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淳于凝的小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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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都的酷暑天氣悶熱,只有在夜晚之時纔有點涼風。每年到了農曆七八月份,都有不少百姓們感染暑氣,吃不下睡不着,到了夜晚,把席子鋪在院子裡,邊納涼,邊睡覺。

護國將軍府財大氣粗,連下人房都有冰盆等物,這主要還靠青璃的空間,冰塊對她來說不算金貴物事,前幾年夏日,她靠着販賣冰塊給大戶人家,小賺了一筆。

當然,財源滾滾,錢越來越多,空間堆放了幾個庫房,銀子,對她來說,不過是個數字而已。

人生最大的樂趣是什麼?睡覺睡到自然醒,數錢數到手抽筋。青璃覺得,她還沒有實現前者,這不,天剛矇矇亮,她便從牀上坐起身。

“娘子,你在睡一會兒,娘那邊晚些過去就好。”

淳于諳要上早朝,他不習慣有外人在內室,從來都是自己穿衣洗漱,動作很輕,想不到還是把青璃吵醒。

窗外天還混沌着,青璃揉揉眼睛,站起身,點燃小几上油燈,眼神迷茫地道,“今兒不同,元風,元雨和凝兒都要去皇宮做伴讀,我擔心這三個小的不懂規矩。”

公公淳于老將軍說麒麟和水晶已經滿六歲了,以後出門就要喊大名,青璃提醒自己要改正過來,可情急之下,偶爾也會叫錯。

年前宮宴上,皇后娘娘阮冉冉曾經提出來過,讓自家三個小的跟着進宮修習,當做太子東臨的伴讀,在御書房附近單獨騰出一個房間來,五湖四海遍請名家大儒,從小培養感情,以後也不生疏。

“安心。”

淳于諳不曉得怎麼安慰,憋了半天只吐出兩個字,他透了一個溫熱的布巾,幫着青璃擦臉,自家娘子就是愛操心,不去看一眼,肯定是睡不着的。

青梅竹馬從小一起培養,感情深厚,這點青璃瞭解,可作爲一個孃親,她總是要擔憂很多東西,凝兒是未來的太子妃,早晚有一天會是皇后之尊,而耶律東臨真的能始終如一?

穿越良久,很多習慣和認知是深入骨子裡的東西,無法改變,在她的世界,只有一生一世一雙人,所以她希望,自己的女兒同樣能求得良人,若不是當年抓週她在做月子,或許也不會被算計定了娃娃親。

“子歸成親,咱們就送一些傢俱吧。”

淳于諳見自家娘子憂心,試圖轉移話題。一般傢俱都算在陪嫁裡,可宇文紫幽沒有孃家,這方面就需要己方打理,青璃的傢俱鋪子,在京都或者整個大周來說都是獨一份,請的匠人獨具匠心,現在時間緊急,只能從京都打造好之後,派商隊運送過去。

另外,禮物添置一些從外海得來的新鮮物件,京都剛剛流行,北地還沒有。淳于諳常年在北地打仗,瞭解北地氣候,上次從外海回來的一個船員說起壁爐,他覺得這個設計不錯,雖然京都用不上。

“這個主意好!”

青璃拍手點頭,之前一直爲禮物傷腦筋,送貴重的吧,擔心沒有價值,用不上,只能堆積在庫房,若是太簡單,又顯得禮薄,她和大哥之間的感情不能用銀子衡量,可青璃仍舊希望竭盡所能,送出最好的東西。

送別淳于諳上早朝,青璃去了一趟大廚房,這兩天早上郊外的莊子上會送來一些新鮮的小龍蝦,大廚房的廚娘做不好,除了蒸就是煮,味道平淡。

青璃想起前世吃過的麻辣小龍蝦,正好空間裡調味料齊全,她就動了心思。這小龍蝦也不太好做,要趁着它們活着的時候,去掉蝦線,剪掉頭部,這兩處都是比較污穢的地方。

婆婆文氏苦夏,一度吃不下去飯,自從吃了麻辣小龍蝦,胃口好了一些,有時候能喝上一碗清粥,配上花捲,閒來無事,也用小龍蝦消暑,公公淳于老將軍更喜歡,平時當做下酒的小菜,時常出門和人吹噓。

每次吹噓之後,第二天,護國將軍府上肯定有人拜訪,水零黎就是常客之一,不爲別的,進府打劫,有什麼好吃的打包,美其名曰,聽聞味道不錯,她要學習,結果來了十幾次愣是沒學會,下次還是同樣藉口。

“少夫人,您來了,今兒一早莊子上送來了新鮮的大櫻桃。”

廚娘正在忙碌準備早膳,見到青璃之後,滿面笑容。自從少夫人嫁到府裡,那好東西層出不窮,他們這些下人也能跟着借光,別的府邸的下人羨慕地說,護國將軍府的下人過的那是神仙一般的日子,不愁吃喝,不愁打賞,逢年過節還有獎勵和小驚喜,只要遵守本分即可。

“那挺好,一會兒洗乾淨,給正院送過去。”

死亡谷移栽的櫻桃樹成活,府上又多了一種水果。這個時節,有早熟的桃子,杏,蘋果,文氏唯獨喜歡大櫻桃,看着紅彤彤的,像一個小燈籠,酸甜可口。

青璃檢查一下大廚房的食材和衛生,很是滿意。尤其是夏日,老鼠到處亂竄,蚊蟲繁多,若是食物稍微有一點點的變質,就可能讓全府上下鬧肚子,她不得不謹慎。

以前,自家人的吃的蔬菜和糧食,全部都是空間出品,不過她到北地兩年,府上也開始吃外面種出來的蔬菜,不仔細品嚐,味道不會有大出入。

莊子上送的櫻桃,是青璃自己培育而成,有一段時間,每天都要澆灌空間水,第一年就結出果實,因這種水果,京都人第一次見,所以未覺得有什麼奇怪,大家還給起了一個有趣的名字,燈籠果。

早膳之時,三個小的來青璃這裡請安,每個人都揹着一個小書袋。元風元雨的上面繡着一對麒麟,而凝兒的書袋上繡着幾隻五彩的蝴蝶,栩栩如生,這都是青璃自己動手完成。

在書袋裡面有好幾個小格子,分別有放書,竹筒等地方,三人進宮,要晚膳之時才能回來,青璃準備一些好放的吃食,讓幾個小的帶進去。

“娘,我們明天休沐,我可以把小火哥哥,東宣哥哥,微表姐他們都請來府上做客嗎?”

淳于凝皮膚白皙,總是在烈日下練武,可就是曬不黑,遺傳了青璃的好皮膚,她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聽說晚上有小龍蝦吃,能不能留一些?”

“你這丫頭!”

青璃哭笑不得,自己女兒只有她最瞭解,看着乖巧可愛,背地裡最淘氣,學武有了小成之後,第一件事就是翻護國將軍府的圍牆,萬一小元雨做了什麼錯事,十有八九是凝兒支的招,坑弟小能手。

“請來玩吧,小龍蝦得吃新鮮的,正好明日我沒事,給你們做大餐。”

青璃用手點着淳于凝的小腦袋,囑咐道,“你們不是第一次進宮,卻是第一次去御書房,都老實一些,知道嗎?萬一捅了簍子,以後別想吃好的!”

“知道了,娘!”

三個小的站起身,回答得整齊劃一,和士兵一般,這些都是淳于諳的點子,所謂什麼軍事化管理,其實沒一點作用,小包子們該惹禍還是要惹禍的。

“娘,我爲什麼將來要嫁給東臨哥哥?其實東宣哥哥也很好的啦!”

淳于凝突然冒出來一句,驚得青璃差點掉了下巴,她四處觀望,見房內沒有外人,這才緊張道,“凝兒,這話誰教你說的?這是大逆不道!”

“什麼大逆不道,最多是不守婦道!”

淳于凝翻了個白眼,別看她年紀小,她知道的可多,當年太子東臨趁着她小,不懂事,把皇后娘娘的玉佩放在了抓週臺上,她這才中計,東臨的行爲及其惡劣,說白了就是騙婚。

“我的小祖宗啊,你可千萬不要口無遮攔!”

雖然皇上耶律楚陽和皇后娘娘阮冉冉都是大度的人,可這話也不好隨便說,容易讓人誤會。淳于凝眼瞅着也要七歲了,自小身邊跟着教養嬤嬤,應該懂得一些男女之事。

“娘,當初您可是指揮過千軍萬馬,和爹上過戰場,爲什麼膽子這麼小?”

淳于凝歪着腦袋,眼珠轉了轉,她纔不傻呢,不會亂說,可憑什麼將來要嫁給太子哥哥?萬一他有別的女子,她就找別的男子,二人就算扯平,其實魯南王家的東宣哥哥很不錯,溫文爾雅,對她也好。

青璃被噎得沒話說,心裡嘀咕,婆婆文氏說,自家丫頭隨淳于諳,可夫君也沒有這麼多的花花腸子啊。

好不容易打發了三個小魔頭,青璃這才鬆了一口氣,還不到七歲,就這麼不好教育,小小的一個人兒,就有自己的小心思。她頓時覺得女兒早熟,叛逆期提前了。明日要淳于凝要請小包子們到府上做客,青璃打發於嬤嬤去葉府送信,最近整日忙裡忙外,上次二姐過來看她,正趕上婆婆文氏不舒服,二人也沒說上幾句話。

正好明日得閒,葉微也要來府上做客,讓二姐青薔帶着人來,姐妹也能說上幾句話。

葉洵依然每三個月要跑一趟外海,府上的大事小情,都由二姐做主,在葉微之後,二姐去年生了一個小子,馬上一歲,還沒來得及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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