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風坐在自己的位置前,饒有興致地看着那個老大。
幾人讓出一條道,正太老大緩緩走上前來。他半坐在秦風的辦公桌邊,笑眯眯地看着她。
“聽說你是金多寶的師叔?”正太的聲音與樣貌暫時不太相稱,有些嘶啞,可能變聲期的原因。
秦風眸子閃了閃,也笑眯眯地應道:“是啊!請問你是……”
“我是他四哥金文軒!很高興認識你!”正太利索地回答,依然一臉的清朗笑意。
多禮貌的孩子,跟率性得像野猴的金多寶完全不同類型。
“啊!原來是他四哥啊,你好!我都沒聽他說過呢。”秦風笑呵呵地說。
金多寶從沒跟秦家人說過家裡的情況,包括他老媽在內。連那次高速路上的追殺事件也隻字不提,全是秦家人揹着他向小屋八卦出來的。
這四哥金文軒纔是當初被人獵殺的對象,但由於年紀相貌相仿,金多寶被召回做了他的替身。
與正室生的聰明乖巧的金文軒相比,愛慕榮華富貴的小三生的孩子,自然不能與之相提並論。更何況金多寶整天跟那羣小流氓一起混,搞得自己流裡流氣的,上不了大臺面。
於是在金家大家長的眼中,他除了爲自家兄弟作替身解決家族煩惱外,還真沒什麼用處。
而金多寶有三個兄長,兩個姐姐,除了金多寶是小三生的,其餘五人是親親的兄弟姐妹,四哥與五姐是對雙胞胎,跟金多寶幾乎同時出生。
至於其他小四小五等人生的孩子有多少,那就沒人清楚了。富豪麼,什麼都比常人多些不足爲奇。
金多寶的媽是唯一能住進大宅的小三,可想而知她是個非一般的女人。同時也是個自私得令人髮指的母親。如果不是她想盡辦法利用金多寶索取金家老大的錢財,稍微替金多寶設想一下,他也不至於混得那麼慘。
可惜,這世上沒有如果!自從上次金多寶替四少被追殺掉下山崖後,沒抱過兒子幾次的她,正想方設法地努力擠身上流社會,每天與那些太太千金們逛街購物與美容呢。
雖然要她奔波勞碌找場所約人玩樂,但日子依然過得滋潤無比!
在聽見兒子墜崖死了之後,她的確痛哭了一陣子,直埋怨兒子短命。利用金多寶老爹心中萬分之一的愧疚感。將之留在房裡過了幾夜,巴不得能再次中獎,以期獲得保自己後半生富貴無憂的籌碼。
有這種媽。當兒子的能不被欺負嗎?金多寶從小孤立無援,知道這個老媽靠不住,早早想法出了金家大宅,在外面當了小混混超級丹神。
雖沒混成黑道上的至尊,但好歹混了個羅鎮老三。一個混混小頭目來噹噹,還擁有一身小本領,體格健壯,小命也活蹦亂跳的。
本以爲不在金家大宅生活就能完全脫離,可惜,一個召喚下來。他還是得乖乖回去接受家族的安排,哪怕是做替死鬼。
母親可以對兒子無情,可他卻不忍心見死不救。這。可能是身爲有良知的人的悲哀吧!
對於自家師侄的親屬,秦風一臉的溫和笑意。
“那四少爺今天來,是爲了什麼?”秦風好脾氣地問。
在工作崗位上,她一向是個好脾氣、好商量的好好女人,更何況對方身份還如此特殊。她沒理由給臉色人家看。
最關鍵的是,現在是她的上班時間。而且多個角度有電子監控。一旦她表現出對學生憤怒或不耐的神色,會扣工資的!
金文軒很男主角地抿脣,露出一個自以爲傾倒衆生,包括迷倒眼前這老女人的笑容,揚聲說:“也沒什麼,只是想來看看,是什麼樣的人物給他當師叔而已。沒想到,”揶揄一笑,用那變聲期的鴨公嗓扯開嗓子,“他居然連這種貨色也啃得下!哈哈哈……!”
半邊屁屁坐在桌上,一隻手很有風度地撐着桌面,身子微斜,擺出很帥氣的姿勢在仰天狂笑。
不得不說他與金多寶的確是親兄弟,連看電視劇的愛好都一樣,秦風想起當初金多寶要求拜師時那聲“長跪不起”的慘叫。
而金文軒這種姿勢,明顯也是山寨來的,就是不知道他模仿的是哪部偶像劇。
對於他的譏諷,秦風不但不在意,還捂住嘴巴很矜持地笑得花枝亂顫,壓根兒不知道對方在諷刺她似的。
在有錢人面前,女人咧嘴大笑是很沒教養的表現。既然對方想玩山寨,那她奉陪好了。
但她這一笑,卻讓對方不明所以了。
“你笑什麼?”金文軒臉上笑意未消,白晳的臉頰染上淡淡的紅暈,好看極了。
“啊?”秦風似是一愣,隨即又捂住嘴笑了,“哦,呵呵,沒什麼。只是終於明白我家小寶爲何那麼努力鍛鍊身體而已。”
“啊?爲什麼?”金文軒有些呆了,他不明白這跟剛纔自己諷刺她的話有什麼關係。
“呵呵,”秦風很敬業地繼續捂嘴笑道,“他哥哥貌美如花卻很白雞柔弱,當弟弟的能不苦命地充當護花使者嗎?萬一三個姐姐卻有四個姐夫就不好了!你說好不好笑?哦呵呵。”
這話很缺德!影射某人性別不明!
金文軒頓時大怒,顧不上裝腔作勢了,一把抄起桌上擺着學生們退還的書籍,用力朝秦風的頭上一拋。
“啪嗒”幾聲,書本被拋落在地。
書本沒砸中秦風,金文軒有些錯愕地看着橫插進來的人影。
只見金多寶站在桌邊陰沉着臉,瞪着他一字一句地說:“金文軒,我們之間的事,別拖無辜的人進來!”身後還跟着兩個氣喘吁吁的學生,應該是剛纔通風報信給累的。
譁,小寶威武!旁邊的始作俑者秦風暗中爲自己人喝彩。
金文軒同樣滿臉陰鬱,他冷哼道:“別說她是你的人,單就她剛纔說的話,足夠讓她死幾百次了開元風流!”
“你以爲你是誰呀?以爲這裡是羅鎮嗎?你要搞清楚,這裡是我的地盤!”金多寶冷笑。
“哼,你的地盤?只要我願意,連這所學校都是我的!而你?!一個賤人生的賤種,也配跟我叫囂?”金文軒鼻孔朝天地斜視金多寶,一副二世祖的囂張態度指着他說。
斯文的外表被撕開,一個真正囂張跋扈的紈絝子弟出現在衆人面前。
“你……”金多寶再也忍不住,舉手就想揮向與自己有幾分相似的面孔。
“哎哎哎,別別別啊!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呢!冷靜!冷靜!”秦風連忙起身拉住金多寶,站在兩人中間和稀泥說。
一旁圍觀的衆人首次不分敵我整齊地朝她豎中指,沒她的毒舌,就沒有這場風波!
秦風可不管那麼多,她只關心師侄。
緊抓着金多寶的手,邊朝金多寶使眼色。
金多寶被她一摻和,怒氣雖未消,但對方是他師叔,不給面子的下場會很慘。見她一個勁地朝牆上各個角落瞄,他這才醒悟,忘了圖書館裡有許多攝像頭。
根據校規,轉學來的學生,在一年之內鬧事的,無解釋開除!
正因爲有這條校規,金多寶打遍西子城的混混無敵手,在知道他即將成爲西子市二中的學生後,愣是沒敢在市二中招兵買馬。
膽敢破壞師叔讓他讀書的計劃,下場一樣慘,他身後的兩小弟還是因仰慕他的大名自動送上門的。
正因爲有這條校規,秦風纔要激怒金文軒,讓他出手犯規被趕出去,省得礙師侄的眼。不過,她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金文軒有句話說得沒錯,如果他願意,買下這所學校雖不太可能,但做個小股東還是可以的,到時金多寶一樣吃不完兜着走。
她只想殺殺他的威風而已,至於後果,對方太過分的話,她會讓他知道校園的花兒爲什麼會這樣紅。
可能是有人被打得血流成河給澆的,也可能是有人被氣得吐血染的。
秦風的眼色不但提醒了金多寶,同時也提醒了金文軒,他掃了一眼周圍,隨即冷哼一聲:“乖乖的,今晚到我家門口跪地認錯,這事就當粉筆字抹了!否則這事沒完!”
他一向在師長眼中,是德才兼備的好學生,剛纔發火的那段片子他會讓人取出來銷燬。
“噗~!”熟悉的臺詞腔調讓秦風忍不住又笑了,但這次沒捂嘴巴。
她這一笑,金文軒的臉頓時漲成豬肝色,他想起剛纔被她取笑娘炮的事來了。不知自己這次說錯什麼,又讓對方想歪了。
不等金多寶迴應,他再次惡狠狠地瞪了秦風一眼,然後迅速離去。
老大都走了,小弟們自然不會在此多作逗留,圖書館啊!光聽名字就頭暈的地方!
攪局的人走光了,剩下金多寶與他那倆小弟,一個身材高大卻滿臉痘痕,另一個皮膚光滑,卻是橫着長的,胖乎乎像個球一樣,哥倆兒都長得很有特色。
“小寶,消息挺靈通的嘛!吃過飯了嗎?”秦風放開金多寶的手,笑眯眯地挨桌邊問。
金多寶垂着頭,有些怏怏地解釋說:“正吃着呢,聽說他們來找你麻煩,所以趕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