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狀元把我拋出去的問題擋了回來,並且成功的讓我陷入了沉默。
我想了一會,說道:“還是擁有它的可能性大一些。”
商狀元笑道:“人之常情,你是這樣,我也是這樣。”
我看着他,說道:“但是我不想讓你擁有它。”
商狀元似乎早就猜到了我會這麼說似得,他笑了笑,說道:“擔心我會對你不利?是啊,世人都是這樣,一旦發現了一樣寶貝,都想據爲己有。如果不能據爲己有的話,寧可毀掉它。”
我靜靜地看着商狀元,並沒有說話。我在等他先開口,在談判桌上,最先沉不住氣的那個人肯定是輸家。
龍珠就在我身上,實際上,它就在我懷裡面塞着,說不上多麼安全。但是我並不擔心商狀元搶走,因爲他的魂魄太稀薄了,根本不足以對付我。
商狀元見我不說話,也就不再吱聲。我們兩個在互相較勁,空亡屋裡面陷入了可怕的沉默。
我慢慢地向後退了兩步,坐在了牀上。打算和商狀元來一場持久戰。
他等待龍珠可能已經上千年了吧,按道理說,已經等了這麼多年,應該比我更沉得住氣纔對。但是我能聽到他的心跳越來越急,看起來他很渴望這東西啊,與臉上的心如止水大不一樣。
我心中暗暗想道:“看來渴望這種東西也是可以積累的,時間越長,慾望也就越大。商狀元等了一千年,卻無法再多等五分鐘了。”
果然,他率先開口了:“你要怎麼辦才能答應我的條件?”
我心中好笑:“都到這時候了,還想把問題扔給我嗎?”
我反問到:“你想要得到什麼條件?”
商狀元說道:“你把龍珠讓給我,你想做什麼都可以。”
我搖了搖頭:“我不可能把龍珠給你,我信不過你。不想讓世間多一個大魔頭。”
商狀元感嘆了一會,極爲惋惜的看了我一眼,說道:“那我就只能退而求其次了。”
我奇怪的問道:“這話是什麼意思?你打算怎麼辦?”
商狀元說道:“那你就帶着龍珠找到三生石的靈智,殺了他。結束這一切。我得不到的力量,最好也不要給別人。”
我聽了這話,心中一喜。心想:這不就是我一直想要的結果嗎?
可是對於商狀元這個人,我實在信不過。
沒有見到他的時候,我覺得他是空亡屋的開山祖師,應該是個德高望重的人物。後來和二姐一塊見了他,看他很年輕,而且頗有雄心,倒像是一方梟雄。今天晚上他給我的印象,卻又很陰險。
我正在思索的時候,商狀元說道:“難道你對於這個結果還不滿意?”
我搖了搖頭,說道:“這個結果倒也不錯,我沒有什麼不滿意的。”
商狀元說道:“這麼說來,是對我不滿意了?”
我笑而不語,算是默認了。
商狀元嘆了口氣,指了指自己,說道:“我只有一縷殘魂,連厲鬼都算不上,你對我還有什麼不放心的?只要你樂意,隨時能置我於死地。”
我說道:“等找到三生石的靈智之後,你的魂魄會從四面八方趕過來,到時候,我哪是對手?”
商狀元笑了笑,說道:“你這完全是杞人憂天了。我的魂魄不僅分散在四面八方,而且分散在過去與未來。想要把他們聚集在一塊,沒有幾個時辰絕對辦不到。而你找到靈智之後,手起刀落,將它殺死,我哪還有機會?”
我點了點頭,說道:“這倒也是。不過……龍珠在我手裡面很久了,我怎麼從來沒有感應到三生石的靈智?”
商狀元說道:“龍珠只是一顆內丹罷了,它自己並沒有智慧,即使能感覺到三生石的靈智,也沒有辦法自己飛過去。不過,我倒有一個辦法,可以讓你找到三生石。”
我問道:“什麼辦法?”
商狀元說道:“很簡單,你把自己的一點魂魄取出來,注入到這龍珠當中。到時候,它能感覺到什麼,你就能感覺到什麼。它能找到三生石的靈智,你同樣也能找到。”
我忽然想起井底的那位龍王來了。當初他的魂魄就是藏在龍珠裡面的。這麼說的話,他也曾經把魂魄注入到龍珠裡面了?所以才知道了其中的大秘密?
不過,他爲什麼沒有進入三生石,獲得那種毀天滅地的力量呢?是了,是了。有鍾馗阻擋,他根本沒有辦法來到地獄。看來陰間這一套,倒是防守的很嚴密啊。不過就算再嚴密,還是被我們幾個給闖進來了。
我正在胡思亂想的時候,商狀元不耐煩的說道:“趙莽,你到底想好了沒有?怎麼你做事這麼慢吞吞的?”
我指了指門口,說道:“你退到門外去,我分魂的時候不要打擾我。”
商狀元笑了笑:“你何必這麼謹慎?”然後他果然退了出去。
我要破了中指,在龍珠上面滴了一點血液。
我的心中忽然有一股暖流經過,我感受到了一絲異樣的情緒。這情緒喜怒哀樂樣樣分明。顯然不屬於我自己,而屬於這顆龍珠。
我低頭看着那一滴血液慢慢的滲進去,在龍珠中變成了一道血絲,如同一條赤龍般不住的盤旋飛舞。
我的心裡面忽然有了一種渴望,似乎有一個聲音,正在引導着我走到某個地方。我知道,那個地方,就有三生石的靈智。
我捧着龍珠一步步的向外面走了過去。商狀元興奮地湊過來,問道:“感應到了?”
我點了點頭。
他躥騰我:“那咱們趕快去吧。”
我瞟了他一眼,說道:“不知道爲什麼,我總覺得你不懷好意,不像是什麼好人。”
商狀元有些不快的說道:“趙莽,是你對我有敵意,所以我怎麼做你都覺得我是要害你。所謂心中有佛,看世間人,個個慈眉善目。心中有……”
我擺了擺手,說道:“我對你沒有敵意,咱們走吧。”
我捧着龍珠,完全是跟着感覺在走。那種感覺越來越清晰,我被它引着,一會向前,一會向後。我在這裡努力地奔跑着。
我跑了不知道多久,到最後的時候,速度越來越快,簡直像是魂魄一樣,御風而行。
我感覺三生石的靈智很聰明,他似乎察覺到了我們在尋找他,所以在不住的躲避。但是他的速度很慢,我們正在不斷地接近。隨着距離的拉近,那種感覺就更加清晰了。
再到後來,我開始穿越時間。三生石的靈智一會出現在百年前,一會出現在千年後。
我無暇他顧,跟着他在時間的縫隙中跳躍。
終於,我們來到了上古洪荒。那時候,世上人煙稀少,到處是高大的樹木,以及毒蛇猛獸。
我把三生石逼到了一處山腳下。到了這時候,他再也無路可逃了。
我仰天大笑,抽出背後的大刀,向前衝了過去。
我砍倒了一棵小樹,叫道:“還不受死?”
樹後果然藏着一個人,他驚聲尖叫:“是我,別動手。”
我的刀在空中停了下來。因爲我看見藏在樹後的不是別人,而是薛倩。
我用刀指着他,叫道:“你是三生石的靈智。”
薛倩呸了一聲:“老趙,你瘋了?我什麼時候變成三生石的靈智了?”
我說道:“不是你?我明明感覺到了。”
薛倩說道:“是你把我帶到這裡來的,讓我等着你,怎麼你回來之後,開始冤枉我了?”
我愣了:“我帶你來的?”
緊接着,我恍然大悟:“那不是我,那是假的。有人在假扮我,把你給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