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上一直有事,拖拖拉拉,一直到農曆七月底才得閒。
京都驕陽似火,青璃每天打理完府上的事務,還要到各個鋪子巡查一圈,做生意不可能一家獨大,古代人不傻,不但不傻還相當的聰明,見她的百貨商店日進斗金,也急於模仿,雖然沒有明面上和她這個未來太子妃的孃親對着幹,卻也背地裡分去不少生意。
近年來,大周和外海之間貿易往來增多,船隊也在不知不覺中增加了幾艘,都是一些富商老爺聯合,看準了這塊肥肉,跟着分一杯羹。
原來從外海遠道而來的物件,變得不是那麼稀奇,相對應,價格也便宜不少。沒有以前贏利多,青璃估計,以後這種情況會越來越嚴重。
造船是個技術活,不是說成功就成功的,快則一年,還是能備齊所有材料和人工的前提下。當年青璃之所以能這麼快完工,全靠空間這個逆天作弊器。
耶律楚陽早就看出船隊的利潤,當然他作爲皇上,也有自己的小擔憂,衆人都知道賺銀子,不遺餘力地造船,可是那些船隻爲了貪圖快,質量不過關,設計的也不合理,到海上,幾個大浪被淹沒到海里,又要徒增冤魂。
這種情況下,就到了顯示官府和朝廷力度的時候,像魯進這樣的人才能派上用場。青璃覺得這個人一直跟着她做牛做馬,有些被埋沒的意思,所以力薦給耶律楚陽。經過一番商議之後,最終決定,民間富商想出資建船,需到京兆尹衙門報備,官府這邊出人才,富商出銀子和材料,等到將來可以出海,所賺得的銀錢需要上繳一部分給朝廷,當做稅收。
關於這一點,富商們很認同,沒有人反對,有朝廷的人幫忙,有靠山,會減小很多損失,另外有人罩着,他們愈發有底氣,誰不不會在乎掏點銀子。
淳于諳和青璃商量決定在三天後離開,這幾天他忙得不見人影,有時候夜不歸宿,這倒是解放了青璃,她能明顯的感覺到肚子裡已經有了小生命,不敢再和自家夫君胡鬧。
說來奇怪,以前懷着元風和凝兒的時候,反應不大,那會還跟着淳于諳在關外,兩個小包子在肚子裡比較安分,並不鬧人,元雨也是如此,青璃一直以爲生孩子是很輕鬆的事。
這次不同,她才一個月左右便開始了孕吐,每天迷迷糊糊,必須進到空間裡歇一會兒纔能有所好轉。文氏擔心她在路上顛簸動了胎氣,囑咐下人好好檢查府上的車馬。
天熱,馬車不透氣,家裡有不少的冰塊,可帶不走,爲此文氏愁眉不展,每次青璃請安,她都欲言又止。
“娘,您放心,這次就是反應強了點,我就怕這小娃比龍鳳胎還能折騰。”
青璃拉着婆婆文氏的手,強忍着肚子裡的翻江倒海,儘量安慰。她知道文氏不會阻止她回北地,可不能讓文氏在京都一直跟着操心。
“就說是呢,要是比元風和凝兒還折騰,咱們就應該再建一座府邸,省得房頂被揭開沒地方住。”
說起龍鳳胎,文氏的臉就有了笑模樣。京都百官家裡,誰也沒有那個福氣,可以生出祥瑞來,並且鎮國寺的高僧都說過,凝兒有母儀天下貴人之相。
只是這兩個小的不太好管教,人小鬼大,很早便有了自己的主意,這次非要跟着一起去北地,文氏只能答應,淳于老將軍投降的更早。
元雨小包子不同,簡直就不像同一個爹孃生的,從三歲以後,元雨就變得不愛哭,癡迷武學,對着刀劍之物,拿着就不撒手,把青璃嚇得提心吊膽,就刀劍鋒利怕傷了他。
反倒是淳于老將軍,聽後哈哈大笑,覺得元雨這樣,才符合淳于家男兒的風采,不耍滑頭,吃苦耐勞,真刀真槍的幹,將來一定會成長爲開疆擴土的大將軍。
“那就在京郊建個溫泉山莊。”
青璃笑眯眯地陪着文氏打趣了幾句,回到院子處理事務。府上下人知道當家主母有了身孕,都很體貼,一般沒事不會來打擾青璃,這麼多年,管事被培養出辦事能力,於嬤嬤春風滿面,整日遊走。
空間已經很多年沒有再次升級,不知道是不是到了極限,青璃問過羽幽和小靈,兩隻靈獸也說不明白,只道是現在空間幅員廣闊,完全夠它們折騰。
多年相處,兩隻靈獸很有默契,時而出空間到烤雞店偷雞,然後進空間裡喝果酒,京都幾乎每家燒烤店都遭過賊,青璃開的香滿樓掌櫃開始沒當回事,後來發現定期被偷,以爲黃大仙顯靈,就派人做個供臺,奇怪的是,供臺上的烤雞經常不見蹤影。
三天後,青璃的隊伍終於浩浩蕩蕩出發。原本說好的同行者,只有兩個包子,誰知道在出城門處,碰到了白若塵,水零黎帶着小火。
“你們也去北地?”
青璃撩開馬車簾子,對着對面的馬車招手,很快,水零黎笑意盈盈冒頭,點點頭道,“是啊,很久沒去北地,很是想念,這次也跟着湊熱鬧。”
水零黎是當家主母,管着一大家子,白家嫡支旁枝甚多,上面還有老太君鎮壓,能出府一趟都不容易,別提遠行了,青璃很疑惑,水零黎是怎麼說動上面大山的。
“老太君肯定不會答應,說是府上離不開人。”
水零黎一臉無所謂,這麼多年,被亂七八糟的事務纏得焦頭爛額,她也想喘一口氣,每次聽說淳于諳和青璃夫妻二人又一起出門,她都羨慕無比,這次終於鼓起勇氣。
另一方面,府中確實有壓力。耶律楚陽當了皇上,白家作爲太后母族,一躍成爲京都頂級勳貴,代替了曾經的米家,以及越發低調的雲家等世家大族。
白家老太君見府上的男娃不多,迫切需要開枝散葉,就盯上了白若塵,一直想送身邊機靈的婢女做個通房丫鬟。明面上也會說水零黎善妒,讓她下不來臺。
若是在當年,水零黎可是京都頭一號的火爆脾氣,卷着包袱直接回孃家,這日子不過了!可是這麼多年的磨礪,鋒芒已經隱去很多,她沒有動怒,主要也取決於白若塵的態度。
前幾天,水零黎感染上風熱,爲了怕傳染白若塵,攆她去書房住幾天。這可到好,老太君抓到了空子,派着丫鬟半夜送補品,裡面竟然加了春藥!
白府本來就是醫藥世家,白若塵怎麼能察覺不到!他爲此事大怒,杖責丫鬟,差點把人打死,爲此和老太君發生激烈地衝突。當然,這些問題,最後都會被推到水零黎身上。
“所以呢?”
家家有本難唸的經,古人有這樣的思想不奇怪,不是誰都和自家婆婆文氏一樣,真心爲兒媳打算,所有的出發點,都站在別人的立場上。
每每此時,青璃便越發心疼文氏,有大半輩子在獨守空房,日子空虛寂寞,還能如此,青璃真的不知道說什麼好,只想對文氏好點,再好點。
“所以?”
水零黎諷刺一笑,從袖兜裡掏出一面小銅鏡,照了照,漫不經心地道,“所以就逃了啊!這次我不管,路上得和你一起,不然真要無聊死了!”
臨行前,水零黎給孃家送信,她相信爹孃能夠理解她的苦楚,本來也是無拘無束的性子,這麼多年爲白家鞠躬盡瘁,夠意思了,什麼都可以忍,趁着她生病給自家夫君塞小妾,是可忍孰不可忍,當她水零黎是面捏的?
“夫人,都說了,這事我可不知情,而且你家夫君冰清玉潔,可沒讓別人佔一個指頭的便宜去。”
白若塵緊張地策馬前進,試圖說服水零黎,誰想到水零黎鬧起脾氣,立刻放下車簾,看都不看他一眼。
“小諳諳,你要是遇見這樣的事,怎麼處理?”
白若塵一身深色的綢緞衣衫,下眼處青黑,青璃猜測這應該不是縱慾過度,而是幾夜沒睡好,攤上這樣的事,也算他倒黴。女子都小心眼,遷怒於他也正常。
“我不會遇見。”
淳于諳面色緊繃,眼眸深邃,這種事情怎好比喻?光是杖責就能解決問題?直接拖出去砍了就可以,自家娘子說了,他必須全身心乾淨,不然就不要他了。
白若塵這話是什麼意思?他遇見?他可沒這種想法,那些討人厭的女子,看看就覺得不舒服。
“好吧。”
白若塵耷拉着腦袋,只得厚着臉皮跟上,希望自家夫人可以消氣。這事真不怨他,提前也沒得到消息,那個丫鬟就突然出現了,他英俊瀟灑,有女子愛慕很正常,可是這不怪他啊。
“娘,白叔叔犯錯誤了?”
淳于凝多少聽明白一些,她仰着小腦袋,蘋果一般的小臉紅紅的,“所以……”
“小孩子家家的,懂什麼?”
青璃擺擺手,這屬於家醜,實在不好說道別人,大周最普遍的現象,很可能是最不能讓人接受的。
“我纔不是小孩子呢。”
淳于凝拉着哥哥淳于元風開始唸叨,二人決定聯合小火,一起想個辦法,幫助小火爹孃和好。
天氣太熱,青璃一直撩着車簾,被曬得有些暈,淳于諳立刻過來遞手帕,自家娘子可是有身孕的人,都怪白若塵自己不懂事,還要靠青璃開導水零黎,他決定在心裡給白若塵記上一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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