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掌櫃瞥了撒潑打滾的栓子一眼,滿臉不悅,馬車裡的那位主兒可不是好惹的,現在在自己跟前讓這髒兮兮的小子爬了那位爺的馬車,那位爺要是來個秋後算賬,倒黴的就是他郝某人了。,
“這位老爺子,不好意思,也怪我沒打聽清楚,不知道杜小兄弟家的隔壁人家也姓杜,剛纔冒昧打擾了,實在對不住。”
杜老爺子的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的,站着半天沒回過神來,那邊趙氏還不知道事情的發展已經變了方向,燒好茶水後出來請人,一副笑眯眯的模樣。
郝掌櫃道:”老爺子方纔也說了,你們家與杜小兄弟家裡隔了好幾代,這親也不怎麼近的,我們是來找杜小兄弟的,怎麼好意思打擾你們家?這‘門’就不進了,實在是打擾了,抱歉。”
郝掌櫃說話間連連後退,直到退到了杜老爺子家的院子裡才大大的鬆了一口氣,那些街坊鄰居都竊竊‘私’語起來,讓杜老爺子好沒臉,扯了栓子就進屋去了,留下趙氏不明所以,不過很快,杜老爺子怕她丟人,幾步又跑了出來,把趙氏也扯了進去。
馬車裡的那人像根本沒察覺氣氛有多詭異,還淡淡的問郝掌櫃,“杜大郎家裡出什麼事了?”
“七少,杜小兄弟家裡來了好些官差,恐怕不方便和咱們談事啊。”,郝掌櫃很糾結。
馬車裡的人聞言,終於挑了簾子從馬車裡跳下來,他一出現,周圍立刻響起了一片‘抽’氣聲,實在是因爲這位七少,不僅穿得富貴,連模樣也是生得俊朗風清,與這鄉下人家的少年比起來,簡直一個天一個地。(百度搜索更新最快最穩定)
那往那裡一站,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視線,那邊押着辛氏和朱家家丁要離開的季捕頭看見了,幾步上前,帶着巴結的笑意對那七少作了作揖,“七少,您怎麼來了這裡?可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要辦?需不需要我這些弟兄們幫忙?”
今天可是端午節,這位七少不在府城裡好好的享受,跑到這鄉野地方來做什麼?
其他官差雖不認識這位年輕公子,但見季捕頭對他如此恭敬,又聯想到七少這個名號,很快就想到了一個人來,莫不是府城陸家那位大名鼎鼎的七少、姚巡撫的外甥?
哎呀,這可真是位大人物呀!平時想見都見不到呢,沒想到跑到這鄉下地方來辦一次差,竟然就見到了,頓時,官差‘門’紛紛‘激’動不已。
陸七隻搖了搖着摺扇,對着季捕頭一笑,隨後道:“的確是有些事,不過季捕頭似乎也有事,我就不打擾了,季捕頭儘管忙自己的便是,郝掌櫃,你說的是哪一戶人家?我們也別耽誤時間了,快些辦了事回去吧。”
郝掌櫃忙道:“七少,我說的就是這一戶姓杜的人家,七少看上的東西,就是那位杜家的小娘子做出來的。”
陸七的目光朝顧軟望去,首先對上顧軟那雙黑白分明的眸子,他不由得挑了挑眉,再看顧軟的容貌,也僅僅得出清秀兩個字而已。
郝掌櫃知道這杜家是出了事了,就先上前去詢問杜修,杜修先簡單的將事情說了一遍,郝掌櫃又看向陸七,想問問他是什麼意思。
然而陸七卻直接跳過了杜家的這一攤子事,對杜修拱了拱手道:“在下陸七,今日冒昧前來打擾,確有要事與杜兄相商,還請杜兄借一步說話。”
陸七雖出身尊貴,然而說話時卻毫無倨傲之氣,輕而易舉就能得到別人的好感。
杜修就道:“陸公子遠道而來,確實是該好生招待,不過陸公子也看到了我家的情況,我們夫妻還要去衙‘門’走一趟,若是有什麼事,以後再談也不遲。”
郝掌櫃這下可急了,這七少專‘門’從府城趕來,就是爲了他獻上去的果脯和罐頭,這杜家夫妻倆要是去了衙‘門’,三兩天的是肯定回不來了,那這事不就得耽擱了嗎?
郝掌櫃乾着急,陸七卻神情淡定掃過季捕頭,“什麼大不了的事,還需要親自去衙‘門’走一趟?”
季捕頭接收到陸七的視線,立刻說道:“沒,沒什麼大不了的事,那個,杜兄弟,杜小娘子,這去縣衙一來一回的也要不少時間,就不麻煩你們去衙‘門’了,我會向縣太爺代爲轉達你們的意思,請你們放心,此事我一定如實稟報給兩位大人,半點不遺。”
陸家是東浦府的望族,族中弟子,有人經商有人從政,地位顯赫,而那位姚巡撫則是陸七的親舅舅,這其中的利害關係季捕頭怎麼會不知道?連縣太爺都對陸七禮讓三分,他一個小小的捕頭更加得罪不起。
儘管不知陸七與這杜家夫妻倆有什麼瓜葛,但是看陸七對他們的態度,季捕頭也知道,這杜家夫妻倆他也是得罪不起的,季鋪頭無比慶幸自己剛纔沒有得罪這夫妻倆。
就在季捕頭鬆了一口氣的時候,那邊杜修堂三叔杜大忠家裡突然走出一個年輕男子來,那人頭扎儒巾,身穿藍‘色’直裰,衣裳雖然洗得泛白,但卻沒有一個補丁,那人也長得文質彬彬,書生氣質濃厚,正是鄭氏的弟弟鄭建文,鄭建文已經考了秀才,在鎮上的‘私’塾繼續唸書,準備今年的秋闈,‘私’塾裡偶爾放假的時候,他也會回來住個一兩天。
不過顧軟穿來這裡這麼久,還沒有和鄭建文面對面碰上過,大多數時間,他都是在屋裡溫書,鄭建文對杜修家的態度,也談不上什麼熱絡,就是看見的時候,禮貌而疏離地點個頭而已,所以看得出來,鄭建文對杜修也沒有什麼結‘交’的意思,而剛纔辛氏帶了這麼多人來鬧,動靜那麼大,鄭建文都愣是沒冒一個頭,現在卻破天荒的出現了,可真是讓人大跌眼界。
而鄭建文一出來,就走到陸七身前,含笑的跟陸七打招呼,“陸兄,別來無恙了。”
陸七眯了眯眼看着鄭建文,他根本沒想起眼前這個人是誰,不過他舅舅爲了籠絡讀書人,每年都會舉辦一個什麼才子會,會邀請東浦府秀才以上的學子去參加,他也去過幾次,看這人一身書生打扮,看來自己在才子會上應該跟他有過‘交’集,所以繞是現在陸七因爲果脯的事兒心急,也沒有拂了鄭建文的面子,他掛着淡淡的笑容跟鄭建文打招呼,“原來是杜兄啊,好久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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