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爲什麼要設計害她,你爲什麼要這樣對她?”來人一下撲了過來,用力揪起江山的衣領,發瘋似地逼問:“爲什麼不事先告訴我你們的計劃?爲什麼?”
這一下變故,嚇得凌夕幾乎失聲尖叫。
師父的衣領居然被人提起來,而師父,竟完全沒有閃躲的意思。
待她看清眼前的人時,心裡不由得緊了緊,急問:“風,怎麼回事?你做什麼?快放開他。”
風的視線落在她臉上,看到她,手上的勁不自覺鬆了幾分。
可他還是緊緊揪着江山的衣領不願意放開,看着江山時,眼底寒光外溢:“主子,他……他故意把蜘蜘在這裡的消息散播出去,讓蜘蜘被人抓走了。”
蜘蜘被抓走了!
凌夕心裡慌了慌,用力握緊江山的大掌:“這是怎麼回事,師父?蜘蜘被人抓走了?她被誰抓走了?她被抓的事與你有關?究竟是怎麼回事?”
江山只是淡淡看了她一眼,大掌在她肩頭上安撫地拍了拍,視線便落在風臉上:“冷清和宗政初陽沒有跟在你們身邊嗎?”
“他們找不到人了!”風明顯激動得很,揪着他衣領的大掌不斷顫抖着:“他們把人跟丟了,徹底找不到了!現在怎麼辦?現在找不到人了,怎麼辦?”
江山的臉色微微變了變,想要安撫幾句卻又不知道該怎麼安慰。
他現在這麼激動,不管他跟他說什麼,他都不一定能聽得進去。
倒是從殿外趕回來的楚寒一把握住風的手腕,只是輕輕捏了一下,便逼得他不得不放開江山。
“她不會有事,蠱王不會傷害她。”
“她根本不是蠱王的女兒,一旦蠱王發現這個秘密,他一定會惱羞成怒殺掉她的!”從今天蜘蜘失蹤之後,他才總算想明白他們在計劃些什麼。
這些日子以來他們一直給他和蜘蜘安排任務,讓他們每日在外頭奔跑。
先頭他便已經有點懷疑,有時候只是要去買點什麼東西,根本用不着他們,可卻非要讓他們親自去,還指定在什麼地方去購買。
這種雞毛蒜皮的事本不該讓他們去做,他只是想着蜘蜘看來也挺喜歡出門,所以才一直沒把事情放在心上。
直到現在他才知道,他們根本是想要讓他帶着蜘蜘出現在各種視線之內,他們早就把蜘蜘在這裡的消息散佈出去,目的就是爲了引蠱王出手,因爲蠱王一直認定蜘蜘是他失散多年的小女兒。
雪山一戰之後,蠱王被逼無奈回了西域天壇教療傷,那時候他有傷在身沒辦法帶走蜘蜘,這次回來知道蜘蜘在這裡,他怎麼可能不動手把她劫回去?
他們本來就是想要以蜘蜘爲餌引蠱王出來,現在蠱王是現身了,他們卻失去了他的蹤影,就連蜘蜘也在他們的視線裡消失了!
沒有能力保護她,卻要拿她作餌把蠱王引出來,萬一蠱王識破她的身份……
他心裡緊了緊,心頭泛過一陣劇烈的疼痛。
他怎麼可以讓她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出事?他說過會保護她的!
“你先不要激動,風。”凌夕雖然不知道他們的計劃,可聽他們的對話,已經不難猜到事情的始末。
她走了過去,握住風不斷顫抖的掌,柔聲道:“你別急,既然蠱王相信蜘蜘是他的女兒,蜘蜘就一定不會有事,蠱王不會傷害她的!風,你先不要急好不好?”
“萬一蠱王發現蜘蜘不是他女兒呢?”蜘蜘那麼笨,從來都不會撒謊,只要蠱王隨便問她幾個問題,絕對能輕易問出破綻。
雪山那一戰他雖然沒有親身經歷,但回頭蜘蜘已經把詳細的過程都跟他說過了,包括她不小心說漏嘴的愚笨。
她根本不懂得做這種事情,她笨得……笨得那麼惹人憐惜!
雪山上那麼多人在場,她都可以說漏嘴,現在讓她單獨面對蠱王,她怎麼可能騙得過他?
如果蠱王知道自己被騙被耍了,他一時氣憤,找不到發泄的途徑就只能找蜘蜘來出氣,到時候,蜘蜘那條小命怎麼可能還保得住?
“你以爲蜘蜘真的不是他女兒嗎?”楚寒盯着他,沉聲道:“蠱王是什麼人?我們隨便拿一個小女娃就能騙得過他麼?雪山一戰,他爲了救蜘蜘差點連命都沒了,他若不相信,會那樣爲她冒險嗎?”
“可蜘蜘並不是……”
“不管她是不是,蠱王都會相信她是。”楚寒放開了他的腕,大掌落在凌夕手上,把她握住風大掌的那隻小手抽了回來,輕輕一拉,將她拉入懷中。
哪怕只是好意想要安慰風,他也不允許自己的女人和別的男人如此親近,動不動就拉男人的手,她是想要故意氣死他們麼?
明顯能感覺到他的不悅,凌夕只是怔愣了下,便任由他抱着,不再多說什麼。
看得出楚寒的話讓風聽了進去,他那隻大掌雖然還在顫抖,卻已不像剛纔那般鬥得那麼劇烈。
只是心裡依然在害怕,萬一蜘蜘出了事,他怎麼辦?他的心從來沒有像現在這麼亂過!
一直以來他都在拼命壓抑自己,說服自己他是七公主的人,這一生,他都不能對其他女子動情。
他生是七公主的人,死是七公主的鬼,直到生命終結那一刻,他都是完完全全屬於七公主的。
可他沒想到,對蜘蜘那份情自己早就已經植根在心底,再也抽離不去。
平日她在的時候他還能不當一回事,繼續壓抑着自己,可現在,她有危險了,他便什麼都顧不上了!
他忽然轉身,大步往殿外走去。
凌夕嚇了一跳,從楚寒懷裡鑽出,朝風追了兩步,急問:“這麼晚了,你要去哪?”
風腳步一頓,回眸看着她,一臉哀傷:“主子,對不起,屬下背叛了您,屬下……屬下要去找蜘蜘。等把蜘蜘找回來後,屬下會把這條命還給您,主子,請您原諒。”
“什麼屬下主子的?我什麼時候把你當屬下看待過?”瞥見他眼底的沉痛和死灰一般的絕望,她心裡一緊,急道:
“現在,什麼都別說了,你能不能先聽聽寒和師父有什麼話要說?你現在這樣出去,能找得到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