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張揚打傷秦柳峰的三天後。
海平市平地驚雷,財經報、商報上到處可以看到秦家瀕臨破產的新聞,甚至在海平商報上還登了頭版頭條,而這一切的源頭,都是因爲張揚打了秦柳峰一拳。
但如果說張揚對秦家實施了報復,那並不算全面,至少張揚在這三天老實得幾乎每天都宅在酒店裡面,不過,對此張揚也有一種說不出的無奈。
“這就是老頭子的做法。”張揚將夏幽蘭買來的商報扔到了沙發上面,點了根菸走到落地窗前,望着窗外的繁華。
夏幽蘭坐在沙發上,拿起報紙又看了一眼,這才道:“因爲你是張揚。”
“狗屁!”張揚的聲音忽然冷了下來,“老頭子不管在哪一方面在我心中都是一個父親的形象,唯獨在這方面,我看不下去!在這種事情面前,他第一個想到的只是我頭頂上的那個‘張’字!爲了這個姓,他可以給人措手不及的報復,爲了這個姓,他可以讓別人傾家蕩產,有些事情,我自己可以解決,但他始終把我當成一個孩子!”
夏幽蘭沉默下來,這四年的時間,張揚始終都在部隊呆着,而之前張揚與他父親的隔閡也始終未曾消除,反而越來越大,這一件事情,雖然張揚的父親做得有些過,但夏幽蘭懂在那個位置上面要考慮的事情,以及這件事情發生的根源所在。
就在昨天,夏幽蘭還和張揚的父親通過電話!
夏幽蘭仍記得。
“秦家會得到報復,你應該知道,一個女人在兒子被逼躲難之後腦中那根緊繃的弦,她這麼做我並不反對,也沒資格反對,因爲她是張揚的媽!但我兒子……肯定看不慣這種做法,那臭小子跟他老子年輕時有一點像,不過,如果那臭小子要怪的話,就讓他怪我這個當爹的吧。”這是張揚父親昨天說的話。
夏幽蘭還是沒有說,沒有說出事情的真相,的確,張揚的母親如今已經像是杯弓蛇影,張揚身上哪怕出一點的事情,張揚的母親必然會插手,生怕自己的這個兒子再次出什麼事情,而這些事情,張揚最終都會怪罪在他父親的頭上。
男人有些時候要承擔一些不屬於他的怨言。
這句話,夏幽蘭在國外大學時進修心理學的書籍上見過,但這一刻,夏幽蘭才真正懂得,親身經歷永遠比空口白話要來的明白。
“事情已經辦完,什麼時候回燕京?”夏幽蘭轉開話題。
正在吸着煙的張揚動作停止,香菸又被他吐出,回燕京?這件事情張揚以前想過,但是現在……如果現在就回燕京,那方怡怎麼辦?婷婷呢?
張揚陷入了沉默當中,以父親的性格……肯定不會讓自己再跟方怡有什麼瓜葛,但……
張揚苦笑起來,低聲道:“老頭子啊老頭子,我們兩個到底要做對道什麼時候?”
張揚的聲音很輕,哪怕同在房間的夏幽蘭都沒有聽清張揚究竟在說些什麼。
張揚轉頭看向夏幽蘭道:“再等兩天,我有事情要辦。”
“辦事?”夏幽蘭微微皺眉,點頭道:“好。”
張揚又抽了一根菸,直到夏幽蘭離開房間,張揚也沒有說什麼話,疲乏地躺在沙發上,張揚舔了舔嘴角,老頭子在他身邊安排的那幾個人跟蹤他一直都知道,身爲龍魂小隊的隊長,張揚的反偵察能力又怎麼會差?只不過,爲了讓老頭子放心,張揚一直都在控制那些人的跟蹤,什麼時候該被跟蹤什麼時候不該被跟蹤都被張揚掌握在手中,只不過,這一次老頭子做得還是讓張揚有些不是滋味。
正想着,手機震動起來。
張揚望着手機上的短信,是施妃發過來的。
“怎麼沒來?”
張揚摸了摸鼻子,施妃過生日他倒是給忘了,不過他本來就沒打算去,女人太坦白並不好,就彷彿穿衣與脫衣之間的差距一樣,穿衣往往更具有誘惑性。
那樣一個生日聚會,張揚去不去又有什麼意義?他還是不想太融入人羣中的生活,和這樣紙醉金迷的生活相比,張揚倒是有些懷念那段在熱帶叢林讓自己整個藏身於泥漿中,靜靜傾聽大自然聲音的生活了。
“有事,以後吧。”張揚想了想,將這樣一條訊息發送過去。
將手機關機,張揚從沙發上坐了起來,活動着肩膀,自言自語道:“也該見見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