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p古堡尋疑蹤
旁邊,逡鍾叮雙手搭在鋼琴的黑白鍵上,一小段一小段的試着去彈。
聲音斷斷續續的,但是當一大段連在一起彈出來的時候,樂曲中飽含的悲愴絕望,是如紀梵這種樂癡都能聽出來的。連他也一時忘記和沈洲陸插科打諢,沉醉在樂曲聲中。
空曠的房間迴盪着哀傷的音符,一個個鋼琴鍵彷彿壓在每個人心上,沉甸甸的。過了片刻,逡鍾叮含淚彈完這張紙上的音符,回頭一看,在場所有男生都紅着眼,一副如喪考妣的模樣。
紀梵抹淚,【只是藉助原版一小段的杜撰版,就這麼悲傷,難怪原曲讓人聽了想自殺了。嚶嚶嚶大神求安慰!】
【摸摸頭】
【=v=】
其他人也紛紛發表感慨,“這樂器太沉重了”
“就是就是,簡直讓人喘不過氣來。”
逡鍾叮和其他人討論着曲子,紀梵獨自圍着鋼琴上上下下摸索了好幾遍,也沒找到任何線索,自言自語,“奇怪,難道不是彈完鋼琴就應該有線索麼。”
【可是有什麼東西漏掉了。】
逡鍾叮忽然插話,“說到這個,剛纔彈琴的時候有幾個地方很奇怪。”
紀梵倏地扭過頭去,兩眼放光,“你說!”
“比如吧,”逡鍾叮坐到鋼琴前,指着樂譜給紀梵看,“這裡、這裡、還有這裡,需要左手跨八度才行,但其實原來g調上的音就夠了,改成跨八度的音,反而有點突兀。”
紀梵兩隻眼成了蚊香圈,“雖然學了幾年電子琴,我也看不懂樂譜qaq”
【……噗】
【大神不要嘲笑我tat】
【沒有,我還壓根不會。】
【感覺被安慰了233】
紀梵小時候倒是學過電子琴,不過那時記憶好,老師一段段的教他就跟着學,沒有看樂譜的習慣。
更何況這樂譜密密麻麻的蝌蚪,上上下下非常複雜,看的人眼都花了。
逡鍾叮只能仔細解釋,“這幾個音,是‘哆’‘法’‘啦’……”
紀梵腦袋裡剛閃過模糊的念頭,沈洲陸一語中的【是密碼!】
沒錯!紀梵一下被點醒,出聲打斷了逡鍾叮,“你剛纔說第一個奇怪的音是‘哆’,簡譜的話,就是1對吧?”
逡鍾叮點頭,“不管音階的話,單純從音符說,的確是1。”
“那‘法’就是4,”紀梵催促道,“你把奇怪的地方全部用簡譜翻譯出來。”
逡鍾叮雖然一臉疑惑,還是按照紀梵的吩咐把奇怪的地方翻譯成簡譜。
最後得到一串長長的數字“172644535263546251736214”。
紀梵拿着這串數字,臉皺成了包子,【是一串沒有關聯的數字,還是需要再對應英文字母?】
【可以試試。】沈洲陸翻出了英漢詞典。
兩個人查詢着數字所對應的字母,結果並沒有得到哪怕一個實際有意義的英語單詞。
“不是單詞啊,”紀梵喃喃低語,目光無意識地掃過三角鋼琴,以及上面的樂譜,逡鍾叮正在重新彈《懺魂曲》,左右手配合精巧……
“有了!”紀梵腦海中靈光一閃,“鋼琴是需要左右手配合的,密碼隱藏在左手的和聲部分,那就應該是在右手所彈的曲子部分取值。”
【大神你說對不對?】
【試一試,很有可能。】
紀梵讓逡鍾叮對應着右手彈的部分,分別取與之前一串數字對應的音符。
比如,這一段的音符爲“哆咪咪瑞拉法西哆瑞”,那麼密碼前面是“1726”,就取“哆”,然後以被取的值作爲第一個,7對應“西”,以它爲第一的話,那麼密碼的2對應的則是“瑞”……以此類推。
ωωω ⓣⓣⓚⓐⓝ ℃O
很快的,逡鍾叮取好音符,流暢地用鋼琴彈了出來。
一遍彈完,安靜中,紀梵聽到鋼琴下傳來微小的“咔嚓”聲,他連忙趴到鋼琴下面一瞧,鍵盒那裡彈出了一個手指寬的小紙條。
紀梵十分興奮,【噢耶找到了!】
【幹得漂亮。】
被大神誇獎了的紀梵喜滋滋地取下小紙條,那是一溜從餐巾紙上撕下來的邊角,邊緣參差不齊,看得出是慌亂中扯下來的;
打開之後,露出裡面包裹的一把古銅色的鑰匙,紙上還用血書寫着國際求救標誌“sos”,因爲時間太長,血跡變成了暗紅色。
紀梵摸摸下巴,【會用餐巾紙寫求救信號,說明那人身邊連筆和紙都沒有,這字大概也是咬破手指血書的。一副情況很危急的樣子啊,是受害者嗎?】
【如果真的處於性命攸關的時候,還有心情彈琴設置暗盒?】
【唔,你說的也是。】
逡鍾叮拍拍手,從位置上起來,忽然驚訝道,“這琴好乾淨,一點灰也沒有。是這裡的主人常常來彈奏嗎?”
紀梵扭頭朝她露出一個“我什麼都懂”的神秘莫測的微笑,“是主人的話,不會在鋼琴裡藏求救信吧。”
b很聰明,“那藏信的人,也是一名受害者,或者如我們一樣被困在這裡出不去?”
紀梵抱臂一副自信的樣子,copy了大神的原話,“如果是受害者的話,怎麼可能還有閒心彈琴?”
如果他和沈洲陸的推理沒錯的話,琴房裡故意蒙上灰塵的鋼琴、乾淨的琴譜和同樣乾淨的三角鋼琴,都是發出求救的人故意設置的。
“那個人,既是被困在這裡的受害者,也是此間的另一個主人。”紀梵信誓旦旦地對衆人說。
衆人恍然大悟,“這棟古堡,住着兩個人?”
紀梵點頭,“對。”他低頭看着古銅色的鑰匙,隱約覺得好像在哪裡見過對應的鎖,沈洲陸忽然道,【我這裡顯示這把鑰匙是主臥的,正好是你進這間房之前路過的倒數第三間屋子。】
紀梵眼睛一亮,拔腿就跑,不忘招呼衆人,“大家快點跟上!我想到一個地方可以找到他們!”
衆人一頭霧水,但還是本能地跟隨紀梵一路狂奔,逡鍾叮好奇地問,“我們去哪啊?”
“那個求救的人,或許是俘虜,卻被這裡的主人好吃好喝優待着,還能夠彈彈琴什麼的。可以說,“主人”對他很好,那麼,也一定會給他安排環境很好的臥室。所以他把主臥的鑰匙藏在琴盒裡,希望找到的人去救他。”紀梵邊跑邊拿出地圖看,一會兒就帶領衆人來到了古堡裡,應該是主臥的房間門口。
“呼,”紀梵拍着胸口喘氣,示意衆人,“拿好武器,也許我們還有機會直接遇到boss。大家不要猶豫,弄死丫的,我們就出去了。”
b猶豫,“這不好吧,畢竟是殺人。”
紀梵扯扯嘴角,“別忘了,對方可是毫不客氣地殺掉了何凡斌和a,連女生的逡鍾叮都沒打算放過。你可以憐憫對方,但想想我們被對方俘虜後的結局吧。”
b立刻不吭聲了。
【b是個好人。】意識裡一道聲音評價道。
【是啊,他還救過我好幾次呢,】紀梵道,【就是太善良了點,我怕到時候對上boss他會心軟。】
【沒事,有我。】言簡意賅,後又補充一句,“把你的身體交給我。”
紀梵捂臉,明知對方說的是幫他操縱,但是那幾個字真的好有歧義好嗎!!
幾人拿好鋒利的燭臺,沈洲陸那邊也準備好隨時使用“英勇救主”技能,紀梵這才把鑰匙插/入鎖裡,輕輕擰了擰主臥的門,心中一喜:果然是這裡!
他向其他人打了下眼色,猛地一腳踹開門,舉起燭臺英勇地衝了進去!
“啊啊啊”
衆人跟着氣勢洶洶地衝了進來,卻是一愣,“咦,人呢?”
這間臥室的確是主臥,雖然裡面沒多少貴重的東西,但地上鋪着厚厚的羊毛地毯,大牀精緻優雅,一牀薄毯還半掀着,看得出不久前還有人睡在這裡。
紀梵摸了摸絲綢般的被單,裡面還是溫熱的,看樣子那人剛剛離開。紀梵並不太失望,只是有點遺憾來遲了。他在屋裡找了一圈,【boss回來把人挪走了麼,那他們會去哪裡……】
沈洲陸沒說話,關於這個問題,他也暫時也沒想到,畢竟遊戲給的線索還是太少了。而紀梵這一舉動更像是繞過了一些關卡,直接闖入boss空巢,那麼勢必途中有一些東西被忽略了。
紀梵也不需要他回答,很多時候他其實是在自言自語,說給沈洲陸聽--
有個人能安心地聽你說話,都讓人感到不孤獨。
紀梵打開衣櫃,發現裡面掛的所有衣服,全部都是男款的。一種是xxxl號,一個是xl號。而加加大號的衣服都是深色的制式工裝,加大號的衣服則是淺色的襯衣和t恤。
紀梵咂舌,【衣服都掛一起,這兩人感情很好啊。】瞟了一眼足有kingsize的大牀,紀梵心裡冒出一個詭異的想法:這張牀,難不成是睡兩個人?
【……一定是boss爲了就近守着那人,怕他逃跑吧啊哈哈。】紀梵囧囧有神,努力說服自己不要胡思亂想。搞基什麼的,這可是正·經的恐怖遊戲啊↑
可惜的是,他腦海中的想法化作聲音一點沒落下地從沈洲陸的耳機裡響起,遊戲專業耳機,頂尖配置,他猥瑣的笑聲清晰可聞。
沈洲陸:“……”紀梵什麼都好,就是腦洞太大,得補。
紀梵接着翻衣櫃,裡面衣服不多,兩種衣服混合着放在一起。櫃子下面是幾雙厚實的登山鞋,也有普通的皮鞋。紀梵一一翻過來看鞋碼,竟然無一例外,都是43碼的。
紀梵想到之前遇到的那個彷彿boss的人,有些納悶,【奇怪,boss高大穿xxxl的衣服和43碼的鞋這很正常,可那個被困在這裡的人穿xl的衣服,居然也是穿43碼的鞋?】也許是人家腳特別大吧。
這個念頭在腦海裡剛剛浮現,那邊九道,【你觀察的很仔細。】
於是疑問什麼的頓時被拋到九霄雲外,紀梵摸着後腦勺不着掉地傻笑,帥不過三秒,“一般仔細,哎嘿嘿。”
【……】沈洲陸決定以後還是少說表揚的話爲好。
之後,紀梵接着搜查房間,牆壁上的燭臺轉過,一面面牆壁也敲過,甚至在沈洲陸的建議下連地上鋪着的羊毛地毯都掀起來看了,都沒發現密室之內的存在。提前幹掉boss打通結局的想法只能宣告失敗,紀梵和衆人走出主臥。他忽然發現,因爲地板上有一層灰,所有人的腳印清晰地留了下來。
他們剛纔來的時候是沿着走廊,從房門右邊而來;而吸引紀梵注意的,這行腳印卻是從房門左邊出來。
腳印很大,大約是43碼的,看得出這人身高應該有180,紀梵回憶起陰影裡那個戴着兜帽的身影,身材也很結實。
逡鍾叮指着地上的腳印,驚訝中不乏興奮,“呀,那兩人是從這裡逃走的嗎?可怎麼只有一人的腳印?”
紀梵囧着臉看了一眼逡鍾叮,明明他們是獵物,結果她的說法倒是他們成爲狩獵者了,“是從這邊。只有一個人的腳印,可能是向我們發出求救信號的那人並不願走,卻被boss扛着被迫離開。”
大家跟隨着地上的腳印走了一段路,接着到了下一個房間門口,紀梵上前擰鎖,一如預料,擰不開。
而紅木的房門也很結實,不是能夠撞開的。
如果想要拿到鑰匙再來看門,boss肯定也帶着人轉移了。
衆人只能繼續搜尋更多的線索。
紀梵堅信,既然那人能夠求救,應該會藏着更多線索。
……從來都是自己這方出叛徒,現在敵方有內奸,想想boss會被背後插刀,嘗一嘗被背叛的滋味,他一時腫麼感覺就這麼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