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鬼任務，都見鬼去吧。
“怕怕怕，姐姐你放下刀啊，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聽過沒？”季晏亭往後退了一步，笑道。
“聽過啊，好人成佛需要經歷九九八十一難，而壞人成佛卻只需要放下屠刀——這是因爲二者的難度對等。”
燕鹿不自覺地延續着之前的碎碎唸的習慣，她只要一開始說，就收不住。
季晏亭聽了，連眼角都染上笑意，彷彿是地動山搖天崩地裂的一刻，他湊上去，偷偷吻了姑娘的臉。
然後一下子竄到廚房外邊去了。
“哎，你……”
燕鹿摸着臉，也微笑起來，“老實交代，你是不是對我有什麼非分之想？”
季晏亭見對方沒有生氣的跡象，就又走進廚房，面對這直擊心靈的問題，他思索了好一會兒，才點點頭，“嗯。”
“喂，小夥子，我要是活着，年紀也夠當你媽了，沒想到你口味挺重啊。”燕鹿笑着，也沒有追究，喜歡也好敬重也罷，半個月後一切都結束了。
人生苦短，何必在意細節。
“拿盤子。”
“啊？哦！”季晏亭正準備聽一頓說教，卻被姑娘莫名的指示問懵了，他手忙腳亂地拿出了一個盤子。
香噴噴的土豆餅出爐了，此時微波爐裡的扇貝也好了。
食材的香味瀰漫，季晏亭覺得自己這些年都沒有嚐到姐姐做的菜，真是太虧了。
“其實，你父親……也活不了多久了。”燕鹿在少年剛拿起筷子時，說了一句。
“什麼？”季晏亭眨眨眼，“爲什麼？”
那姐姐還有必要起訴嗎？
他對父親並沒有什麼依賴心理，這些年對方只知道賺錢，把對孩子的教育忽視得一乾二淨，而母親也是，就知道拿錢揮霍，根本不會考慮到他。
可以說，他雙親健在，卻過着孤兒的生活。
做錯了事情就要責罰的，不能因爲那個人是自己的父親就……
唉。
“我之前照顧過的幾個病人亡靈，聽說了我的悲慘遭遇，就聚集起來，在一個月前吸了你父親的陽氣，人體內都是有一股氣的，誰的氣用完，誰就先走……”
“所以，要不了多久，你父親就會……咳咳，死因過勞死，我怕你難過，一直都沒有說。”
燕鹿嘆了口氣，她發覺最近自己嘆氣的次數真是越來越多了。
“他那麼拼，是有這種可能。你不說的話，我也會接受。”季晏亭重新拿起了筷子。
人固有一死，或重於泰山，或輕於鴻毛。
“嗯，吃飯，菜涼了就不好吃了。”燕鹿此刻坦白，是爲了讓這孩子早點成長，免得將來手足無措，成了一事無成的廢柴。
他是麒麟，有人激，便能一飛沖天。
飯菜的味道在嘴裡奇妙地融合，精緻又大氣，眼前彷彿有人蓮步款款而來，落落大方。
“嗯，好吃！”少年說着，卻紅了眼眶，他咳嗽起來，“這辣椒有點嗆人啊。”
“嗯，有點。”
那不過是沒什麼辣味的彩椒而已。
這孩子……
“等我走了，你要花更多的時間去陪陪父母。”燕鹿說着，一掌將靠近少年的小鬼拍飛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