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初的天氣變化無常,早晨還陰沉的好像要下雨,等到午時,太陽出來了,又悶熱得透不過氣。
和白可心打鬥之後,青璃只有短暫地精神抖擻,她昨夜在空間精神力枯竭,還沒有恢復過來,今兒又打鬥了一個多時辰,體力上有些吃不消。
“我就覺得,哪也不如京都好,你看這北地,人煙稀少,那些富戶們穿金戴銀,和土包子一樣,真應該拉到京都去見見世面。”
白若塵悠閒地靠在椅背上,翹着二郎腿,吊兒郎當,他一手不停地收合着摺扇,玩着花樣,另一隻手搖晃着茶杯。
從京都往北走,距離北地越近,就越能發現這些有錢人的銀子都不知道怎麼花,那些富貴老爺們喜歡帶着金疙瘩做成的佩飾和腰帶,而夫人們則是頭上帶着好幾根實心的金簪,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們有銀子。
那些華麗的衣衫,穿在身上就好比一隻花孔雀,再配上粗鄙的金銀之物,花花綠綠,慘不忍睹,他真是無法接受這等審美觀。
白若塵說的算是北地的習俗,在北地人眼裡,金銀纔是富貴之物,這也不是沒有原因。
在平陽,每隔幾年就會有一場大戰,大周和大秦之間就沒有消停過,每次打仗,最可憐的還是百姓們,曾經有很多次,大秦的士兵已經入侵到平陽,百姓們被打劫砍殺,流離失所,只有金銀才能換得糧米,那些玉器,古玩都是身外之物,關鍵時刻派不上用場,從而也造成了北地人對金銀的崇拜。
最近兩年,大周對待大秦的態度也和以往不同,變得格外強硬,頗有些不死不休的架勢,城北大營的士兵們捨身保護百姓,加大了百姓們安全感,所以一些大戶人家也開始慢慢地改變了心態,追趕流行,青璃開的玉器鋪子也是在這個時候慢慢火起來,所以說北地市場還有很大開拓的空間。
“切,哪也不如京都好,您這尊大佛怎麼來北地了?”
於嬤嬤撇嘴,小聲地嘮叨一句。她當初來到北地很不情願,認爲是被文氏從京都發配到北地來,到這邊一年多,於嬤嬤已經深深地愛上這片土地,也喜歡北地淳樸善良的人們,所以白若塵這麼說,她格外地不情願,本來她一個婆子不能插嘴,她也忍不住了。
“這個於嬤嬤,真是越來越沒眼色了!”
白若塵而耳力好,剛好聽見,他眯了眯眼,和青璃告狀道,“小丫頭,你管管你的下人,也才離開京都不到兩年,規矩呢?規矩都到哪裡去了?有這麼和世子爺說話的嗎?”
剛纔他和水零黎夫妻二人看打鬥,茶杯裡的水都空了,沒有丫鬟婆子來續茶,全部都在圍觀,這還哪有點下人應該有的樣子,倒是都像主子了!
“於嬤嬤,說你呢,還不趕緊給世子爺賠不是?”
青璃對着於嬤嬤使了一個眼色,在北地這麼久,她的丫鬟婆子見識過太多,膽子也越發大了,背地裡吐槽就好,非要說出來,剛好的被正主聽見,如此貧嘴,打板子都是輕的。
“世子爺,都怪老奴心直口快,嘴沒把門的,您大人大量,原諒則個。”
於嬤嬤假模假樣地扇了自己一巴掌,然後低着頭,退到青璃的身後,沉默不語。內心裡把這個愛算計的桃花眼罵了一遍。
白若塵在京都的口碑不錯,傳言白世子爲人風流瀟灑,溫潤如玉,難得的好脾氣,娶了京城第一夜叉水零黎,也不計較,疼寵的很,當年讓京都未嫁的少女們心碎了一地。
當然,這些都是表面,青璃和白若塵認識幾年,也算對他非常瞭解,他這個人不會輕易計較,心比較大,但是一旦真較真,絕對不會說出口,心裡默默地記賬,然後時刻等着給人下絆子。
“青璃,淳于老將軍和文夫人都不在府裡嗎?”
水零黎一拍腦門,剛到了府邸之後光顧着上門砸場子,忘記要去先拜見一下長輩,他們二人這次真是失禮,一會兒得把從南邊小國帶回來的禮物送過去,好好賠不是。
“現在纔想起來,早幹嘛了?”
青璃攤攤手,夫妻二人上門找茬不管不顧,連禮儀規矩都忘記了,這是和她多大仇?
“算你們運氣好,爹孃都在莫家村呢,暫時不回來。”
青璃進入內室,一片狼藉,她抽抽嘴角,果然啊,能砸的一樣也沒留下,就連那個痰盂都給砸個稀巴爛,面對這二人的強盜行徑,她很無語,不過是她自己理虧在前,說不出什麼來。
安排下人打掃內室,把一些不太值錢的擺件換上,防止二人突然襲擊。念蘋還在一旁傻站着,臉色從剛纔的青白到現在的紅潤,她一臉崇拜地看着青璃。
“青璃,我先回去了,等你有時間,我再來看你。”
念蘋很想問幾句功夫的事,她看得出來,來的這三人,衣衫精緻,男的俊女的俏,一看就是人中龍鳳,又是在京都而來,肯定是高攀不起的大人物。可惜了,下次和青璃見到還不知道是什麼時候,那個外海女子尼瑪的趣事還沒有聽完。
這邊青璃忙亂,也顧不上念蘋,讓人把她送到二門去乘馬車,又打發麥芽去廚房給她帶走一份點心和小零嘴。
念蘋走後,花廳也收拾得乾淨整潔,衆人分賓主落座。水零黎四處張望,剛纔光顧着打砸,現在才發現,青璃小日子過得很滋潤,雖遠在北地,這些傢俱可都是京都流行的樣式,在牆上還掛着京都家居鋪子搶手的壁畫。
“這次你們來,正好趕上端午。”
青璃讓丫鬟婆子上茶,主動打開話匣子。可以肯定,三人同行應該是有皇命在身,白若塵身爲耶律楚陽的表哥,深受信任,就是不知道他們來和大哥莫子歸有沒有關聯。
“唉,去年端午的時候,我們還在死亡谷裡面。”
白若塵說起這個,不住地唉聲嘆息,那段日子,是人生中最黑暗的時刻。被南疆的妖女纏上,要綁他做壓寨夫郎,簡直是人生中一個巨大的污點,後來回到沐陽,他有一種領兵把南疆踏爲平地的衝動。
“死亡谷是我去過最神奇的地方,也算長了見識,我們離開的時候,從裡面帶出來一些南疆的毒藥。”
死亡谷是南疆的禁地,懲罰南疆人的地方,二人無意闖入,一度以爲這輩子都出不來,想到兒子小火,很是絕望,夫妻二人攜手支撐過了那段日子,感情也愈發深厚。
死亡谷不僅僅有吃肉的螞蟻羣,食人花,每天到晚上的時候,谷裡迷迷濛濛,一片瘴氣,若是在林中,很容易迷路,四周的樹都是一樣,夫妻二人曾被困在裡面一天一夜。
谷民說,多虧他們運氣好,身上有解毒丹,不然凶多吉少。一些遭受懲罰的南疆人被扔到了樹林,都因中了瘴氣的毒而死去,沒人能活着出來。
這個時候,白若塵感謝兩個人,一個是他的妹妹白可心,還有一個人就是青璃,雖然這個陰損的點子是青璃出的,但是她曾經給水零黎一瓶解毒丹在關鍵時刻救了夫妻二人的性命。
關於南疆女子多麼豪放,狠毒,詭異,這些白若塵只簡單地念叨了幾句,看他的意思並不想提及,青璃也沒有問。
“青璃小丫頭,新科狀元郎呢?這次皇上派他來北地辦差,怎麼,他也回到莫家村了?”
白若塵等了一會兒,不見有人通知莫子歸,不由很是疑惑。他轉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小妹白可心,揶揄道,“你看看,新科狀元郎怕是得知你到北地追夫,嚇跑了!”
“大哥,我把你從南疆帶回來的毒藥提煉出來,還沒找到人試毒。”
白可心正襟危坐,雙手放在膝蓋上,禮儀舉止非常完美,正是大家族培養出大家閨秀的模樣,她的臉上沒有笑意,眼神冰冷,說話也用很平常的口吻,絲毫沒有威脅的意味在裡面。
“這……嘿嘿,我就那麼一說。”
白若塵縮了縮脖子,他摸摸手臂,上面已經起了雞皮疙瘩。小妹說到做到,小時候他因爲調皮搗蛋,在白可心的首飾匣子裡面放了一隻蜘蛛,結果第二天,他的屋內有百隻漆黑的大蜘蛛,他還記得當時起牀睜開眼那瞬間,一隻黑蜘蛛爬在他的鼻尖,與他冷冷的對視,那種毛骨悚人的場面,這輩子都忘不掉。
“我還沒見到我大哥,應該去辦差了吧。”
青璃委託淳于家的隱衛,並沒打聽到大哥的消息,應該如麥冬所說,被鬼羅剎內部的瑣事纏住,可剛纔白若塵提起的時候,麥冬的眼神深處有一閃而過地擔憂,在這個瞬間,青璃總覺得麥冬隱瞞了一些事。
“他可能正忙着,京都那些老傢伙就盯着他呢,年輕有爲,容易遭人嫉妒,就像我。”
白若塵撩了撩額前的碎髮,仰着頭,完全處於自我陶醉的狀態,等他清醒過來之後,發現自家夫人水零黎,小妹白可心和青璃都用一種看白癡的眼神看他,他頓時泄了氣。
“這次我們來北地,是受皇命所託。”
花廳裡沒有外人,白若塵不再插科打諢,他直起腰身,正了正臉色,說道,“聽說北地異族擅長使用毒素,還有一種複雜的金蠶蠱,皇上派我們三人過來協助少將軍。”
“確有此事,不過最近幾個月,異族寨主藏匿起來,想抓到人還挺不容易。”
青璃回到平陽之後,時刻關注溧水城的動向,大周士兵聯繫上北堂諺的殘餘部隊,裡應外合,合力攻打沛水城兩次,重挫大秦,對方似乎已經要放棄抵抗,準備自斷一臂,棄城而逃。
問題就出在對方的動向上,大秦士兵消極抵抗,似乎就是爲了把大周軍隊往沛水城引,目前大秦的情況,沛水城相當重要,若換位思考,站在大秦的立場上,定要死守。
耶律楚仁太會玩心理戰術,如若死守,己方必然要繼續攻城,可對方卻給人這樣的假象,有時候就不得不考慮其中是否有貓膩。
“不提這個了,一路上奔波,都快累散架了,快給我們找個客院休息,等明日出發到溧水城去見小諳諳。”
白若塵打了一個呵欠,如小鳥依人一般依偎在一旁的水零黎懷中,他還沒靠上去,便被一掌拍飛,而對面的白可心見怪不怪,對此習以爲常。
這方面不用青璃交代,府上的丫鬟婆子很快打掃好客院,被褥等全部換上新的,引領三人去休息。
白若塵最後那句話值得深思,耶律楚陽派他們來協助,也就是說一旦發現有人中蠱,三人中必有人解蠱,水零黎不會用毒,而白若塵就那兩下子,神醫的名頭在外,也是沾了白家留下的祖方的光,剩下那個人,就是白可心。“小姐,後日端午,咱們也跟着出發去溧水嗎?”
於嬤嬤站在青璃身後,諂媚地幫助自家小姐揉肩膀,剛剛是她沒大沒小,對世子爺出口不敬,還是得靠自家小姐救場。
“恩,你交代下人,準備一車酒水等送到莫家村。”
爹孃,公婆都在村子裡,端午節也要準備一些節禮,公婆畢竟不是莫家的族人。她這麼做,也是避免族人心裡有齷齪,也能趁機表表孝心。
晚膳,青璃招呼三人吃了一頓北地特色,白若塵不能吃辣,面紅耳赤,抓耳撓腮,水零黎和白可心還算淡定,幾個人閒聊,說着一路上遇見的奇人奇事,風土民情。
“我們在南邊的時候,得知你和少將軍成親,很是驚訝,你纔多大?”
水零黎用勺子舀着雞湯,慢慢地說道,“後來才得知是文夫人求的太后娘娘,說來,你也是個有福氣的。”
說着,瞪了白若塵一眼,當年二人成親,這廝還藉着退婚的藉口跑到北地來,雖說這是二人早就商量好的計策,還是對她的名聲有一定影響,京都把她傳成了母夜叉,真是沒地方說理。
白若塵眨眨眼,非常想問二人洞房了沒有,不過這是私密話,他要是說出口,得被自家娘子拿着鞭子追打幾條街。
“嫁人之後,一直在北地,還跟着去軍營住了小半年。”
青璃說着平日瑣碎的生活,好福氣她暫時還沒享受到,操心是真的。對比水零黎,還要省心點,青璃自己不用忍受大家族錯綜複雜的關係,在北地相對自由。
“也是你吃得了苦。”
白若塵嘆息一聲,再沒有人比他了解北地是多麼苦寒,城北大軍不容易,軍餉不夠,都是淳于諳想辦法用自己賺的銀子貼補,和青璃成親之後,那些鋪子全部過戶到青璃的名下,貼補的人又變成了她。
不過青璃要聰明一些,懂得自給自足,在京都商戶們都紛紛加入了送溫暖小分隊,每年定期的捐出一部分銀兩,積少成多,解決了大問題。
五月初四清早,幾個人爲了趕時間,輕裝上陣,騎馬出發。從平陽過關進入到泗水城,在由泗水城到溧水城,一路上,白若塵算是見識到了青璃在北地的人氣,只要路過碰到巡邏的城北大軍士兵,都熱烈地和青璃打招呼,一聲聲親切地呼喚地少夫人,而他們幾個,完全被當成空氣無視。
一直到天黑下來,可算趕在最後一批隊伍進入到溧水城。淳于諳得到了消息,策馬在城門處等候。
幾個人風塵僕僕,一臉倦色,一路上爲了趕時間,不曾停下休息,青璃腰痠腿疼,還是淳于諳把她從馬匹上打橫抱了下來。
“小諳諳,好久不見,你有沒有想我?”
白若塵把下巴擡起四十五度角,留下一個自認爲還算完美的側臉,好久不見兄弟,確實很想念,懷念當年二人同行的日子,淳于諳話不多,卻是個細心人,十分重視兄弟情義。
“有沒有……想我?”
淳于諳只對着白若塵點點頭,他第一時間去抱起自家娘子,看到她揉着腰,一定是騎馬太久,一個姿勢,腰痠了。
白若塵沒有得到迴應,立刻垂頭喪氣,做了一副受傷的表情。水零黎看不下去,伸出手,對着白若塵的腰眼擰了過去!
“啊啊啊,夫人饒命!”
一聲慘叫響起,引來附近巡邏的城北大營士兵們,只是一個剎那,水零黎和白可心倒退了好幾步,做出一副不認識他的模樣。
“給你們安排了客棧。”
兩年沒見到白若塵,還是如此跳脫,性子一點沒變。淳于諳內心是激動的,但是他不是個會表達的人,也不喜歡把什麼都展現在臉上。
青璃看自家夫君一副冷麪,眼眸深邃,可是仍舊能感覺到他心情不錯。
“什麼,住客棧?”
白若塵立刻跳腳,一臉不可置信的神色,“小諳諳,要不要這麼無情啊!你在溧水城沒有院子嗎?客棧沒人服侍怎麼行!”
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城牆上每隔幾米點燃了明亮的燈火,今日的天氣不錯,晚風輕拂着,帶着些許的涼爽,風裡雜糅着花香,讓人心胸十分開闊。
不遠處有一片街道,是百姓人家的宅邸,那邊家家戶戶亮着油燈。溧水城的局勢逐漸穩定,鋪子打烊的時間變晚,衆人歇息也推後了一個時辰。
“有院子,不過你確定要住?”
淳于諳回過頭,挑了挑眉,沒有發表看法。自家的小院子一共有兩間屋子,他們三人只能去屋頂上睡了。這種天氣在屋頂上搭帳篷也不錯,前提是不影響他和自家娘子親熱。
又做了許久的和尚,淳于諳熱血沸騰,就等着今夜顛龍倒鳳一番,他不希望有人偷窺偷聽房事,畢竟青璃的叫聲不算小。
“這……”
白若塵剛想點頭,卻覺得這是一個陷阱,每次淳于諳這麼說話一定沒好事,他猶豫着看了青璃一眼。
“我們的院子只有兩間房,而且沒有多餘的牀鋪。”
青璃拍了拍身上的塵土,又攏了一下耳邊的碎髮,笑道。
“兩間房的小院子,沒有下人?”
這次輪到水零黎驚訝了,這二人在北地呼風喚雨,住這麼寒酸的地方,怎麼可能?而且看青璃點頭,就代表沒有下人服侍飲食起居,那麼要自己生火做飯,自己洗衣衫,曬被褥……
“既然水姐姐不信,咱們就去看看吧,從這裡走過去,也就一刻鐘。”
青璃拉了一下淳于諳的手,得到了對方的迴應,兩個人心照不宣,在前面帶路,後面除白可心一直沉默,白若塵和水零黎嘰嘰喳喳地說個不停。
院子已經被淳于諳打掃得乾淨整潔,屋裡的被褥拆洗過,全部換新,一行人進入到院子,誰都沒有說話,白若塵打量着外面用木柵欄圍着的小院,瞪圓了眼睛。
“這裡掛着燈籠,還好。”
門口有高高的木門檻,若不是燈籠照着路,第一次走的人肯定栽跟頭。院子不大,在角落放着幾個柳條編織的筐子,裡面整齊地堆着柴火。
水零黎和白若塵就和發現新大陸一般,四處探看,竈間他們也不放過。
進入到偏廳,就比外面看着好多了,擺設稍微精緻一些,可這些瓷瓶都是幾百文一個的地攤貨吧?在京都國公府,稍微得臉的丫鬟婆子住的都比這個地方好。
淳于諳不能接近其他女子,他站在門口沒有進去,青璃覺得此時,白家夫婦二人才有鄉巴佬進城的感覺,對着一個窗紗也能研究良久。
“夫君,他們昨日到平陽,我們早上出發,現在還沒用晚膳。”
青璃揉揉肚子,現在做是來不及了,天色已晚,再不快點,最後一個酒樓打烊,衆人只能去小麪館吃點熱湯麪,晚上溧水城還算熱鬧,一些衚衕口也有出攤賣餛飩包子的。
“看完了沒有?”
淳于諳輕輕地咳嗽兩聲,對着屋內的三人道,“一會兒酒樓要打烊了!”
話音剛落,白若塵如一股風從內室飄出來,他搖晃着摺扇,“還是先找家酒樓吧!”
溧水城是第一次來,一進城就感覺到這座原來大秦的領地和大周很是不同,他絲毫沒有戰事該有的緊張之感,反倒覺得平和,安逸,沒錯,溧水的確是這樣一個地方。
時間已經不早了,街道上還開張的酒樓不多,衆人最後也只找到一家中等規模的酒樓,在二樓單獨要了雅間。兩年未見,白若塵想說的話很多,一時間又不知從何說起。
“這次來北地,我們是奉了皇命。”
雅間的窗口處擺放着一個花架,上面有幾盆花花草草,地方不大,甚是清雅,一進門還有那不知名的小花發出的淡淡地幽香味。青璃挨在淳于諳身邊坐定,聽着衆人說話,不時望着窗口,從這裡看外面的天空,一片藍黑色,天空中掛着一輪彎月。
“因爲異族?”
淳于諳上了摺子,對耶律楚陽言明北地的形勢,泗水城和溧水城目前趨近於穩定,希望找一個官員過來治理。雖然前期比較困難,但是若是管理得當,是一份不小的功勞。
前一段日子遇見莫子歸,淳于諳一直以爲他是被派下來管理兩個城池,沒想到竟是因爲新糧種。莫子歸重傷後,鬼羅剎接連洗牌,如他之前所說,剪斷羽翼,把自己的心血變成了一捧泥土,莫子歸沒有任何的失落感。
淳于諳答應了莫子歸,那天的行蹤不對任何人透露,爲此隱瞞了青璃,而青璃也沒有細問,對他很信任,他糾結一番,還是覺得不告訴她是一件好事,一切等莫子歸恢復傷勢再說。
“恩,因爲金蠶蠱。”
白若塵和淳于諳幹了一杯烈酒,一杯酒下肚,白若塵的話又多了起來,淳于諳不是外人,所以他沒有絲毫隱瞞,說明了來意,而此次解蠱人就是他妹妹白可心。
異族蟄伏着,無非就是等待良機,而己方無法等待,不然到冬天,又是一年過去了,應該想個法子,引蛇出洞,把寨主引到明處來,一舉滅殺。
用過晚膳,三人無奈地去了客棧,青璃陪着自家夫君回到小院,剛進遠門,淳于諳立刻下手,把青璃打橫抱起,大步一路穿過偏廳,丟到了內室的牀上。
“唔……”
感覺到一個高大的身軀壓下來,青璃不停地捶打淳于諳寬厚的脊背,她一路奔波,出了不少汗,還沒有洗漱呢,要不要這麼着急!
“專心點!”
淳于諳一手託着青璃的頭,一手動作飛快地解開了她的髮髻,讓她一頭柔順的青絲垂到牀榻上。
“夫君……”
內室的燭火發出紅暈的光亮,映照在她的臉上,讓她的睫毛在眼下形成一排濃密的剪影。青璃剛想張口說話,被淳于諳冰涼的脣堵住。她的臉頰微紅,眼中帶着一絲迷茫。這種無辜的眼神,更讓淳于諳慾火焚身,不可自拔。
青璃慢慢地呼吸急促,被淳于諳帶得意亂情迷,雙手主動地攀上了他的臂膀……
窗外,一場暴風雨降至,而內室夫妻二人,依然溫馨如斯。
------題外話------
題外不能浪費,再次劇透新文,
昨日劇透了女主的爹爹,是個忠厚老實,兩袖清風,讓皇帝又愛又恨的官員(表面)
女主娘:潑辣,護短,十分精明(表裡如一)
女主大哥:書呆子一枚,整日之乎者也,講理能把人說得暈頭轉向(表面)
女主二哥:紈絝子弟,整日花街柳巷,吃酒賭博,不學無術(表面)
女主:美人,表面白蓮花,內心神吐槽,心機婊(輕拍)
你們要相信基因的強大力量啊,女主的哥哥性格或許會小小地修改,男主暫時不透露了,這個隨時根據潮流更改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