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還要另外找什麼??!”
喧譁聲起,嫵螢在人羣中拍案而立,神色震驚憤怒哀怨得像是被負心人甩了八百個巴掌,就差衝上去揪住雷的衣領子狂搖了。
不用說,雷和寧都被嚇了一跳。
他們在角落裡說悄悄話,雖然情緒浮現得明顯了些,但外面的人應該聽不見纔對,嫵螢這一竄着實有點驚人。
雷的臉色變換了一下,本是再合理不過的選擇,在嫵螢震怒的目光譴責下,他嘴脣動了動,居然沒能解釋得出來。
大概他很困惑,自己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事情嗎?爲什麼螢要這樣瞪他?還不得不說,螢的眼睛瞪得有點嚇人……
寧閉了閉眼,雖然有些被嫵螢嚇到,但嫵螢這時候跳出來質問,一定程度上又讓她的心溫暖了幾分。
是啊,螢螢是站在自己這邊的,她知道自己和雷長達數百年的關係,自然無法相信他們選擇了分開,以後各自安好。
所以再聽到一點他們的對話,螢螢以爲自己受了委屈,纔會憤怒地站出來質問雷在說什麼。
這份真摯的姐妹情讓寧低落的心情恢復了不少,她笑起來也沒有之前那麼苦澀難看了,見雷一時被噎得夠嗆,寧代他站出來解釋:“正好大家都在場,我們兩人之間的事情已經過去了,就在這兒說清楚吧。”
寧走上前數步,看着祭壇下方姐妹們一張張雖然茫然,卻滿是單純快活的面龐,心中更是升起好一番的欣慰。
她們是她期待已久的同伴,從她們降臨那日起,巫便會竭盡全力呵護她們,她們就像她珍愛的孩子。
寧對孩子們說道:“曾經神樹母親長久沉睡,這個世界只有我和雷兩人,我們本要結合,擔負起繁衍後代的使命,但現在你們出生了,原來的約定自然不必再談,雷作爲我們的族長,會從你們之中選擇情投意合的女性成婚,誕下重要的子嗣。”
“啊——”
臺下又是一片譁然,女人們互相大眼瞪小眼,被驚人消息砸得有點懵。
光是寧和雷差點在一起這點就夠讓她們吃驚了,畢竟這一個多月來姐妹們幾乎同進同出,寧也和她們一起行動,她們就沒看出寧跟雷有什麼超越同伴情的親密接觸。
下一點就更可怕了——雷要在她們中間尋找伴侶,成功結合之後他們還要一起生孩子?
女人們竊竊私語,嘰嘰咕咕,面上的表情不乏怪異。
雷這時候稍稍擺正表情,撇開被嫵螢一句話逼出來的窘迫,重新拿出身爲族長的威嚴氣勢,含笑注視臺下的女人們。
他反應很快,此時絕不是露怯的時候,寧的拒絕帶來的打擊也要放到此事罷了之後。
繁衍子嗣一事至關重要,沒有什麼可含糊害羞的,他要在女人們眼前表現出成熟可靠的一面,以安撫她們不知所措的心:
“就是寧所說的這樣,既然一切迴歸正軌,我和寧……也會遵循神樹母親的安排,撇去私情,各自完成自己的使命。”
女人們繼續嘰嘰咕咕,小範圍談論了片刻,很快就有代表膽大口快:“如果族長你選擇了一個伴侶,那個伴侶必須同意和你結合嗎?能不能拒絕?”
雷:“呃。”
他顯然沒想到有人會這麼問,話裡的意思……怎麼感覺有點嫌棄?
寧是迫於使命無奈離開,除了寧這個命運導致的意外,會有女人不樂意跟他結爲伴侶?
怎麼可能!
幸好雷對待女人時向來是好脾氣,就算感到了一點被冒犯,也很快釋然,耐心地解釋道:“可以拒絕,男女的結合是萬分神聖的行爲,如若兩人間無法心意相通,就難以誕下優秀的子嗣,所以我絕對不會強迫你們。”
心意相通,多簡單。
雷深信,在這些流露懷疑的女人中間,早就有絕大部分對他心生好感了,只是出於羞澀不敢直言。
就像剛纔這個大膽的問題,也是羞澀女人的欲蓋彌彰——這麼解釋就說得通了。
畢竟他高大,強壯,英俊,有能力,還是族長,以及世界上唯一的男人,女人不喜歡他,還能喜歡誰?
對寧的那點悲傷漸漸消弭,雷是個極有使命感的男人,在終於踏上正軌的正事,他雄赳赳氣昂昂,男子氣概足以震懾所有柔弱的女人,把她們迷得昏頭轉向。
爲了讓她們更加安心,雷又溫柔地補充了成爲他的伴侶的一系列好處。
好處可太多了,做族長的伴侶,所有苦活累活全部取消,族羣得到的好東西都會分出一份,優先供給族長的伴侶,伴侶本人什麼都不用做,只需要保持愉快的心情,偶爾鍛鍊鍛鍊身體——以最健康優秀的後代爲目標。
“昏頭轉向”的女人們:“原來可以拒絕,這麼好啊。”
雷:“?”
女人們開始互相傷害,你推推我我讓讓你:“白,你前天不是說族長的肌肉可好看了嗎,快快,你快上,和族長結合就你了。”
“我不要!木,別以爲我不知道你是故意的,和族長結合就要老實待在家裡不能出門了,我纔不想那麼無聊,反倒是你,不是嫌外面太陽太大不舒服麼,你上吧!”
“生孩子有什麼好的,孩子是什麼,能吃嗎?”
“我辛苦栽在神樹母親身邊的小花還沒開花,誰有事沒事都別來妨礙我出門澆水。”
……
雷:“???”
這是什麼情況!
雷驚掉了下巴,差點就升級到目眥盡裂。
他,雷,人族族長,全世界唯一的男人,最完美的存在——居然被一羣女人嫌棄了!
女人們寧願天天出門曬太陽受累,也不想做他的伴侶,舒舒服服待在家裡享福!
多麼大逆不道的想法,都把神明安排的使命當做什麼了!
雷幾度臉漲得泛紫,強行忍耐才壓住發怒的衝動,對着這些不懂事的女人,他很努力才擠出一個和善的笑容:“做我的伴侶,沒有你們以爲的這麼……這麼……”
他說不下去了。
他真不懂,到底哪裡委屈她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