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詩詩臉色突如其來的一怔,一時竟是不知該如何接話。
諸葛瑾乾脆在一旁當起了死人,事實,照着事情的發展,雖然還一籌莫展,可他還是覺得,或許死了還痛快一些。
恰在這時,一個身姿美豔女子上前開口道:“王妃娘娘,這李夫人也是爲王府着想,這些年,她在王府做的努力,王爺雖然看不見,可這府中上上下下的人,卻是看得清清楚楚的。
女子的嗓音婉婉柔轉,可這些話怎麼都彆扭啊。
其中一個人新進府的秀女,根本沒懂這其中的冰鋒雪仞,她噗嗤一笑:“難道是我一個人聽錯了嗎?這位姐姐的比喻怎麼像是猴子?”
猴子?可不是像猴子。
其她人紛紛擡起秀帕,噗嗤的跟着笑了起來,一時間,諸葛瑾聽到無數花開的聲音,可他一點都不覺得幸福,只有無窮無盡的窒息。
李詩詩氣的臉紅耳赤,勃然大怒的衝那美豔女子出聲:“你!”
美豔女子並不畏懼她一分,純當視而不見,方還大大方方的嬌媚一笑。
其她人眼底皆是幸災樂禍的看着她們鬥,剛進府的那丁點兒敬意,此刻早已蕩然無存。
李詩詩的孃家一般,卻是仗着進府的年月久,在人前一直自恃甚高,美豔女子早就看她不順眼了。
此刻當然則是半步不讓,平日裡針鋒相對,誰也沒討到什麼便宜,今天,王府除了王爺之後,第二個最有權利的人在場,美豔女子很清楚誰纔是正主,誰能惹,誰不等惹。
只是不要觸碰軟榻上側躺這那個女人的脊樑骨,那便是什麼都好說。
美豔女子對着李詩詩冷哼一聲,青蓮挪小步,拖地的裙襬在半空,劃過一道漂亮的弧線,然後停在了跪在地上的女人面前:“鶯妹妹,今個兒你糊塗了,姐姐才特意跟你說這些話。”
衆人洗耳恭聽,聽到她悠揚的聲線拋如空中,巧笑嫣然的開口:“咱們王爺是皇城賢明在外的好人,這府中除了王爺最大,便是榻上的王妃了,絕對絕對不會做出寵妻滅妾的事情。”
“如今你莫怕,她竟然給了你機會辯解,你趕緊速速說來,要知道過了這個村,可沒一個店了。”
“要知道,王妃今日的心情不錯,可並不代表一直不錯。”最後一句意味深長,足以令在場的人一震。
跪在地上的女人雙肩猛然顫了顫。
不止是,連着剛進府中的秀女,皆是不可置信的瞪着她,雙肩跟着顫了顫。
這種感覺莫名其妙……其實更莫名其妙的是這個美豔女子說的話,難道傳聞是真的,王妃生氣了,真的會殺人?
這怎麼可能,這是天子腳下,還真的沒有聽說過,有人可以濫殺無辜。
美豔女子接着又道:“昨日才進的王府,今日就和一個男人被逮在牀上,別說王妃不信邪,就是姐姐我也覺得好生蹊蹺。”
話到即止,明白人都知道其中的深意。
在這王府中,缺的從來不是女人,可男人只有一個,少了一兩個女人,從來都不是什麼稀奇古怪的事情。
而很明顯,地上跪着的女人,明顯礙了誰的路,纔會被人用這麼狠的手段踢開。
衆人細思極恐時,美豔女子目的達到,從地上站了起來,對着榻上的女子施施然一禮,謹慎的退到一旁。
臨轉身之際,一雙美目掠向李詩詩,脣角的冷笑春風得意。
李詩詩氣的臉色都白了,這個女人,竟然踩着她,向南書兒那個女人討好買乖。
軟塌上的女人將她們的神情變化看在眼裡,見怪不怪,也早已百無聊賴的打着哈欠。
一大早起來,這比要她的命還嚴重啊。
約莫半分功夫,她神遊的心思,才注重的落在那跪在地上的女人身上。
那個小女人還在不停地哭,南書兒想不明白,她怎麼會有這麼的淚水,還真是應了長相柔情似水啊。
睥睨而視,潔白的柔荑貼着白瓷的面頰有種說不出的高貴,南書兒慢聲慢語出了聲:“採鶯兒是吧?你有什麼話快說吧,要是覺得事實便是如此,那本王妃可就要蓋棺定論了!”
越是往後,朝細細拖長了音,仔細聽的話,竟有一絲循循善誘的美感。。
這種美感,卻一點都不美好,至少在事實還沒定論前,諸葛瑾笑不出來,此刻他只能打起十二分精神,預防危險來臨的不測風雲。
然而,地上的水做的妹子,只是低低啜泣,一副我笨,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的模樣。
南書兒終是不耐煩了,她細細描述的柳眉,悠揚睥眸看向所有人:“進來王府第二天,就被捉姦在牀,本王妃該說你蠢得活不下去,還是該說,你的腦子被這個男人的虎背熊腰迷傻了?”
衆人眼角抽蓄,這個女人毒舌起來,若是對象換成她們,真的會活的生無可戀。
“本王妃昨晚半夜起來,還曾看見你的手帕好姐妹,在半道給你送燕窩蓮子湯,怎麼得,這男人還是大清早進府的?”南書兒緩下了語速,似乎她習慣的語氣,卻是又帶着無比的魅惑,讓院子裡的所有女人,聽得頓時倒吸了一口涼氣。
她們老早起來了,這個男人怎麼可能是一大早進來的……
而且……燕窩蓮子湯?
新進來的秀女,通共一大半以上是皇城裡的小姐,她們平時和採鶯兒也算相識,只是手帕交的好姐妹……
“是她!”有一個人瞪大雙眼,驚恐的指着一個女子。
那個女子正是一開始朝喊鶯兒妹妹的女人。
此刻因爲軟榻上那個女人的話,鳳目婉約,一字一句將人引導,本就心虛的人臉色早已一片慘白。
採鶯突然的瞪大眼睛,她在聽到燕窩蓮子湯時便明白了過來,此刻一雙含淚的眉目,如厲鬼狠狠的瞪向那個同父異母的妹妹。
這些年,她待她如親生姐姐,讓她在父親面前受盡寵愛,她爲什麼要這麼對待她?
爲什麼,爲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