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海棠由兩位熱情洋溢的老太太陪着,一個早餐就吃了足有一個多小時。
她揉着有點撐的肚子,坐着稍微歇口氣,就見到又有人敲門進來送東西。
這一會兒的工夫,幾家親近的親戚朋友家全都派人過來探望,禮送雙份,一爲探望病人,一爲賀她歸來。
就連去部隊忙工作的爺爺跟姥爺,都不時派警衛員過來跑一趟,想到什麼就叫買了送來,五花八門的,差點把病房外間給堆滿,惹得兩位老太太笑罵添亂,一邊還興致勃勃地帶着孫女拆禮物。
簡如意也特意去單位請假過來相陪。
多了這麼一位解語花開心果在場,病房裡氣氛更加歡樂,就連等待嚴芳瓊檢查結果的時間,都沒那麼難熬了。
等再接到程遠征的電話,蘇海棠臉上笑意未消,輕快地喊了聲喂,擡眼掃過桌子上的鬧鐘,這才驚訝地發現,已經快到中午了!
“媳婦兒是我,想我了吧?我馬上就能回去看你了。”
程遠征嘴角愉悅地勾起,揪着小狐狸的後脖頸,慣例叫它衝話筒叫一聲打招呼。
小狐狸極聰明,抱着胸前的小布袋懸在半空,主動朝話筒嗚嗚兩聲,如願被塞回安全的衣兜裡休息。
蘇海棠驚訝地重複一句。
“馬上就能回了?查清楚了?這麼快!”
程遠征從她的聲音裡聽出崇拜,眉眼都飛揚起來。
“小爺出馬,一個頂倆,這麼簡單的任務,小菜一碟!”
“吹牛!”蘇海棠沒忍住刺了他一句。真要有本事,怎麼會一拖十八年!
不過她明白這不是跟程遠征鬥嘴的時候,心急地問:“到底怎麼回事,快說。”
程遠征也不賣關子,這事兒查到現在,他也覺得有點膩味了,趕緊一股腦地全告訴了她。
蘇海棠沉默地聽着,臉上表情像是失控了似的,先是急劇變化,隨即失效一般空白一片。
袁穎超衝親家還有簡如意使個眼色,三人全停下手裡的動作,安靜地看蘇海棠接電話。
程遠征三言兩語把後續B市查到的事情說完,體貼地留給蘇海棠消化接受的時間。
蘇海棠沉默兩秒,艱難地開口,彷彿連話都不會說了。
“你是說,馬全友的閨女找到了,她長得跟何玉珠很像;餛飩攤郭家十八歲的兒子跟何玉珠的爹媽長得很像,是這樣吧?”
程遠征聽着她艱澀地總結,好心補充一句。
“A市歌舞團的人都說,蘇海燕跟何玉珠長得也像,就是一個胖點一個瘦點,並稱姐妹花,難怪有緣分投脾氣。”
蘇海棠抿抿嘴又張張嘴,覺得嗓子有些發乾,目光下意識地往茶几上的水杯掃。
簡如意有眼色地遞來一杯溫水,拿友善的目光安撫明顯受驚過度的表妹。
蘇海棠木然接過水杯一飲而盡,癱瘓罷工的腦子這纔算是有點起色,慢慢運轉起來。
她直直望進簡如意漂亮聰穎的大眼睛,彷彿在汲取智慧和力量,深吸口氣直白地問電話那頭的程遠征。
“你的意思是,那個小郭就是當年何家被調包的男孩,而何玉珠是劉蘭翠,跟馬全友偷生的?”
一語既出,石破天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