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裡,溧水城幾乎每隔幾天就要下一場雪,無論是屋頂,樹梢還是外面的街道,整個世界已經被純白色渲染,變成了一副古風的水墨畫。
小院的竈間每日都要燒火,白日,青璃坐在炕上,像普通嫁人之後的女子一樣,做些縫補之物。淳于諳不在,她大多數時間都在空間裡面,耕種,收穫,周而復始。有閒暇時間,她把更多的時間用在空間的打理上。
山坡上的各種果子,以前青璃沒時間採摘,就一直那麼掛着果,等想起來的時候,採摘一部分,做果酒,蜜餞,有時候做點果乾吃,這些果子味道比外面好,以前很得家人喜歡。
還有幾天就進了臘月,等於到了年關,今年是出嫁的第一個年頭,她要好好準備給家人的年禮,吃食之物,多多備上一些,到時候族人也能跟着借光,分得一部分。
冬日北地嚴寒,在暖房,新鮮菜蔬長勢慢,種類也不多,她空間有些新鮮菜色拿出去太顯眼,不過青璃有自己的辦法,一些豆角,黃瓜,西紅柿,茄子等,放在加速庫房變成了蔬菜乾,等吃的時候用水煮一下,然後炒菜,燉菜,都不錯,雖說口感差一些,總比什麼都吃不到的好。
現在天頭冷,食物保存的時間長久,前幾天青璃在空間裡做出來一小盆的紅燒肉,蓋上蓋子放在竈間,早上做晚湯麪,放上幾塊紅燒肉,幾樣嫩嫩的菜葉,有肉有菜,點上幾滴芝麻油,淳于諳去大營裡不會空着肚子,慢慢地,有規律,胃疼的毛病也不再犯。
天色好,晌午的時候,青璃做一些加餐送到大營裡,那些將領們臉皮厚,跟過來蹭飯,她會多準備一些下酒的小食,各種口味的花生,酥豆,切片的肘子肉,還有在不夜街那家老店學做的皮凍。一般一次在空間做出來一大批,放到庫房保鮮,每次去帶過去一些,變着花樣,這樣比較省事。
吃人的最短,這些將領現在對她言聽計從,狗腿的很,大家也看出來了,少將軍平時冷漠,一身殺氣,只要涉及到她,就會和變了一個人一樣。
關於這點,青璃心裡有小小的甜蜜,這就是區別待遇,只有她一個人獨有,別人羨慕嫉妒恨也沒有用。不過淳于魔頭不比第一美男雲家少主雲隆豐,也不是招蜂引蝶的性子,她比較放心。
臨近年關,天氣又冷,鋪子裡也是冷清清的。青璃在一些鋪子採買皮毛,讓南北易貨的商隊送到京都。京都裡親人太多,還有一衆好姐妹,成親的,沒成親的,都要備上一份禮,東西不多,心意必須到。
北地也有一些需要過去走動的人家,薛家,夏家,沈老爺家,劉小花家等等。
空間裡經過幾次打劫之後,庫房豐盈,當然,裝破爛的庫房也快滿了,有一些看着不起眼的東西,桌椅板凳,青璃基本上是看誰家太窮,就扔到院子裡去,冬日都在家烤火,也不出門交流,就當撿個小便宜吧。
年貨不需要進行什麼大采購,空間裡應有盡有,現在青璃愁的是怎麼不知不覺地拿出去,野豬在山林,繁殖過快,經常組團下來禍害草藥園,被小白狐狸羽幽屠殺多次,屢教不改,後來她才知道,裡面有一種草藥,它們很喜歡那個味道,無法抗拒,是被勾引來的。
庫房裡野豬肉多,青璃特地在山林裡找了一些松柏枝,用來燻肉,做臘肉吃,部分留着做臘腸。這些野豬皮太硬,上面的豬毛比較粗,剃毛麻煩,所以一般她都不會留着豬皮。
前幾天給託人給文氏送回去一條小狗,據說文氏很喜歡,白天早早起身,遛狗的時候能活動活動,呼吸下新鮮空氣,比整日在房間裡不出門好。
於嬤嬤和麥芽很是怨念,因爲青璃一個人在溧水城,二人加上麥冬一直在協助打理府上事務,臨近年關瑣事多,她們起早貪黑,青璃直接扔下攤子,做了甩手的掌櫃。
農曆十一月二十五,已經到了北地最冷的時候。前些天在集市上看到有人賣九九寒梅圖,每日塗上一朵梅花,直到塗完,也就出了冬日。
尋常百姓家很喜歡用這個來計算時間,青璃記得小時候家裡也曾經買過這個,不過她對日子沒什麼太大概念,怎麼樣都得一天天的過。
臨近晌午,天空中又飄下了小雪花。下雪的時候天氣不錯,也不冷,只有雪後,氣溫立刻下降,北風呼嘯,在外面走一圈,把人凍成了冰棍。
青璃琢磨一會兒,去竈間找了一個木桶,裡外都有棉花保溫,她裝上幾樣小菜,幾個鹹鴨蛋,裡面放了小壺人蔘酒,決定去大營裡面送飯。
院子距離大營不遠,散步也才一刻鐘左右。周圍都是低矮的房屋,在街邊偶爾有幾個鋪子,門窗緊閉,有的關門打烊,天一冷,那些首飾鋪子,胭脂水粉鋪子,生意冷清。
城北大營主要人馬已經調往溧水城,因戰事的關係,現在街道上全部戒嚴,有行人客商帶大批貨物,都需停下車被檢查一番,確認沒有問題,才允許通行。
青璃圍巾圍住了半張臉,即便這樣,士兵們仍舊認出她,立刻有人過來噓寒問暖,也有士兵們主動幫着拿食盒。他們覺得少夫人不帶丫鬟婆子,太辛苦,可從心裡往外覺得她在溧水城,有穩定軍心的力量,所以遲疑着一直忍着沒說。
軍中大帳,會議剛散,淳于諳正坐在偏廳沉思,聽到外面有腳步聲,他快速站起身,撩開門簾,接過士兵手上食盒,一手把自家娘子拉到火爐邊上。
房間裡暖暖的,青璃深吸一口氣,脫掉外面套着的雪貂皮大衣,解下圍巾,接過淳于諳倒的熱茶,圍在火爐邊烤火。
“這兩天大秦沒有什麼動靜吧?天又冷了,外面下小雪呢。”
從外面進入到內室,一冷一熱,青璃的臉頰紅潤,她小口吹着泛着熱氣的茶水,擡眸笑着看了淳于諳一眼。
“沒有動靜。”
大秦那邊沒有動作,大周士兵卻有大半染上了風寒。雖說有一部分士兵來自北地,基本上可以適應這個氣候。冰天雪地,每日都有耗費體力的訓練,出汗之後見風,很容易染病。
這點根本沒有辦法克服,若是不操練,冬日裡憊懶,生生被磋磨了銳氣,下次打仗的時候,那才叫吃虧。
身體狀況是天生的,大周士兵真的和大秦無法比,聽說大秦有部分男子,冬日千里冰封,還在赤裸着身體做工,從小就習慣了,也沒誰得病。
距離上次戰事已經過去有一個月,北堂的隊伍和宇文鯤到底之間發生了什麼事,己方沒有得到任何有用的情報。淳于諳對此事並不着急,天一冷,作戰對大周沒好處。
己方有將領曾經提出,在城外的雪地上面灑水,這樣凍成冰,等大秦士兵攻城,馬蹄子踩在冰面上打滑,人仰馬翻,影響其戰鬥力,這倒是個好辦法,前提是,己方傾向守城,不主動發動進攻。
“我帶來幾個小菜,你喝幾杯人蔘酒補補。”
青璃打開食盒,裡面的菜還溫着,有的菜她放在爐子上熱了熱,夫妻二人對坐,青璃幫助淳于諳倒酒。
“補補?”
淳于諳冷漠的面容上有瞬間的裂痕,他的眼睛裡劃過一抹戲謔的神色,低沉着嗓子問道,“娘子是嫌棄爲夫晚上不夠賣力嗎?”
“你胡說!”
青璃差點拍桌子站起身,後來覺得自己的反應過於激動,分明是中了這魔頭的詭計。開始幾天,都是他用各種計謀,哄騙,最後才成事,後來她覺得頻繁也不太好,爲他身子着想,晚上不在理會,他又變了一副模樣,化身爲狼,直接壓倒。
“那好吧,多喝幾杯,晚上看看補得如何。”
淳于諳一本正經地抿了一口酒,又夾着小菜,不再說話。青璃鬧了個大紅臉,果然是人不要臉,天下無敵,她再次被淳于魔頭打敗了!有的時候真想和他手下的將士說說他到底是怎樣一個人!
青璃不餓,陪着淳于諳喝了幾杯果酒,也難怪北地無論男子和女子都極其喜歡飲酒,喝了幾杯,身上有暖暖的感覺,冬日裡也不那麼怕冷了。
淳于諳現在天天回小院,大營這邊不留宿,白日裡除了過來回稟軍情的將士,很冷清,只在偏廳裡放了爐火和炭盆,她進內室走了一圈,又哆嗦着出來了。
“最好年後在打仗,眼瞅着進了臘月,還想過個好年呢。”
青璃搓了搓手,嘆息一聲。行軍打仗,年都過不好,現在的局勢就要隨時戒備,大周很想快攻,因爲本身士兵身體上的缺陷,只能緩緩。
“今年恐怕不能回去陪你和娘了。”
淳于諳放下筷子,握住青璃的手,語氣裡帶着歉意。以前是自己,爹孃都不在一處,在哪過年都無所謂,現在他也是有家有口的人,不能陪伴娘子一起,總是覺得愧疚。
“沒關係,我帶着娘到溧水城來。”
青璃打定主意一起過年,兩個城池之間來往也就不到一天的路程,文氏也喜歡熱鬧和團聚,除非她運氣不好,宇文鯤趕在過年那天攻城。
夫妻二人在一起,總有話說。青璃碎碎念每天都做了什麼,淳于諳往往聽得很認真,時而給出意見。
薛蓉的死訊不是秘密,幾天的時間,傳遍了溧水城。薛謙一心想報仇,每天都在絞盡腦汁想宇文鯤的弱點,喪事上交給夏荷,這一切還瞞着薛謙的老孃,他娘身子不好,冬日裡臥病,每日都稀裡糊塗的,還沒發現有什麼異常,夏荷說薛蓉去平陽城夏家做客,和妹妹夏燕在一起。
喪事沒有在府內辦,在軍營這邊一個空置的小院子,打了靈幡和白色的燈籠,青璃帶着紙錢等物弔唁的時候,看到了尼瑪,彼時青璃的身份是少將軍夫人,旁邊跟着幾個士兵,而尼瑪是不被人待見的異族女子。
那一天剛好也下着大雪,尼瑪的手裡抱着一盆已經枯萎的花兒,青璃看着花盆眼熟,她想起來,這是薛蓉幫助尼瑪置辦小院子的時候,爲了點綴特地買來,當時她還覺得薛蓉太講究。
雪很大,如成片的鵝毛,很快,尼瑪身上的灰色棉衣和黑頭巾上落了厚厚一層。她一個人跪在棺材側面,哭得很壓抑,青璃記得她爲了不引人注意,躲在一個角落,一邊燒紙錢一邊抹眼淚。
那盆已經凋謝的花,就這樣被擺在棺材前面,上面落雪,後來枝葉上成了銀霜條,象徵鮮活生命的枯萎。尼瑪從懷裡取出那個並蒂蓮的荷包,緩緩地放在火堆,很快燃燒殆盡。
薛蓉曾經說過,她繡了很多並蒂蓮的荷包,因爲心裡那個他,每當想他的時候,她習慣做幾個荷包,繡樣一直沒有變,寓意吉祥,象徵夫妻之間美滿幸福。
後來,青璃走之前,交代士兵把尼瑪送回家去,因爲尼瑪在轉身的一瞬間,青璃看到她佈滿血絲的眼睛和凹進去的臉頰。想必薛蓉,讓她很心痛吧。
“人死不能復生,或許這是最好的結果。”
淳于諳不能體會自家娘子的感情,都說女人是水做的,他聽着聽着,發現青璃聲音有點哽咽,嚇得他手足無措。不過是一條人命,還是毫不相干的人,生或者死重要嗎?
而且薛蓉現在活着,可以快樂嗎?恐怕也不能自在肆意的活着。或許她可以重新投胎個好人家。當然這樣的話,他可不敢說出口。
“我知道。”
青璃穩定了下情緒,依偎在淳于諳懷裡,兩個人商議過年的安排。如果淳于老將軍還不能被調回來,她必須要準備一份年禮,上次公公寫信來,還表揚她帶的酒水好喝,年禮中,酒肉是必不可少的。
“少將軍。”
聽到門外有聲音,青璃快速地從淳于諳身上下來,坐到對面的椅子上。淳于諳的眼眸掠過笑意,自家娘子不習慣在人前親近,總覺得讓士兵看到會影響他的威嚴。
“進來。”
淳于諳定定神,站起身來。
得到少將軍的許可,士兵這才小心翼翼地撩開棉布門簾,聽說少夫人也在,他進門之後一直低着頭。
“何事?”
青璃眨眨眼,這是自家魔頭一貫做派,對待別人,能沉默就沉默,不能沉默,三個字以下解決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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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將軍,剛纔城外有大秦士兵送來一封書信,上面寫着淳于少將軍親啓。”
士兵哆嗦了一下,從懷裡掏出書信,雙手呈上。其實他想擡頭看看少夫人,已經進到城北大營一年多了,每次都因爲這樣那樣的事情見不到人,同營帳的兄弟們對少夫人讚不絕口,他不相信天底下有如此美好的女子,所以兄弟們爲了照顧他,這次把送信的機會讓與他,可是受少將軍氣場的威壓,他不敢擡頭,眼睛也不敢亂瞟一下。
“還真是,不過這字也夠難看。”
青璃站起身,跟在淳于諳身後,看着上面像蜘蛛爬的幾個字,捂着嘴輕笑。
大秦和大周之間語言不通,那些蠻人能寫出這個水平也算不錯,至少沒有在不會的字上畫圈。偏旁部首,總算是寫全乎了。
“宇文鯤的書信。”
淳于諳看到封面,心中猜測出大概,可他想不通宇文鯤葫蘆裡賣什麼藥,反正絕對不是來求和。
“屬下告退。”
士兵非常糾結,很想擡頭看一眼,一眼就好,可他終究還是沒有勇氣,正在轉身的瞬間,青璃輕輕喊了一聲,“慢着。”
如天籟一般的聲音,士兵不自覺地擡起頭,他覺得自己置身的不是軍中營帳,而是天上宮殿,面前的女子,身着淡粉色的衣裙,細腰以雲帶約束,發間一直七寶珊瑚簪,更襯得她面若芙蓉。
“少……少夫人。”
士兵磕磕巴巴地,以爲自己聽錯了,少夫人在和他一個無名小卒說話?以前兄弟們吹噓少夫人美貌似仙子,他還一臉不屑,如今他真是信了!
青璃未施粉黛,臉上帶着清淺地笑意,剛纔看到這個士兵雙手託着信,上面都是紅腫乾裂的口子,雖然傷口不深,可不容易好。以前冬日裡,二姐青薔總是洗衣裳,手上也有這樣的裂口,每次上藥膏都疼得呲牙咧嘴。
“恩,是我叫你的。”
青璃從袖兜裡摸出一個廣口的小瓷瓶,上前兩步塞到士兵手裡,“這是治手上裂口的,塗抹之後記得別沾水,幾天就好了。”
士兵手裡拿着瓷瓶,愣在原地,他幾乎以爲是在做夢,像仙子一樣的少夫人,竟然關心他的小傷,他有一種流淚的衝動!
出門在外,遠離家人,平日在營帳裡,受點苦也得自己挨着,他們男子漢大丈夫,已經習慣了,習慣一個人去忍耐,習慣硬抗着,少夫人三言兩句,就把他這個鐵打的漢子說得幾乎熱淚盈眶,心裡溢滿感動。
“這個在淨手之後塗抹就好。”
青璃一臉詫異之色,難道士兵沒有聽明白?還是覺得一盒不夠用呢?她空間裡倒是有一些,不過當着魔頭的面,不好拿出來太多。
淳于諳搖搖頭,拍了拍士兵的肩膀,“下去吧,記得少夫人說的用法。”
士兵大力點點頭,謝了又謝,今天一定是黃道吉日,不然怎麼少將軍和少夫人同時關心他,他走出大營的時候,掐了下自己,才覺得剛纔不是夢。
自家娘子本性善良,對待每個士兵都和家人一樣,淳于諳知曉,他只是冷臉慣了,不會表達,夫妻二人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這樣搭配默契。
“宇文鯤玩什麼把戲?喏,用這個包着信。”
大秦人最喜歡玩毒,青璃可不放心,或許以前看小說電影看多了,在結合宇文鯤的小人行徑,總覺得他說的每一句話,做的每一件事都有目的。
信封上用蠟油封着,淳于諳聽從自家娘子的意見拆信,裡面是一張薄信紙,字跡也是東倒西歪,鬆鬆垮垮,毫無美感。
“說的什麼?”
青璃坐在對面,一直觀察淳于諳的表情,見他瀏覽了一遍之後,開始皺眉,就覺得事情不妙。
“荒唐!”
淳于諳把書信交到青璃的手中,沉默不語。宇文鯤到底玩什麼把戲?竟然下了戰書,直接攻城就可以,爲什麼要用這樣的手法?
上面說,兩軍陣前,作爲主帥都在指揮士兵,一直沒有交手的機會,他作爲大秦上將軍,一直想和淳于諳比試,分出個勝負,這是他多年的心願。
下戰書約戰,等候淳于諳回覆,這次二人在溧水城外面開戰,拼個你死我活。作爲附加條件,如果淳于諳戰敗,把青璃讓給他,若是他宇文鯤戰敗,自動帶人撤離沛水城。
條件比較誘惑,這是畫了好大一張餅。青璃看完之後,嘴角輕佻,宇文鯤定是有什麼詭異,不然就他那土拔鼠功力,她都可以拿下,別提武功高強的淳于魔頭。
失敗就要讓出沛水?賭注這麼大,宇文鯤他確定玩得起?除非他有必勝的把握。
“少將軍,剛纔大秦一個將領帶着二百先鋒來到關外罵陣,要求雙方主帥一決勝負!”
一個士兵站在門口稟報。
這是要把事情鬧大?若是己方不答應,被罵成縮頭烏龜,影響大周士兵們的士氣。可是應戰呢?輸了賠上娘子,這事還是第一次聽說,宇文鯤把自己的小心眼都算計到這裡面來了。
戰書上說,生死不論,大周若沒有淳于諳,大周士兵能堅持多久?這是其一,若淳于諳出了意外,相信宇文鯤鑽空子的本領,會很快奪回溧水城。
其二,用她來堵住,淳于諳答不答應?答應了,破壞夫妻和睦,宇文鯤挑撥離間成功。不答應,影響軍中士氣,好一盤棋!
“夫君,在京都,你和宇文鯤交過手,覺得他功夫如何?”
那次還是宇文鯤這個採花賊和她鬥在一處,關鍵的時候,淳于諳出現,解救了她,也是那會她的功法不怎麼樣,又沒有打鬥經驗,若是持久,宇文鯤沒那麼多小蝦米幫手,她未必就會輸。
“輕功不錯,武藝還可以。”
那都是很久之前的事,記憶有些模糊。淳于諳站起身,摩挲着下巴,在偏廳走了一圈,他想摸清楚宇文鯤的意圖,若說這戰書沒有貓膩,他可不信。
上面的日子寫着臘月初八,也就是十幾天以後,如此着急下戰書,是爲什麼?青璃決定要派小靈打聽情況,看看宇文鯤到底想玩什麼把戲。
“不管怎麼樣,咱們一定要掌握主動,不能被牽着鼻子走。”
青璃眼睛一亮,笑道,“不若我們應戰,但是規則也也要改變一下才好,我們也不圖他退出沛水,小人的話可信嗎?交手的時候殺了他,一樣可以進攻沛水城。”
淳于諳點點頭,眼眸深邃,有時候懷疑二人是不是上輩子是龍鳳胎兄妹,爲什麼每次都想到一處,不錯,這就是他剛纔所想,不能讓宇文鯤掌握主動。
“若是你贏了,戰利品是大秦第一美女宇文紫幽如何?”
青璃眨眨眼,對着淳于諳使了一個眼色,“到時候你左擁右抱,享盡齊人之福。”
“是嗎。”
淳于諳最討厭有別人攪合進來,丫鬟婆子都看着礙眼,就算自家娘子願意,他還不願意呢!誰也不行,不論男女,不然他總是無法剋制住殺人的衝動。
“恩,不是。”
見事態不好,青璃立刻改口,剛纔一瞬間,她已經感應到淳于魔頭周身發出強大的氣場。很可惜已經晚了,說錯話就得付出代價,淳于諳一把抱住青璃,打橫抱起,扔到內室的牀上。
青璃想反抗,淳于諳按住她的身子,吻帶着狂野和懲罰,雨點一般地落在她的嘴脣,臉頰和鎖骨上,青璃只能被動承受着。
一番肆虐過後,青璃掏出身上的小銅鏡,她的嘴脣腫了,水潤,帶着不正常的紅色,都怪這個魔頭太用力,屬狗的嗎?竟然用牙齒咬!
好漢不吃眼前虧,青璃咬牙切齒地說了一句,“剛纔是我說錯話。”
她就是隨口那麼一說,誰知道淳于魔頭會生氣,也罷,這人就是個小心眼兒,以往看她的幾個丫鬟也很不順眼,總是一副冷臉。
“以後還這麼說?”
淳于諳意味深長地看了自家娘子一眼,不是什麼玩笑都能開,二人之中不需要插進來任何一個人,玩笑也不行!
“絕對不會!”
青璃心虛地摸摸鼻子,要是其他女子這麼說,夫君會誇賢惠啊,寬容大度,自家魔頭卻和他們不同,也罷,她不應該在這上面試探,當時是別有用心,畢竟宇文紫幽名聲在外,大秦第一美人,不是哪個男人都能拒絕的。
剛纔吃了虧,青璃又舍下面子道歉,她在心裡給淳于魔頭記下一筆,等晚上的,哼,到時候堅決不從,讓他也得個教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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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在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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