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張氏真的是多此一舉,算她不耍心眼,這個餅顧軟還是會給的,不然別人會說他們小氣,連一個餅都捨不得給孩子。
在張氏的自說自話、賣力表演,顧軟默默的煎好了一個雞蛋手抓餅給栓子。
栓子一把搶過去狼吞虎嚥地吃起來,周圍人看見他的吃相,都面露嫌棄,同時他們也看見張氏那雙貪婪的眼睛一直盯着杜修的錢袋,張氏又是一幅邋遢的樣子,跟穿着乾淨爽利的沈氏她們一,頓時更讓人嫌棄了。
偏偏張氏看見栓子得了餅,朝顧軟攤開了自己的手掌,“大郎媳婦,我的呢快點也給烙一個,這大清早的出來,可把我給餓壞了。”
身後被張氏擋住的客人一直被張氏身散發出來的一股異味薰着,有些不耐煩,“我說這位大嬸,你要餅,人家都給你了,你還擋在這裡打擾人家做生意,像話嗎不會是一個還喂不飽你兒子的肚皮吧這還真是什麼人都有啊,要完一個又要一個,是不是要把人家攤子的東西都塞到你肚皮裡去你才滿意呀”
其他人也紛紛表示自己的不滿,讓張氏快閃開,別打擾他們買東西。
張氏被衆人說的臉青一陣白一陣的,又不敢跟人嗆,悻悻的閃到了一邊。
栓子吃完了,還在嚎着要吃。
張氏又湊去,學着剛纔那調調讓栓子去找杜修,杜修皺起了眉頭,他媳婦兒和親孃起早貪黑的做了這些餅子,自己都捨不得吃一個,張氏倒好,還嫌棄別少了。
杜修冰冷的看了栓子一眼,給一個是面子情,第二個不想再給了,那也沒有人能說什麼,“大伯孃,咱們家賺的都是辛苦錢,自己都捨不得的東西緊着先給栓子吃了,是讓栓子嚐個鮮,不過栓子胃口大,咱們家這餅算真的全部往他的肚子裡塞,也喂不飽他,大伯孃還是快帶栓子去前面買幾個饅頭充飢吧。”
張氏正想罵杜修幾句,不過眼睛一轉,她又笑眯眯說道“哎呀,不是一張餅嗎你弟弟纔多大的孩子,還能把你給吃窮了既然你怕咱們家栓子白吃你的,那我這個做孃的來給你們家做活兒抵債行不”
“大伯孃剛纔不是說了你不會做生意我們可不敢麻煩大伯孃。”
“大伯孃別的不行,這收錢的活兒倒是行的,這樣,大郎你來煎餅子,這收錢的事我來做,大郎家的,你去洗碗給打打下手行了,看你動作怎麼這麼慢,可別耽誤了做生意”
她說完也不管人同意不同意,身子往前一擠,屁股一頂,差點把顧軟這小身板給擠撞飛了出去,而且張氏還伸手去搶杜修的錢袋,杜修拖住顧軟,借勢後退了好幾步,不悅的對張氏道“大伯孃,我們還要做生意,不招待你了,你且去忙吧。”
張氏還要說話,那些排隊的人見攤子了半天沒有動靜,等得着急了,又鬧騰起來,顧軟真是想一火鉗給張氏捅過去。
七寶齋門前的鬧騰驚動了裡面的郝掌櫃,他打發了強子出來,對杜修道“杜兄弟,我們掌櫃的問是不是有人來搗亂壞你們生意,要真是這樣,咱們七寶齋可以幫把手呢。”
杜修笑了笑,“沒事,是我大伯孃來趕集,路過我們攤子來看看,驚動了郝掌櫃,打擾七寶齋做生意了,真是過意不去。”
顧軟看了張氏一眼,假裝壓低聲音對杜修道“大郎,這郝掌櫃最討厭有人擋在他的鋪子門前,打擾他做生意,這七寶齋可是府城陸家開的鋪子呢,連縣太爺都得敬着陸家,郝掌櫃要是一個不高興去縣衙裡告一狀,那可是要吃官司的”
張氏豎着耳朵聽完了顧軟的話,你再一看自己所站的位置,可不是在七寶齋的門前,張氏一下跳離好遠,咬牙切齒地看着不把她當一回事的杜修一家人。
最後,佔不到便宜的張氏怕得罪郝掌櫃,恨恨的啐了一口走了。
做好的吃食在午太陽微微一偏西的時候賣完了,一家人將東西收拾好,放在七寶齋後院,去買下一次做吃食的食材了。
依舊是沈氏先帶着孩子們去了橋頭,杜修和顧軟去採買。
“大郎,我們去扯幾匹尺頭吧,給家裡每人都穿一身新衣裳。”,家裡每人都只有一兩件衣裳,都是落滿了補丁,以前是沒有條件,現在有了,自然要改善一下。
杜修點了點頭,“好,聽媳婦兒的。”
兩人進了一家布行,裡面有好幾個客人在看布,女掌櫃見有客人,迎了來,發現是以前經常在店裡買碎布的杜娘子,熟絡地將這些日子積攢下來的碎布包在一起遞給顧軟,“這次的這些碎布可以往的都好,有好幾塊綢緞的料子,做個什麼荷包不成問題,不過你是老主顧了,還是那個價,你給個四錢成了。”
顧軟也沒有解釋什麼,笑着把碎布接了過來,然後說道“肖掌櫃,我今天還想扯幾匹尺頭,要不你給介紹介紹。”
肖掌櫃笑了笑,開始給顧軟介紹起來,她知道顧軟家裡的情況,所以介紹的都是一些價錢在顧軟承受範圍之內的細棉布。
因爲鋪子裡都是些女人,杜修不好進來,站在門外,看着顧軟細細的摩挲那些棉布時溫暖的神情。
最後顧軟選定了一匹黑色的,要了兩丈,一匹秋色要了一丈,另外微黃和寶藍色也各要了兩丈。
在肖掌櫃準備拿尺子量布的時候,一個尖銳的聲音撲進了顧軟的耳朵裡,“哎喲我的個老天爺這不是我女兒嗎哎喲,我可憐的女兒喲你個沒良心的喲嫁出去不回孃家了,讓老孃想的心肝都疼了,,你這個死妮子,快過來讓娘看看,你是胖了還是瘦了”
顧軟詫異的側頭,看見面前一臉關切的肥胖年婦人,搜索了一下記憶,纔想起這事原主的後孃孫氏。
瞧孫氏這一臉熱淚盈眶的表情,還真讓人以爲她是個疼閨女的,但在原主的記憶裡,可從來沒有見她後孃這麼慈愛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