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棄權,因爲不需要糾結,絕大多數人都選擇了莫扎特。
馮安世在導播室裡看得大氣都不敢喘一口,從剛纔到現在,整個導播室裡許多人都在沉默,他們雖然一直在忙着錄製忙着指揮忙着控制進度,可依然有很多人被莫扎特的表演吸引,變成了淚人兒。
這時候馮安世正在異常嚴肅的叮囑所有人:“莫扎特的這段演奏,不對,應該是今天最後一輪pk的所有細節,你們一個字都不能透露出去,聽見沒有,絕對不可以!”
實在是今天的效果太爆了,馮安世只要想一想到時候節目播出時的觀衆反應,就激動得想去尿尿。
然而這時候他忽然看到屏幕上的施耐德大師站了起來,這位一直高冷的德國老頭聲音有些顫抖,看着白君文:“白,我有個比較過分的請求。”
白君文略帶訝異的看着自己的老師。
“我知道你們的節目爲了節目的播出效果,是不允許任何提前曝光的,”施耐德道:“可是我真的忍不住了……天知道這支曲子究竟有多好……我剛纔用手機把它完整的錄下來了,包括莫扎特先生彈奏時的現場也全都錄下來了……我……我……我想……”
“老師您說,沒事的。”白君文安慰道。
“我想把這段視頻發給我的一些朋友,一些分佈在全世界各地的音樂人,”施耐德知道自己的請求有多麼不合時宜,所以他是硬着頭皮說的,臉都憋紅了:“我迫不及待的想要讓他們聽聽莫扎特先生的演奏水平,更想讓他們見識一下莫扎特先生的創作能力,我覺得《莫扎特第一小提琴奏鳴曲》絕對是可以與《白君文第一交響樂——命運》相提並論的偉大創作!”
白君文略微有些猶豫,他很尊重施耐德,但是這件事確實有點犯忌諱,甚至可以說,這是本期最大的爆點,如果直接放出去……
“我保證,我的朋友們都是品德高尚的音樂家,他們一定不會把我發出去的東西傳出去的,”施耐德舉起一隻手撫在胸口,很鄭重的道:“我對上帝發誓,我會讓他們做好絕對的保密工作,如果出了問題,我負責。”
導播室裡很安靜,甚至氣氛很凝重。馮安世剛剛纔說過所有人不得泄密,這纔剛一轉眼,居然施耐德直接拆臺了,有些人偷偷去看馮安世,馮安世的臉色有些難看。
白君文輕聲道:“老師……”
施耐德的臉漲的通紅,他把話說完之後,才越想越覺得有問題,這時候頗有些騎虎難下,看白君文始終沉吟,忍不住又道:“如果不行的話,我……我……我可以把剛剛錄好的視頻刪掉……”
“老師,”白君文在這時候聽見了耳機裡傳來的某個聲音,他微微鬆了口氣,笑道:“不用刪……這件事我們導演同意了。”
導播室裡,所有人看馮安世的眼神都很怪異,他們很難相信,居然是這個人在剛纔對導播說了那句話:“告訴白君文,可以。”
“怎麼,很奇怪嗎?”馮安世淡淡的掃了一眼在場的所有人:“我只是比你們都更明白一個道理……真正關鍵的其實並不是這個節目的任何環節,而是一個人……別讓他爲難,就是對他最大的支持,僅此而已。”
舞臺上的氣氛終於鬆懈下來,然而,距離今天的錄製結束卻還早着呢。
下面的觀衆已經開始有節奏的高呼起來:“蘇媚!蘇媚!蘇媚!蘇媚!”
是的,蘇媚要返場,因爲白君文剛纔給了她一首歌……
“《癢》,到底有多癢?”
“我覺得這歌以後可能會變成某些網絡女主播的必唱曲目,直接取代《胭脂笑》。”
“還沒開始唱呢,你就這麼自信了?”
“嘿,瞧你說的,巴赫的歌難道不是品質保證嗎?而且羅傑盛也背書了,說這歌癢得不行。”
蘇媚返場了,她已經換下了那套千嬌百媚的服裝,重新變成了穿着小裙子的年輕女孩,這時候雙手捧着話筒,還略微有些緊張:“白君文導師,我有一個小小的擔心。”
白君文道:“你說。”
“這首歌我剛剛已經練得差不多了,基本的呈現還是沒問題的,”蘇媚道:“但是這首歌真的很好,我特別特別喜歡……如果我把它留着的話……下一階段的組間pk,我覺得我用這首歌,勝算很高……”
“哈哈哈,”白君文笑着搖頭:“不不不,這首歌拿來pk雖然很合適,但是對你來說,並不是最合適的。”
蘇媚有些驚疑,不太懂白君文的意思:“不是……最合適的?”
“對,我覺得你雖然能夠駕馭這種性感嫵媚的風格,但是你表演的核心其實並不是這些東西,你真正的核心是你的嗓音,”白君文道:“你有很有味道的慵懶煙嗓,其實《胭脂笑》對你只是一般適合,如果選對正確的歌,你可以表現得更好。”
蘇媚有些驚訝,又有些喜悅,她很開心能得到白君文這樣的評價,隨後問道:“那……那下一次pk的時候,老師您要幫我選歌嗎?”
“選歌?”白君文笑了:“選歌是不能完美表現你的特質的,你知道什麼叫量身定做嗎……真正最適合你的歌,當然要根據你的實際情況來寫。”
蘇媚的眼神已經亮得不行了,下面,觀衆們也在瘋狂起鬨,羅傑盛忍不住插嘴道:“小白,你不會是又有靈感了吧?”
“豈止靈感而已,”白君文很臭屁的哼了一聲,道:“實不相瞞,蘇媚選手下一次pk的歌曲我已經寫出來了。”
“哇!”
“天哪!”
“不是吧!”
“這也高產得有點過分了吧!”
“我終於明白爲什麼有人說白君文的才華是被上帝強行塞到身體裡去的了……他這是壓不住的往外冒啊!”
“我看羅傑盛好像表情挺糾結的……其實羅傑盛創作的質量是跟巴赫有一拼的,但是這個速度和多樣化方面……唉,不說了。說多了都是淚。”
羅傑盛果然相當的不服氣,道:“口說無憑?”
白君文笑道:“那就寫出來。”
“好,你寫出來!”羅傑盛有些賭氣的意思:“我倒要看看,你要搞出什麼歌來,敢說是最適合蘇媚的……你可別看不起我的鑑賞能力,如果你達不到要求的話,我噴死你!”
本來蘇媚上臺來是要獻唱的,可現在反而變成了大夥兒等着看白君文作曲,白君文也不推脫,很快筆墨到位,他在紙上刷刷刷一陣龍飛鳳舞,然後把歌曲往羅傑盛桌面上一拍,道:“看看。”
羅傑盛定睛看去,只見那最上頭寫着五個大大的字:《紅色高跟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