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豈有此理!”
御書房裡,一片死寂!
以南袁紹爲首的一品大臣,皆是伏跪在地上。
皇帝在罵完那句話後,身子靠在龍椅上,旁邊的太監輕撫着他的胸口,讓他喘息平息!
在剛纔,衆臣議事時,辰王求見,卻是讓皇帝看一紙空文,皇帝看了之後,罵出了那句話,連身子都氣得在顫抖。
他們紛紛想,這紙上寫的是什麼,竟讓皇帝是這種態度?
慕容辰跪在地上,背脊挺直,在皇帝終於平息呼吸時,他纔開口:“兒臣的事,已經是滿城風雨,兒臣自知不對,可國師的話,卻是天道有爲,兒臣信服!”
皇帝指着他冷笑:“朕已經答應你,賜婚天朝公主,你你……你這是把她往死路逼嗎?”
他的話,讓衆臣齊齊一震,後知後覺的朝南袁紹看了過去!
南袁紹也是怔怔的擡頭,眼底卻是隱晦的波濤洶涌。
慕容辰磕頭,擡頭:“父皇,兒臣並不想害了她,更不想辜負了明月!”
事到如今,他還口提明月,皇帝的心臟像是破了一個窟窿,呼啦啦的痛,被氣的差點吐血,可眼前的事情,卻容不得他馬虎。
“南愛卿!”皇帝的視線沉重的看向南袁紹,此時的他,不像高高在上的帝王,而是無力的父親。
南袁紹心裡隱隱猜到了什麼,可又弄不明白,等太監將那張紙遞給他時,還有什麼不明白!
慕容辰既然爲了和贏明月的婚事,搬了國師大人的天道姻緣註定,來堵天下悠悠之口。
“……丞相,我與書兒雖然結爲夫婦,卻不曾有夫妻之實,這是應了國師的話,生生世世無緣無份!”
他只提了紙上一句,足夠朝臣驚駭。
南袁紹臉色青白交雜,感覺從來沒有這樣被折辱過,他捏着紙,指着慕容辰,抖索的說不出一句話,硬是氣昏了過去。
皇帝見此,一口氣提不上來,胸口鬱悶,乾脆也昏了過去!
三天了,慕容辰被囚宮裡三天。
三天的時間,慕容辰欲休王妃的消息,猶如潮水,覆滅天下,一時衆說紛紜。
天朝國的新皇,終是坐不住了,竟是不顧天朝國臣阻止,硬是要來明萊接長姐回朝。
明萊的皇帝聽到他率着大軍前來接人,正在來的半路上,一時頭大,亦是鬱結,這是在逼他放人。
自己的兒子,自己還不能動,遭此威脅,明萊皇帝有一些後悔對慕容辰的縱容,早該在事情還沒有發展時,他就應該出手,將他這段風流桃花運扼殺在路上。
兩國的關係一時僵化,戰火一觸即發!
誰也不想打仗,受害的是無辜百姓,流離失所的生活,曾經體會過,如同身體上的每一塊傷疤,醒目而刻骨銘心,如今過了安穩的生活,再讓他們體會一次,甚至更可能直接慘死,沒有人願意。
一時間,民間動亂又起,逼得皇帝表態!
柳兒已經很久沒有聽到她們王妃開口說話了。
以前她們很忙,忙着收集資料,打探十方神器的下落,還要防範各種變故。
現在王妃眼睛看不見了,不能像以前一樣。
“王妃,其實柳兒可以代替王妃去找那些東西。”
南書兒擡起眼睛,盯着空氣,桃花脣漾出一抹清絕的笑意:“柳兒,我不會讓你去!”
她失去的已經夠多了,柳兒如今算是跟她最久的人,她不能失去她!
“王妃……”柳兒咬着嘴脣還想說什麼。
南書兒卻是已經平靜的開口:“柳兒,王爺要休了我,我要離開了,離開這皇城,你留在這裡好不好?”
“爲什麼?”柳兒震驚的看着她,眼淚砸了下來:“王妃不要我了?王妃不要柳兒了嗎?”
“皇城是你從小到大的地方,這是你的家,你的根,你留在這裡!”南書兒平靜的看着她,沒有一絲退步:“況且,你家主子我不是不回來了,我還是會回來,到時候你再伺候我,不好嗎?”
“不好,一點都不好。”柳兒嗚咽哭出了聲,她捂着脣,聲音鎮靜的對她說:“王妃你騙我,在無月小姐變成癡兒後,你就極少讓我出門了,以前不是這樣的,你不讓我出門是爲什麼?”
“現在你把我留在皇城,一個人離開,你要去那?”
“王妃,你在害怕什麼?”
害怕什麼?害怕失去你啊!
說是冷血無情,可又有那個人,穿着春夏秋冬更迭的衣服,吃着冷暖滾燙的熱茶米飯酒菜,面對那麼多愛人離人路人癡人人人卻又能做到無動於衷?
她南書兒有血有肉,當然也會有害怕!
“你走吧,即使看不見,我也能行走天地間。”南書兒漠然的開口,背過身子,看着窗外!
柳兒看着她刀削的背脊,無情而決絕的背影,終是忍不住,飛奔而出!
她跑出了房間,回到自己的房間,把自己關了起來,悶在枕頭裡想,王妃爲什麼不要她?
她有武功,能殺人放火。
她有廚藝,能一日三餐不落。
王妃爲什麼不要她?
若是王妃走了,去那裡,又怎麼走?
她想了很多,平時從來不落淚的一個人,如同一條小狗,被主人拋棄了一般可憐,卻又獨自舔着傷口!
到了傍晚,她已經治癒了一天,傷口也癒合了,她又打起了精神,洗了一把臉,神采飛揚的往南書兒的房間跑去。
“王妃呢?”房間裡沒有人,柳兒跑了出來,逮到一個人就問。
小丫鬟是院子伺候的人,被柳兒惶恐焦急的眼神嚇到了,好半天才開口:“王妃接了一封信,就出去了。”
“去哪裡了?”柳兒鬆了一口氣,又急忙問道。
“不知道!”丫鬟搖了搖頭:“不過,好像管家也跟去了。”
柳兒的心安了安,諸葛瑾雖然是慕容辰的人,可對她們王妃,向來敬重,而且做事穩重圓滑,有他跟着,她倒是放心了一些!
這樣想,她也不敢再走了,去了前院的客廳,特意等南書兒回來,期間還問了幾個人,的確不知諸葛瑾陪着南書兒去哪裡了,才罷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