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你打算如何?”她舉杯,仰頭,一飲。
長頸漆雪,眉目悠然,水袖輕撩動,這一顰一笑,
直讓世間溺水三千,毫無顏色。
如果說,耶律絕剛剛還有一些玩鬧的心思在裡面,此刻卻是已經完全認定了。
這樣美得靈魂都帶着魔力的女子,就該是他耶律絕的女人。
“咻!”
花走了進來,臉色非一般的難看,那眼神似要將人戳穿,手中的劍更是殺氣瀰漫。
耶律絕暗道這女人怎麼那麼麻煩,鞭繩捲起桌子下的圓凳,甩了上去。
花手中的劍朝凳子劈去,頓時木屑四起,其中一根較大的木屑,更是扎向耶律絕的腦袋。
耶律絕手中的鞭子輕鬆收回,帶過木屑朝一旁甩去。
啪——
聲音響起的那一刻,圓凳瞬間被肢解的瞬間,木屑橫飛。
殘肢的木屑力量蘊大,飛向左右兩面的輕半屏風,毫無意外地狠狠地紮了進去,似乎震盪了良久。
啪——
又是一聲,這次因爲是耶律絕的鞭子力量,那根粗木屑再次扎入屏風。
搖搖欲墜的屏風瞬間轟然崩塌,玉碎一地,猶如下了一場碎玉雨,噼裡啪啦,整個世界都是這個聲音。
突如其來,花和耶律絕都怔了怔,一時停下了打鬥的動作。
“大王!”
問顏先出的聲。
今天的柳街樓人滿爲患,這個三樓本來是封閉式,等的就是每年的今日,貼出高價。
這一層樓用了屏風隔開,隔出很多間,現在這樣一砸,幾乎是無牆穿透了。
問顏端起白玉茶杯的手微微一頓,認出耶律絕後,便是停在了鍾芳華的身上。
鍾芳華遙遙一看,似乎才認出人一般,手中的酒杯已經舉在空中。
她果然是來這裡。
問顏心中掀起潮湖,目光落在耶律絕身上,不動聲色,亦端起手中茶杯遙遙一舉,
二人甚是自然,在這樣的場面下,詭異的驚人。
整層樓的屏風破掉,整層樓寂靜。
可是,下一秒,就有人不甘寂寞地將其下手打破。
“鍾芳華!”一個俏麗的聲音響起,衆人聞聲望去。
可是,在看清那個方向的人之後,衆人又是一驚。
沈徽殊,沈徽鸞,沈煜倫一張桌子,眼神定定的看着鍾芳華。
之後,一個陰冷修長的冷白男子,不正是陽城聞風喪膽的錦衣衛最高統領,翳修?
還有――沈墨玦,之後纔是朱山!
這個場面太過於詭異,就像一張陽城的權勢分割圖,
詭異的氣氛沒有人能打破。
還有――蘇榮獨子蘇亦城也在其中。
當然,後者見了這個場面,還是一頭霧水,不明白好好的‘房子’,怎麼突然間就拆了。
鍾芳華的視線從他身上移開,脣角掉起三分好笑的弧度,陽光撒在她身上,慵懶得不行。
一時靜籟,或許此刻,拿根針扔到地上,大家都能聽的個一清二楚。
眸光若閃,鍾芳華輕輕一笑,下一秒才睜開眼睛,遙遙瞥向沈徽殊。
她剛剛似乎喊得就是她的名字?
她手裡隨意地把玩着無暇的小酒杯,身子斜躺在軟榻上,毫不悠哉,與現場的氣氛成了絕對南轅北撤的一幕。
沈徽殊瞪大的眼睛,這個女人果然如此,將花樓姑娘那一套學的爐火純青。
問顏瞧清楚一個個面孔後,一怔,後一震,方下,微微收攏眼中的視線,繼而,釋然地又放了開,神情自若的將茶杯填滿。
眼角的餘光,分明卻是勞鎖着鍾芳華,顫抖的手指顯示着他的不平靜。
“嗨,一個都不認識。”罪魁禍首毫無窘迫感的抹下巴,眼角的精光卻是泄露了這句話的真實性。
金人大王進夏洛國,每個人物資料都做了詳細準備,怎麼可能呢。
雖然畫像和人有一些差距。
一時間,左側,右側,都看着中間俊朗的男人,和美麗的女人。
他們沒有開口,似乎沉得住就贏了一回一般。
衆人感覺窘迫感在空氣無聲蔓延,難道是窗戶沒有打開?
這個想法後,中間美麗的女子站了起來,輕巧的推開了窗戶,一瞬間的明亮,讓她似仙中來客
花不發一語,沉默的走到鍾芳華身後,手中劍自然的收起。
“呵,真巧!”朱山先開口,一襲水藍色長衫,玉樹臨風朝問顏走了過來。
他,百里長安,問顏,在逐漸流失的歲月中,已經不是當初的他們了。
那邊,沈墨玦的視線從鍾芳華的的身上移開,落到耶律絕身上,淡淡回道:“耶律大王的路程很快。”說是三日纔到,卻不想今天就碰到了。
意外的,竟然和這個女人扯上關係。
沈徽鸞站於一旁,愣了一下,顯然是被剛纔發生的一幕給蒙到了。
沈墨玦的聲音讓她一震,回神的看向朱山,他已經走到問顏面前,朝那個女子笑――
“他們載了東西,本王獨自一人,卻不想讓沈大人誤會了。”
剛剛還說一個都不認識,現在卻是準確的道出沈大人。
“哦,那可真是巧了。”一語雙關,沈墨玦的視線從他身前移開,瞥向那個芳華無雙的女子。
“不過,讓我沒有想到的是,耶律大王竟然認識芳華,她可是我們夏洛國的公主,不是耶律大王能隨便的人。”
剛轉了些的氣氛猛然又是一凝。
鍾芳華脣角的弧度微斷,眉黛微揚。
芳華?什麼時候,他們成了可以直呼名字的人了。
白瓷酒杯上,映出了絕美的笑容:“原來是耶律大王啊,遠道而來,還是芳華魯莽了,不過――大王剛剛的登徒子行徑,若是不亮出名瑋,可是會被打死的。”
三分玩笑,七分狠辣,她瓷白如玉的臉龐,倒映的玩世不恭,把整層樓驚的一驚。
鍾芳華,她變了!
不對,他們似乎從來不曾瞭解過她,她就跟一個謎一樣,
“他可是大王!”沈徽殊第一個看不下去了,同時幸災樂禍的揚起尾音。
這個鍾芳華可真會裝,被金人的大王看上,不知心裡怎麼樂呢。
還打死?
一個女孩子喊打喊殺,多威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