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端木熙來說,一切都是不可思議的,可就是有這樣一個人,他不動聲色的做法,能讓天下之大,將朗朗乾坤,顛覆的徹徹底底!
由朝廷頒發出的追捕令下達不過幾天,一名自稱是端木家前少主的人,突然冒死攔截住了皇帝的龍攆!
當時皇帝正光臨辰王府,而領頭的卻是慕容天,說是好多年沒在皇城,想去辰王府看看。
恰好有人提起南書兒病了好些時日的事,皇帝本來也沒想參合小輩們的事,可想到這兩夫妻不和的事,還是長了個心眼,怕南書兒在府中過的並不是那麼如意。
結果只是猶豫了一些,孔貴妃就感嘆的出聲,說若是尋常病因怕早就好了,這辰王妃病了這麼久,怕是心情鬱結所致……
本來皇帝還覺得以那丫頭的個性,怎麼可能心情鬱結,他幾乎本能的想說,這丫頭什麼時候吃過虧?
可想到到底是夫妻不和,和尋常事情不一樣。
況且有句話說,女人是最諒解女人的人,所以皇帝越想,越肯定,越憤怒。
他作爲父皇,認定了南書兒這個媳婦,自然沒有冷眼旁觀的道理,不然天家的顏面何在。
結果,就是這一次出宮就被人攔了去路。
當時,有人貿然驚擾聖駕,御林軍差點將人伏殺,恰好距離辰王府的路段不遠,諸葛瑾和剛踏出門口的南書兒看見騷動,領着人恭迎聖駕。
慕容天下馬車時,看見神色略顯蒼白,身穿水袖拽地上裙,姿容傾城美豔的南書兒時,臉色有一瞬的難看!
那種難看,讓他本能的看向地上跪着的人。
爲什麼……他又清醒的知道,他既然又被這個女人算計了!
可惡……
而南書兒卻是連眼角都沒有瞥他一眼,
“老四家的,你怎麼出來了?”皇帝從龍攆上下來,語氣責備,眼神卻是少有的溫和。
“兒臣接到聖駕到來的消息,聽到父皇要來做客,心裡歡喜,就帶人迎了出來。”南書兒本分含蓄的笑了笑。
那是帶着少許慵懶的笑意,這更像她骨子裡散發出的東西,不像一個病人,倒像是心思難測之人。
可偏偏就是這樣,皇帝才更加嘆了一口氣。
這個女人很聰明,而聰明的人,一向是公認的。
無疑南書兒身上魅力,完全可以用一個成語囊括,足智多謀!
慕容天溫和自然的插了進來:“真是巧了,在王府門口,既然有人要攔聖駕。”
他的話,很成功的讓南書兒擡起秋水朦朧卻也暗含波光的眼睛朝他瞥來。
在這雙足以另絕大部分男人心動的眸光中,慕容天擡起審視考究的眼神,和她相對。
卻見她連眸光都不動一下的移開視線。
那種波瀾不驚,足讓讓原本以爲經歷生死的慕容天,目光狠狠一啐。
南書兒的視線落到一旁叫嚷,卻被人摁在地上動彈不得的端木熙身上。
“父皇,這人說他是北斗端木家前少主,兒臣也有所耳聞最近皇城傳得滿城風雨的北斗一事,端木前少主如今是通緝犯,斷然不會有人去冒充纔是!”她狀似蹙眉,緩緩柔聲的分析。
皇帝聽了確實有道理,讓人起來回話!
慕容天眉頭一動,眼看事情越來越不對,內心一些想法蠢蠢欲動,可卻又不確定,可他卻很清楚的知道,此刻應該阻止……
然而,恰在此時,諸葛瑾適時的站了出來:“陛下,府門正在不遠處,不如先進府去歇歇腳?”
慕容天到嘴裡的話又吞了回去,再去看南書兒的反應,她還是那副模樣,身體纖瘦,膚色蒼白,本身長的極美的一個人,此時扶入柳的身姿,愈發顯得無聲的楚楚動人。
這下更沒有人有異議了。
一羣人剛坐下了下去,王府的下人上了茶,皇帝喝了一口,才放了下來,看向地上的人。
地上跪着的人,確實是端木熙沒有錯,皇帝還認的出來,畢竟也見過很多次。
只是不同國宴上相見時的模樣,此時他穿着樸素的青衣,臉色蒼白,頭髮披落,一副貴公子落魄的模樣!
皇帝自然不會自降身份的問出聲。
慕容天一拍桌子,目光銳利:“大膽罪臣端木熙,身負死罪,不但逃命不伏法,還膽敢驚擾聖駕,你可知罪?”
所有人看着地上跪着人。
年輕的男子,臉色蒼白也平靜,顯得慕容天的質問,有一些匹突。
可細緻知道北斗城事情發生經過的人,就會覺得匹突的不是慕容天的問罪,而是端木熙此刻的反應。
這其中就有慕容皇帝和太子慕容天!
足足十五萬兵馬啊,端木熙的罪狀,何止是一句死罪能了結的?
端木熙忽而擡起安靜的面容,他的臉色有面如死灰,卻是什麼都不願意駁辯的閉上眼睛,在衆人面面相覷時,他又從懷裡掏出一枚兵符,雙手奉上!
“罪臣端木熙,貿然驚擾聖駕,自知是死罪,今日只爲將本該陛下掌管的器物奉還。”
他的聲音冷靜,卻自有一股凜冽正氣。
所有人都爲之一愣,顯然沒有想到事情會這樣。
南書兒坐在底下的椅子上,她像是漠不關心的垂下頭,手撐着下巴,倒也沒有面對天子的拘束,在外人看來是她久病如此,精神不振倒也正常。
慕容天先出的聲,讓人把東西取上來。
皇帝這次倒是沒有再假人手,接過那枚東西,仔細端詳,眼底有一瞬的驚喜,可聯想到這早已不是二十萬大軍的兵符時,眼底涌出一絲譏諷,緩慢的出聲:“這是兵符?”
問出這句話時,沒有人能懂皇帝此刻的心情,那是憋屈又生氣的心情。
想他一國天子,還是第一次見到北斗軍隊的兵符,怎麼不諷刺?
“是!”端木熙沒有擡頭,當然不能窺見皇帝的心思,他像是木然一般的磕頭:“求皇帝見諒,二十萬大軍,如今只有五萬。”
頓了,他又道:“雖然只剩下五萬大軍,可罪臣還是覺得這塊兵符到皇上手裡,纔是真正的物歸原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