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這個遠古不祥的傳說,金多寶兩手環抱,一副名偵探的樣子陷入了沉思,不時伸個手指出來撓撓下巴還沒長出來的鬍子。
平時他跟師傅秦雷出去歷練,也見過不少此類案子。
有弄虛作假嚇唬人的,也遇到真有其事的,開始時他也很害怕。但秦雷的目的就是先訓練他的膽量,自然不會任他縮在背後,總會在必要的時刻提着他扔出去自行應付。
因此,他明知眼前這件事是真的,司空見慣的他也絲毫不怕。
看着衆多比他年長、比他粗壯、比他高大的各位前輩們那個慫樣,難得在人前威風的少年傲了!得意了!
他一腳踩在地上那隻空油漆桶上,一手叉着腰,另一隻手正兒八經地左右比劃着衆人:“你們哪,嘖嘖,瞧你們這慫樣,嘖嘖,虧還是出來混的,太丟人了!唉,好吧!我沒辦法不讓你們見識見識,這裡誰纔是最厲害的人!我吒~!”
說完後發出一聲怪叫,想出手遠距離地打垮室內安放靈位的木桌,露兩招給衆人看看!
一本正經的少年心裡沾沾自喜,幻想着等會兒受衆人膜拜的場景,簡直有些忘乎所以。
忽然聽到人羣中傳來幾聲重咳:“咳咳嗯”!
少年身形一凝,糟了!連忙收手垂立一旁,恭敬地朝聲音出處乖巧地問候:“師叔,您來了!” 平時不見來,偏等他想威風一下的時候出現,肯定存心的!
換了以前他可沒那麼禮貌,可他剛剛犯錯了!少年淚啊,他沒忘記秦家的人最討厭譁衆取寵惹人注目,他剛纔太得意忘形了。
無須證明,此人絕對是這裡最厲害的人!希望她剛纔沒看到自己的舉動。否則日後有得受了。
而一直在人羣中看熱鬧的秦風則滿頭黑線,這死小孩果然還沒長大!毛還沒長齊就顧着顯擺,真是欠磨鍊哪!說白了就是欠揍!她得好好計劃計劃,省得這小子長歪了。
師叔?正等着看熱鬧的衆人一聽這個詞,馬上朝金多寶打招呼的方向望去,還不約而同地從中間分開一條路來打工巫師生活錄。
是什麼人才會被稱呼爲師叔?自然是身手了得本領非凡的人才有的尊稱。
但見秦風一臉柔和笑意地走了過來,擡手用力拍了一下金多寶低垂懺悔的腦袋,然後對衆人說:“大傢伙不必慌張!其實每個空間總有各自的規則,沒有無緣無故的殺戮,只有無中生有的思想與謠傳。這些靈位既然已在這裡安了家。那就由得它們吧。還請剛纔幾位曾進去過的人幫忙將這間房收拾一下,作爲驚擾它們的歉意就沒事了。大家散了吧,該幹嘛幹嘛去。”
雖然秦風在衆人眼裡只是個弱不禁風的年輕女子。雖然秦風剛纔並沒做出奪人眼球的舉動,但由於金多寶那聲師叔,已經先讓人對她有了點敬畏之心。
尤其她在面對這些靈位而面不改色的態度,令這幫五大三粗的莽夫們不由自主地信服幾分。互相對望了一眼,便各自散了。不過散開後各自三五兩個地湊到一起竊竊私語,對此年輕膽大的女子的來歷各種猜測。
只有那幾個剛纔曾進過小房間的人,一臉忐忑地來到秦風面前,派出一個代表對她說:“呃,秦小姐,這個……”指指裡面。又指指自己等人,“那個……我們這樣真沒問題嗎?你知道的,這些事情。個個都怕得很。”
如果沒看見這些靈位,他們的確是膽大的一羣人。但如今看到傳說中的那些,心裡不長毛纔怪呢,人類不可能鬥得過異靈。
秦風明瞭地點點頭:“不怕的,如果你們不放心。我坐在門口好了。”說罷轉身想去拿張凳子過來。
“師叔等等,我去拿。”金多寶很識趣地跑去拿凳子。其實他是怕秦風對剛纔的舉動責怪自己,因此儘可能地討好她。
幾個漢子見秦風一臉的坦然無懼,不知爲何,心中的驚懼也淺了幾分。
心想,既然剛纔自己曾進去冒犯過,現在將這裡的衛生搞乾淨也算是給它們道歉了,求個心安嘛。
如果讓他們什麼也不管就這樣走了,回去後心裡更加害怕。
幾人做了個簡單的任務分配,便各自去拿些水桶毛巾,有些去拿掃把什麼的。再來到小房間時,發現秦風已經端坐在小房間的門口,心裡不由一陣感激。
她是主人家,本可以無須理會他們的感受。可現在,一個纖弱的女子爲了給他們壯膽,居然肯就這樣坐在個個避之不及的房間前,光是這份膽量與情義,已經足夠讓這些粗魯的漢子們心懷愧疚的同時,也多了幾分感激與敬重。
不但是他們,就連其他裝修工人也不時偷瞄過來,心中對這個被少年稱爲師叔的大膽女子既敬佩又好奇。
“呃,秦小姐,這裡等會兒會很大灰塵,要不你坐外邊一點?”其中一人對拿着一塊木片比劃的秦風說。
說到底,他們沒膽子讓秦風先行離開,總覺得有個人在此鎮着會比較安心些。
男子漢們一臉不好意思的神色。
“哦?沒事沒事,你們忙吧,不必理我的。”秦風笑笑,然後繼續研究手中的枯木片。
而此刻的金多寶早與阿一跑另一邊玩去了,美其名曰去做監工,其實是找個藉口離秦風遠些,免得被她責罰。
團結就是力量!在衆人齊心協力的情況下,小房間很快便被打掃得一塵不染,連邊邊的小角落都清得一乾二淨。
所以說,信仰的力量是強大的。讓這些一向只幹粗活的男人們,將打掃這樣的細活也幹得精緻細膩,而且毫無疏漏我的雙胞胎女友。
可能因爲有了禁忌,來裝修的衆人幹活的效率一下子高漲了起來。偷工減料是絕對不敢的,只是幹得比較勤快與積極。
爲了隔天不用再來,那幫人一直不知疲倦地工作至晚上九點多,總算全部竣工。
只一天的時間,整棟別墅便煥然一新。
隔天,傢俱也來了,一一安放妥當,並讓人搞了衛生後,秦風終於可以在下午三點正式搬進了新家。
在這兩天裡,無聊的她還用一塊有籃球般大的乾枯木塊,將它的輪廓雕琢成雲朵狀,然後在中間刻了兩個字:秦宅。
然後將這塊別緻的木牌掛在門口,以示此處主人的稱謂。還別說,此牌一出,惹得路人紛紛引頸相望。
既爲此牌的別具特色而倍覺新鮮,也爲居然有人敢入住不祥之屋而擔心和好奇。
她的進宅,也算是比較矚目了吧。
特別關注她的是那批裝修工人,自從那幾個進入小房間打掃的工人,在第二天安然無恙,連惡夢都沒有後,便徹底將秦風當成世外高人看待。
即使他們的工作已經完成,可還是在隔天又過來幫忙擺放傢俱,忙前忙後。
有些人見幫不上忙了,便跑出去替她看喬遷日子,以便挑選個黃道吉日擇時進宅。如果不是秦風阻止,他們還準備在門口處燃放鞭炮以示普天同慶。
畢竟有人能鎮得住這個宅子,既是他們的福氣,更是住在周圍一帶人的福氣。其他人只知道這幢房子避諱,卻不知裡面還有許多傳說中的靈位,否則肯定更加轟動。
這也是那幾個裝修工人異常熱心充滿激情的原因。能幫高人跑腿,是幾輩子修來的福分啊!能與高人共同守着一個秘密,那表示大家都是自己人,將來萬一有個什麼問題,求高人幫忙也比他人容易些,不是麼?
路人並不知道這些人的貓膩心理,他們只好奇入住的人到底是何方神聖,不但敢住進不祥之屋,還令那些個有案底的人奉爲上賓,在烈日當空的正午忙進忙出。
那些裝修工在城裡也小有名氣,因爲很多人家需要裝修的時候,既要打聽哪些公司可靠,也要清楚哪些公司應該退避三舍。
因此他們的臂章標誌異常醒目,也讓路人猜測可能是哪條道上的黑老大進宅入住,否則不可能讓這些壯漢如此臣服。
後來發現入住的是一個年輕女子,便又猜測是哪個老大的情人小三啥的,反正沒個好人。
無論是不祥之宅,還是此宅的主人,都不是他們這些平民百姓惹得起的。既然惹不起,自然日後繼續繞着走。
因此,即使有人入住,即使過後幾天依然風平浪靜,沒有絲毫的慘叫聲傳出,這裡依然是衆人避諱的地方。
那座秦宅一如既往地,靜悄悄駐立在喧鬧的人類家宅之中。
進宅當晚,秦風挑了間窗邊能看到楓樹的房間作爲自己的臥室,其他任由金多寶挑選。
至於阿一,它隨意得很,既可進屋躺在軟綿綿的地毯上,也可以在有轉角的樓梯扶手呈三角形掛着。心情好的話窩在院子的楓樹下過夜。心情不好時,也不知它跑到哪裡去,反正不會跑出這幢屋子就是了,沒人會管它。
吃過晚飯,兩師侄在楓樹下練功。不,是監督金多寶練功。
在休息時,金多寶提出偶爾感到困擾的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