賓歩淇雲當然知道事情的重要性,她把設計圖收進手提包後,又忍不住擡眼往涼亭望去。
看到宗政紅嫣依然與宗政初陽在說話,而宗政初陽只是閉上眼歇息,偶爾迴應兩句,她又推了凌夕一把,示意她快點回去搶回她的夫君。
凌夕只是笑着瞅了她一眼:“快走吧,美人坊裡的事情還多着呢,你很閒?”
“我是很忙啊,要不是爲了你我纔不來回跑呢。”賓歩淇雲白了她一眼,還是忍不住往涼亭上望去,看了一眼又冷冷一哼:“最討厭這種不要臉的女人,明知道人家有夫君還死纏爛打。”
凌夕揉了揉額角,一絲無奈:“你就不能只當他們是純粹的姐弟關係?這樣想心裡會不會好受些?”
“我爲什麼要不好受?”人家可是替她着急,倒是她一臉無所謂的模樣,“我看是你用來自我安慰的想法吧,要是哪天那個若水也給你搞個什麼事出來,到時候我就看你哭。”
她又從鼻子裡哼了一口氣,想要轉身離開,卻又回眸看着凌夕,眼底閃過一絲邪魅的笑意:“你放心,有我在這,我不會讓那個若水欺負你。”
“快回去吧,再不走要扣你工錢了。”凌夕推了她一把,不想再與她糾纏這個話題。
初陽已經爲了她病成這樣了,她怎麼還能懷疑他和其他女人的關係?她現在只想讓他快點好起來,其它的她什麼都不想理會。
“你個沒良心的壞女人!”賓歩淇雲忍不住伸腿踹了她一把,才轉身離開。
說她沒良心還不如說她沒心沒肺,自己的男人都不知道要看好,活該被那些蜂蜂蝶蝶盯上。
目送她走遠之後,凌夕才笑得無奈,轉身往院內走去。
回到涼亭邊時宗政初陽依然靠在倚欄上閉目養神,聽到她回來的腳步聲,他睜了睜眼眸,看着她:“美人坊的事是不是很忙?你若是忙便先回去吧,我自己在這裡歇一會便好。”
“不忙。”她走了過去,在他身旁坐下:“有淇雲和安娜幫我看着,美人坊的運營不會有問題,倒是你……”
她執起他的手輕輕捏了一把:“畫扇樓的事怎麼辦?你不在的時候,他們都可以處理嗎?”
宗政初陽點了點頭,本來已經閉上的眼眸又睜開,垂眼看着她:“聽說你會看賬冊?”
凌夕怔愣了片刻,才點頭道:“若是不難的話,一般能看懂。”
“那便幫幫我吧,我有幾本賬冊堆放在書房裡,還未來得及去對賬。”
“好。”對賬她在行,這種事難不倒她,不過……她看着紅嫣,淺笑道:“紅嫣姐姐若是沒什麼事便在這裡陪陪初陽吧,我去書房……”
“不必了,我想回房歇息。”宗政初陽坐直了身軀,側頭看着紅嫣,淡言道:“你回去忙你的吧,不用陪我。”
紅嫣看着他,眼神複雜,想要留下來好好照顧他,可分明看得出這個弟弟只想讓他的女人留在這裡,她在這裡呆着倒顯得礙事了。
她的視線落在凌夕臉上,本不想跟她多說什麼,可是自己的弟弟病成這樣,她總不能不交待幾句。
她寒着臉,沉聲道:“當心看着點,別再讓他受寒,還有,不要再勾引他做那種事,做多了會傷身。”
凌夕小臉一紅,沒想到她會當着初陽的面跟她說這些。
感覺到宗政初陽臉色有點不善,她笑道:“放心,我知道禁.欲,哪怕初陽再迷人我也可以忍幾天,姐姐先回去吧,我不送你了。”
宗政紅嫣又看着初陽,想要開口,可見他眼底都是淡漠的神色,她動了動脣,才無奈站起來跟他說了幾句照顧好自己的話後,舉步往涼亭下走去。
直到那抹身影離開了竹苑,消失在院門之外,凌夕才拉了拉宗政初陽的大掌,笑道:“我都不介意,你一個大男人有什麼好介意的?”
初陽垂眼看着她,一絲無奈:“你不要介意我姐姐說的話,她就這樣。”
她搖了搖頭,扶着他站起來往亭外走去:
“其實你姐姐也是因爲太在乎你纔會對我有敵意,我跟她的關係或許就跟一般人家的婆媳關係差不多,她這輩子只有你一個親人,而你現在卻和別的女人在一起,她自然會認爲是我把你搶走了,心裡會難過會不平衡其實也是正常的,你以後不要對她那麼冷漠,她畢竟是你的姐姐。”
宗政初陽看了她一眼,不說話,只是看着腳下的路。
凌夕也不多說什麼,扶他回房躺下後,便按他的指示到書房裡把他未看完的幾本賬冊,還有他明顯正在處理的書函都捧在懷裡,捧回臥房放在案几上。
“那都是你沒有處理完的事情嗎?”她把信函往旁邊一方,看着牀上的宗政初陽。
“恩。”宗政初陽淡淡應了一聲,側頭看着她:“你放着便好,我先睡一會,等我醒來了再處理。”
“好。”她也不多說什麼,把書函收起來放在一角,便開始翻閱那幾本賬冊,逐一覈對過去。
沒多久,她聽到了牀上男人均勻的呼吸聲。
這麼快便睡着,看來剛纔已經很累了。
她忍不住把賬冊放下,離開案几走到牀邊,看他的被子掀開了一角,她又小心翼翼幫他拉了回去,坐在牀邊安靜欣賞他的睡容。
看了好一會,她才又爲他把被角掖好,之後回到案几旁,拿起賬冊默默批閱了起來。
一整個上午便是如此度過的,等晌午宗政初陽醒來的時候,她已經把賬冊覈對完畢。
有疑問的地方她都圈出來拿給初陽看,依他的意見在上頭標註了修正好的內容,之後命人把賬冊送回到畫扇樓,交回給堂主。
伺候初陽用過午膳後,她又把信函取來,坐在牀邊一封一封讀給宗政初陽聽,讀完之後問他意見,再把他的意見記錄在一本小冊子上。
等他累了睡過去之後,她又回到案几前,取來紙筆,依他的意思給各地的分堂回了信。
等到初陽午覺睡醒之後她又坐在牀邊,把自己寫好的信一一讀給他聽,他點頭了她才把信摺好,放在信封裡。
基本上她所回的信宗政初陽也都沒什麼意見,只是偶爾有一兩封信裡讓她加了幾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