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陽心中的震驚真是無以倫比,喃喃說道:“她是怎麼做到這一點的呢?難道她有特異功能,可以看透別人的心事不成?”
“鎮上的人也覺得怪異,就請了附近有名的黃大仙過來,結果那大仙看了一眼,就說那丫頭身上有妖氣,然後就開始做法,拿出一張白紙來燒,結果燒出了一個烏龜一樣的東西來。
大仙就說那丫頭招惹的是萬年老龜修煉而成的妖精,所以會生出那一個怪胎,還有會掐算過去。因爲你想想看,那烏龜都修煉了幾萬年,什麼事沒有見過,什麼事會不知道?
當時鎮上的人都慌了神,求大仙把妖怪收去,但那大仙說那妖精道行太深,他對付不了,只能讓大家躲那丫頭遠一點,免得被她吸去精氣。”
劉陽越聽越覺得離奇,問說:“那你們都信大仙說的話?”
“哎喲喲,那黃大仙可是有名的神人,而且那天做法的時候,我也在場,親眼看到人家大仙從一張白紙中燒出一隻烏龜。”
劉陽苦笑道:“這不過是江湖中的一些小把戲罷了。那紙上面事先就用特殊的原料畫好了烏龜的形狀,正常裡你是看不見的,不過放在火上一烤,溫度上升,它就出現了,不是什麼特別稀奇的事。”
婦女睜大着眼睛看着劉陽:“你說的可都是真的?”
“當然是真的啦。你要是不信的話,我改天可以也可以表演一遍給你看。”
婦女難於置信地搖着頭:“真是大記者,果然見識廣,厲害。”
劉陽無意她岔開話題,於是緊接着問道:“那你說的那一個什麼有人威脅你們說這些話就要坐牢是什麼原因呢?”
“這是鎮上的鎮長和陳所長說的。他們說,陳雪附上的烏龜精在未修煉成精的時候,跟鎮上的人結過仇怨,現在附身在陳雪身上,爲的是挑起鎮上百姓的不和,讓大家自相殘殺,讓全鎮的人都死去,所以大家一定不能相信她的話,否則會招來家破人亡。
另外鎮長和陳所長也嚴禁鎮上的人再多議論陳雪,也不許把陳雪說的話向外流傳,說是怕被縣裡領導聽到,那樣的話屆時整個鎮都有可能被封鎖起來,因爲要防止妖氣擴散。
陳所長還威脅說,誰如果做不到這一點的話,那麼就抓他坐牢。後來鎮上還真有幾個人因爲背後議論陳雪,被派出所的人聽到,被抓了起來,掛在樑子上痛打了一頓,隨後就再沒有人敢多嚼舌根子。大記者,你說派出所他們這樣子亂抓人,亂打人是不是犯法的?”
劉陽心亂如麻,隨意敷衍道:“當然是啦。”
婦女眼前一亮,說:“那你可不可以把這些都寫進去啊?實不相瞞你說,當年被抓進去,捱打的人就有我家男人。我就不服氣鎮上派出所的做法,可胳膊擰不過大腿,這些年只能強忍着這口氣。大記者你要是可以幫我們出這口氣,把鎮上的那一羣都好好教訓一頓的話,那我真的就是太感激你了。”
“哪裡哪裡,我還應該感激你告訴我這麼多真相。”劉陽看了看錶,時間已經過去了差不多一個小時,再看了看四周,已經圍上了不少的羣衆,隔着兩三米的距離,好奇地看着他的採訪,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經達到,於是向婦女告辭說:“那我再收集一點資料,到時如果稿件發表了的話,我會給你們寄一份過來。”
婦女的臉色閃閃發光,充滿喜悅,目視着劉陽朝陳雪老家走去,突然想起了什麼,朝劉陽追逐了過來:“記者,記者,你現在是不是要去看那一面牆?”
劉陽點了點頭,說:“是啊,怎麼了呢?”
婦女猶豫了一下,說:“那你最好是趁現在太陽正高,陽氣最重的時候去看一看,記得千萬別逗留到傍晚以後,而且一定不要多逗留。”
劉陽心頭一顫,問道:“爲什麼呢?”
“因爲那房子已經變成了一棟鬼屋。之前的那一個陳所長辦案冤枉死了好多人不說,前幾年鎮上來了一個外地人,被鬼纏上了,竟然半夜跑進那屋裡,說是見到了一個老人。
後來你猜怎樣,第二天大家進去一看,那老人都變成了一灘屍水了。更嚇人的是,那外地人又從屋後挖出了一具白骨,甚至還跳進井裡,把那被浸死的怪胎給撈了起來。
這一來,就把所有的鬼氣冤魂給帶出來了,把鎮上的一個百姓連同三個警察給殺死了。並且從那時過後,如果傍晚天黑的時候人經過那房子的話,時常會聽到一些恐怖的叫聲,會把人全身的毛都給驚嚇起來。現在那附近一帶的人都嚇得搬走了。你也一定要記住,千萬不要在那裡逗留得太長時間,免得遇上了鬼,有危險。”
劉陽聽得又好氣又心驚,謝過了婦女的一番好意,繼續往陳雪老家走去。
憑着記憶,劉陽很快就找到了陳雪老家。令他驚異的是,就如同中年婦女所言的,陳雪家附近一片荒涼。曾經他住過的那片住宅,如今已經人去樓空,只餘下荒草瘋長,將人的蹤跡掩蓋,流露出物非人非的滄桑變化。唯一不變的是陳雪家院子後面的那片樹林,猶然青翠蓊鬱,如同一塊巨大的屏障,擋住了時光的流沙侵襲。
劉陽到時,天佑正從劉陽以前所居住的那個住宅樓裡下來。劉陽急忙迎了上去,問道:“怎樣,有沒有見到人出入?”
天佑搖了搖頭。
劉陽頓時泄氣了,說:“難道陳雪並不在裡面,或者說,漫步花園502裡死的那一個真的是她?”
天佑沉聲說道:“雖然沒有見到人,但我基本上可以確定,有人經常在這房子裡出入。”
劉陽緊張地問:“爲什麼這樣說呢?那他們又都會是誰?”
“暫時不能確定,不過可以肯定不止一個人,而且還不止一個人。”
“你怎麼知道的呢?”
天佑從身邊的包裡拿出一個塑料袋,裡面裝着幾個菸頭,“看到這些菸頭了嗎,它們都是不同牌子的,這就說明,來這裡的人絕對不止一個。”
天佑再指了指門前被踩開的草地,“還有那裡的腳印,亂七八糟的,尺碼和鞋底印痕都不一樣,至少有三個人最近兩天裡曾經來過。”
“那到底都會是些什麼人呢?”
天佑臉色嚴峻,“很危險的人,因爲他們帶有槍具。”
劉陽失聲道:“你說什麼?”
“你跟我來。”天佑帶着劉陽,來到朱宅大門口前,指着水地地上的一個凹痕問劉陽:“看到了嗎,這是子彈留下的痕跡。”
“你怎麼知道那是彈痕,而不是其他的什麼東西磕碰出來的呢?”
“首先就是它的形狀,除了子彈那樣的高速外,很難再有其他的物體可以在水泥地上留下這麼圓滑的一個凹洞,最重要的是,你看那裡。”天佑手指指向大門邊的圍牆上:“看到了那一片破開的牆面嗎?”
劉陽湊近地看着,牆上過來有一個一元硬幣大小的凹痕,不過表面很不平整,似乎被人用什麼工具挖出來似的,而且還是很粗暴的那一種,將旁邊的一大塊紅色塗料都剝掉了,顯得特別的不協調。
劉陽懷疑地說:“可這凹痕,不像是子彈留下的痕跡啊,子彈哪能有這麼大的口徑?”
“子彈是沒有這麼大的口徑,但如果要將子彈從牆上挖出來呢?”天佑淡淡地說:“如果你再注意看一下地上的那一個凹痕,就會發現,它是略微傾斜的,而傾斜的角度,就偏向牆上的那一個凹痕。你現在可以明白了?”
劉陽恍然大悟道:“你的意思是,有人朝地面開了一槍,然後子彈從水泥地上反彈回來,射到牆上,然後再有人爲掩飾痕跡,用刀將子彈從牆上強行挖了出來?”
“不錯。大致如此。不過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那一槍應該不是有意發射的,而是走火。因爲這附近只有這麼兩個彈痕。這也說明,進出陳宅的人,他們所從事的活動不但是非法的,而且還是危險的,所以他們纔會打開着手槍的保險。”
“可這小鎮上能有什麼危險的活動存在,而且會有什麼人能夠帶槍呢?”
天佑一字一句地說:“毒品!”
劉陽難於掩飾臉上的震驚:“你說什麼?”但隨即他就聯想起中年婦女之前說過的陳雪對她父親的說法:他在賣能夠讓人吃了後抓狂的麪粉,頓時醒悟了過來:“我明白了!是陳盛世他們在賣bai粉,而陳雪極有可能就是因爲揭穿了他們的非法行爲後,才遭他們殺人滅口的。”
天佑直起眼睛,盯着劉陽看:“你能確定是陳盛世他們在賣bai粉嗎?是不是你剛纔的採訪有獲得了什麼有用的信息?”
劉陽點了點頭,說:“不錯。”但轉而反問天佑道:“那你又是怎麼確定他們是在賣毒品的呢?”
天佑眺視着遠方,說:“我剛纔過來的時候,在路上遇上了一個瘦得皮包骨的男人,在他伸手去掩嘴打哈欠的時候,我看到了他手臂上有針眼的留痕。
毫無疑問,他是一個癮君子。那你說,在這麼偏僻的一個小鎮上,有人吸毒會不會覺得很奇怪?先不說經濟方面的承受能力,首先的問題就是,那些毒品是從哪裡來的?以青銅鎮的經濟水平,絕對不會有哪一個毒販子會跑來這裡做生意的。
可是從那一個男人走上密密麻麻的針眼來看,他的吸毒年齡至少有兩年以上。綜合以上這些疑點,那麼就可以得出一個結論:青銅鎮肯定有人在販毒,而且還應該是警察系統的人在操作着,所以他們纔會有槍,纔會這麼多年有恃無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