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聽錯吧應該,的確是我那個不孝子的名字吧……”
“嗯?怎麼會?爲什麼?”
從“夢”中離開後,嫵螢陷入了長久的混亂。
她的感覺很不妙。
鑑於與上次提到這件事的時間隔了太久,嫵螢再次回憶了一遍最初的設定。
因爲她的小世界先天殘缺嚴重,她想出的第一個挽救辦法,就是派出自家寥寥無幾的能幹“兒子”,到明顯有豐富維護小世界經驗的宿敵家臥底,尋找維持小世界的方法是重點,但要是運氣好,能順手帶回點神力還是神器就更好了。
但她沒想到,更大的問題就出在這個主意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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嫵螢雖然肉眼可見地重女輕男,但這裡的偏心只體現在私下的態度上,她對軟軟香香的女孩子們特別呵護,相處的時間更長,對男孩子們也算溫柔,但不會像對女孩子那樣黏糊,屬於親近卻不親密的“母子”關係。
嗯,派出去的都是她的“天命之子”,最優秀、最有潛力的人類。
嫵螢相信就算自己家的旮旯小得不忍直視,但把兒女拉出去跟其他主神的兒女一比,也必然會是自家獲勝!
所以臥底任務交給他們,嫵螢雖有不捨,卻並沒有太擔心,在她的視角,兒子們再怎麼倒黴也能打探到一點東西,實在不行兩手空空也沒事,他們肯定可以安全回來——只要能安全回來就足夠了。
然後嫵螢就被打臉了。
啪!
一個都沒回來。
啪!啪!啪!
撤籠子放出去的兒子們一·個·都·沒·回·來!
苦等半晌發覺不對的嫵螢當時就懵逼了:“我兒子呢?我那麼大一坨的兒子們呢?”
小世界性別比例徹底崩盤,也就不出意外地會更早邁入Bad Ending,這便是嫵螢氣得暈過去,醒來後兜來轉去怨上奚柏的原因。
在她看來,兒子們【可能】會有那麼一點撒手沒的小問題,但更大可能一定是被大魔頭奚柏留下的各種陷阱給坑了,不是真心實意想離開只有偏心眼菜雞老母親和傲天姐妹的老家。
但是萬一呢?嫵螢一邊安慰自己,一邊實在控制不住破碎的玻璃心。
這方面她一直很愧疚,擔心會被孩子們嫌棄,所以這次遇到這種始料未及的情況,心裡止不住地泛酸,想着萬一真的被嫌棄了呢?啊啊應該是好事吧,至少他們能得到好的新環境,能過上更好一點的生活……
“……”
“雖然但是果然還是好生氣!!!”
就這樣,嫵螢憤怒地爆發了,親自下場潛伏,到目前連挖了奚柏的兩個牆角,現在正在嘗試挖第三塊。
她以爲自己老早就把要麼不靠譜,要麼沒良心的不孝子們拋在腦後了,至少在他們主動回來負荊請罪前會一直心如止水,就當沒這回事兒。
結果嫵螢高估了自己。
她強制命令自己冷靜,把事情重新捋一遍。
從奚柏的天命之女口中,出現了自家不孝子的名字……這種事,越想越不對勁啊。
那一聲聲哀婉悲痛又充滿期盼的“救……救……”,含糖成分不到100%,嫵螢就把自己的耳朵割下來吃掉。
親媽必備的兒女早戀——哦不好意思,好像不早了——戀愛雷達滴滴滴滴狂響,嫵螢從初始的懵逼狂躁狀態中脫離,對面前朱軍端過來的椰汁加烤雞午餐視若無睹,託着腮沉思個不停。
回憶結束,先從一個假定開始推理。
假設她家不孝子之一的時燦離開老家後,潛入的就是她現在所在的這個小世界,那麼從這個小世界的天命之女的反應來看,他們兩個認識,而且很熟,有極高可能性談過且還在繼續談戀愛。
——咦,搞一塊兒去了啊,雖然感覺哪裡怪怪的但不愧是我兒子……咦咦咦那天命之女不就是我的兒媳婦嗎?之前應該跟兒媳婦好好打聲招呼的,作爲婆婆真是太沒禮貌了……啊扯遠了趕緊回來!
嫵螢勉強鎮壓住在腦子裡亂竄的胡思亂想,兩手的大拇指緊緊抵住太陽穴。
她最需要關心的只有一點。
那就是她兒媳婦,還有兒子,現在的處境極其糟糕。
兒媳婦急着召喚她過來,請求她趕快去救時燦,說明時燦那小子估計在這個小世界玩崩了,纔會拖着這麼久沒回去。
具體什麼情況不知道……人應該還沒死,但估計也差不多了。
“……可惡!”
嫵螢狠狠地咬了咬牙,不知是在罵不孝子,還是在罵坑兒子的幕後黑手。
朱軍第五次眼神深邃地看了過來。
這男人看上去是個薄情寡言的性子,但跟嫵螢短短几天相處下來,對她的關注增加也算合情合理,不過這時候他的眼中明顯多了點奇怪的探尋。
就像守株待兔的獵人光明正大坐在樹下,看着那隻不太機靈的兔子在樹邊繞了一圈又一圈……沒傻到直接撞上來,但就是沒看見偌大一個獵人杵在那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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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他又又又一次選擇了這句使用頻率極高的開場白。
誰料嫵螢開頭就沒頭沒腦地來了一聲:“這遊戲有問題。”
朱軍:“……是啊,不是早就已經發現了嗎?”
嫵螢搖頭,天知道她怎麼如此順口地把推測直接說出來了,明明內容極其荒謬,朱軍也不算自己人:“不是之前說的那方面的問題,我感覺我們進來的地方不純粹只是遊戲,有別的東西混了進來……指揮官,你有沒有感覺,這團謎題很明顯在半遮半掩,想要暗示我們發現什麼——跟現實有關的內容。”
“……”
“咳嗯抱歉,我說得太多了,你就當沒聽見……”
“發現了,非常明顯。”朱軍卻如此道。
“甚至不是暗示是明示,剛進遊戲的第一分鐘我就知道了。”
嫵螢:“???”
朱軍:“虛擬遊戲庫中一共有1368種背景模板,我全部翻過簡介,沒有一種符合我們進入的這個模板特點。況且從初始地到現在這座臨海城市,隱喻的細節無處不在,我基本可以確定這是什麼人專門爲我們製造的場景。”
“誰?”
“反聯邦組織。”
朱軍用他那淡薄的嘴脣,冷冷地說出這五個字。
但驚嚇還沒完。
“我也是組織的成員。所以,你能得出正確結論了麼?”
嫵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