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啊,瞧你這做作又拙劣的表演,是想讓你臉上據說是我甩的這一巴掌被這位江夫人注意到,從而讓江夫人厭棄我,將我趕走?”江聲聲邁着矜貴的步子,來到江軟面前,“是這樣嗎?嗯?”
嬌豔的容顏、魔鬼般的火爆身材近在眼前,江軟心中的嫉恨彷彿一味毒藥,將她心腸燒出了個窟窿,泛着惡臭的腐酸味。
爲什麼會有江聲聲這種素顏也能美成這樣的女人!爲什麼!
她用着昂貴的護膚品,隔三差五去做醫美,甚至花大價錢請最貴的美容醫生做微整形手術,也只能得到幾句不痛不癢的誇獎!
都說江聲聲是胸大無腦的花瓶,不像她,清秀、大方、端莊。
可她做夢都想擁有江聲聲那樣的外形條件啊!
被嫉妒矇蔽了心智的江軟絲毫沒有察覺到江聲聲的變化。
那個總是被她耍得團團轉的江聲聲,怎麼會有這樣冷靜而又霸氣的時候?
“江!聲!聲!”江母忍無可忍,指着門口怒吼道:“你給我滾出這個家!這裡不歡迎你!”
她語氣決絕,開弓便沒有了回頭箭。
江軟的心裡產生一股難言的快意。
是啊,你長得很漂亮,那又怎樣樣?
像你這樣愚蠢的人,長得漂亮只會讓你更加被人不齒!
一想到江聲聲被江家拋棄後,在那些油頭大耳的暴發戶胯下討生活的模樣,江軟就恨不得大笑出聲。
她以爲自己藏得很好,殊不知眼裡那滿滿的惡意被江聲聲看得一清二楚。
“表情很不錯嘛。”江聲聲挑起江軟的下巴,細細端詳她的容貌。
江軟一時愣住了。
這賤人在幹嘛?
江聲聲搖了搖頭,“嘖。”眼神是明晃晃的嫌棄。
“你什麼意思?”江軟第一次沒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緒,有些惱怒地問道。
“沒什麼,只是想起了一句話。”
“什麼話?”
江聲聲:“對於醜人,細看是一種殘忍。”
“啊,我不是在說你醜啊,你不要誤會。你最多就是普通了一點,並不醜。”江聲聲補充了一句。
那一瞬間,江軟覺得自己像是大庭廣衆之下被人扒光了衣服,恥辱、羞憤、怒火等種種負面情緒交雜在一起。
江聲聲的語氣很平常,聽不出嘲諷的意味,只是在闡述一個客觀存在的事實。
可就是這樣,才讓江軟更加屈辱。
也正是這份烈火一般的屈辱,讓江軟反應過來。
江聲聲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牙尖嘴利了?
習慣把一切掌握在自己手裡的江軟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
某些被自己緊緊握在手中,唾手可得的東西,正從指縫中溜走……
心慌意亂的江軟下意識抓住江母的手臂,眼淚哆哆嗦嗦地往下掉,臉色煞白,像是被狠狠地傷到了自尊。
江母氣極:“江聲聲,我教了你那麼多道理,你全都餵了狗是嗎?在長輩面前這樣羞辱你妹妹,你真是無法無天了!”語畢,她高高舉起了右手,有力的巴掌即將降下。
以爲江聲聲會示弱,江母並不想真打下去,只是想讓她態度放尊重點。
可江聲聲卻遲遲沒有出聲,一點也不知道反省的姿態讓江母真的起了教訓她一頓的心思,對準她的臉狠心扇了下去。
想象中的打擊感並沒有來臨。
手腕在半空中被扼住。
“抱歉啊,我這張臉可容不得任何人傷害。”江聲聲眼眸彎彎,語氣稱得上是柔和:“敢動我寶貴的臉,殺了你哦。”
江母被眼前陌生的江聲聲驚得說不出話。
“還有,這個所謂的家,我也會離開。”反正自己有手有腳的,幹嘛非得待在“別人”的家裡受氣,“不過呢,有些不是我做的事,就沒必要硬推給我了吧?”
江聲聲看向江軟,“你說對嗎,江軟小姐?”
江軟:“你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是……”
江聲聲掰過江軟的肩膀,江軟吃痛地哼了一聲。
這次不是裝的,是真的痛。
這賤人哪來這麼大力氣?
在江軟驚疑又怨恨的目光中,江聲聲擡手,狠狠地甩了她一巴掌。
“啪!”
“嗡——”
所用力度之大讓江軟直接耳鳴了,整個人呆愣在原地。
“看清楚了啊,這才叫巴掌。”江聲聲好心提醒,而後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紅紅的巴掌印整齊地浮現在江軟的臉上,大拇指明顯是在最上方,而江軟臉上原先的紅印,大拇指則在最底下。
怎樣纔會打出這樣的印子?
很顯然,只有自己往自己臉上扇巴掌時,纔有這樣的效果啊。
江母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面如土色,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
捂着半邊臉頰的江軟眼神閃爍,她可從沒親口說過那個巴掌是江聲聲打的呀。
但是這真切的一巴掌,卻實打實地讓江軟記下了。
總有一天,她要討回來!
看着江聲聲瀟灑離去的背影,江母沒來由的一陣心悸。
她有種預感,江聲聲這一走,就再也不會回來了。
“聲聲……”
江母嘴脣囁喏。
她想說自己只是在說氣話,沒有真的要趕她走的意思。
到底是養在身邊了二十年的女兒,她怎麼會說丟就丟了呢?
“媽,你別擔心。”江軟把頭靠在江母的肩膀上,挽着她的臂彎,貼心地說道:“姐只是跟你賭氣呢,你想啊,姐沒工作,也沒收入,能跑到哪去?等她錢花完了,肯定會回來的。到時候啊,你給她個臺階下就是了。”
江軟這話說的有水平。
絕口不提她讓江母誤會江聲聲的事,率先把江聲聲擺在犯錯的一方,頗有心計地暗示江聲聲在外面只會大手大腳的花錢,沒有一點上進心,回家也只是爲了要錢。
三言兩語就讓江母忽略掉心中那點小小的愧疚,滿心想着等江聲聲灰頭土臉地跑回家時,自己得好好教訓教訓她。
“這孩子實在太不讓人省心了……”江母眉頭緊鎖。
江軟動作輕柔地拍着江母的背脊,安慰道:“彆氣彆氣,氣出病來無人替。”
江母這才露出今天的第一個笑容來,撫上她紅腫的半邊臉,心疼萬分:“真是造孽,軟軟你先坐着,我去拿點藥給你擦擦。”
“嗯,謝謝媽。”
江軟乖巧地笑了笑,在江母轉過身去後,臉色驟然變得陰沉,變化之快令人咂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