無淚的攤在座位上,警戒着掃視着周圍的一切,害怕會看到他不想看到的東西。死死的張望着,全身的每一根神經都在高度的警戒着。
他的眼睛在周圍搜索者,像獵狗似的,決不放棄任何一個蛛絲馬跡。但是他又害怕看到,心裡極度糾結。
“騾子兄啊,孃親啊,求求你趕緊走吧,保佑俺平安到家。”一粒水滴滾到了他的嘴邊,鹹鹹的,他擦了吧額頭上的汗水。
天已經黑的看不見路了,王鐵柱點亮了馬燈,支在了騾子頭上的燈架上。馬燈昏黃的燈光映照着前面一小塊路,騾子依然我行我素的緩緩的踱着步子,看樣子不像是在趕路,更像是在散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