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佳!慢點!”一道女人聲音響了起來。
“媽!你纔多大年紀啊,怎麼走路就跟不上了。”一道如同出谷黃鶯的聲音響起。
“臭丫頭,你要是找一個男朋友,你老媽的腿腳絕對比飛都快。”
“啊?媽,你剛剛說什麼了?我聽不清。我好不容易回老家一趟,你就別再提……啊!”
“怎麼了?怎麼了?”
山腳下,一名身穿運動裝的俏麗女孩與一位農婦站在那裡,母女二人面前的赫然是一個從土裡面坐起來的人,是個男人,男人雙目呆滯,怔怔地看着前方,根本沒有注意到身旁出現了兩個人。
“嚇死我了,是個人啊。”女孩小佳拍了拍胸脯。
“小夥子!小夥子!你怎麼了?”農婦忍不住問道。
男人聽到喊聲,這才轉頭看向這對母女二人,男人怔怔地看着兩個人,開口道:“這裡是……哪兒?”
“這……你不是本地人?”蕭佳問道。
“本地人?”男人歪了歪頭,又把目光轉向了一旁,好像在思考些什麼,突然,男人擡起手捂住了腦袋,咧着嘴道:“好疼!”
“你……”蕭佳看着男人的側臉,不知道爲什麼,第一眼見到面前這個男人的時候,蕭佳就被眼前的男人深深的吸引住了,蕭佳忍不住想要湊上前去,尤其是看到男人痛苦的模樣時。
“你能站起來麼?”農婦問道。
男人的注意力被轉移後,歪着腦袋想了想,雙手摁住地面,狠狠使勁。
“譁!”覆蓋住男子雙腿的泥沙簌簌滑下,男子彷彿彈簧一般,突然站了起來,站起來後,彷彿還有些不適應,男子的身體開始左右搖擺起來,看得蕭佳和農婦心驚肉跳半天后,男子終於穩住了身形,露出了一絲笑容。
“回家去吧,一個人出來多不安全。”蕭佳的母親對着蕭佳擺着手勢,意思是說這個人精神不正常,還是趕緊走的好。
“回家?”男人歪着腦袋想着,呆呆地點了點頭,轉身就走了出去。
“那是山上,你家住山上?”蕭佳連忙提醒道。
男子步伐頓住,站在那裡皺着眉頭,拼命思考家這個字究竟是什麼意思,但大腦卻彷彿不聽使喚了一樣,不管是什麼事情,都根本想不起來。
“這樣吧,你叫什麼名字?我一會幫你報警,找警察來帶你回去。”蕭佳開口道。
“我叫什麼名字?我是誰?……”男子呢喃半天,再次雙手捂住了頭部,頭部劇痛令他渾身都不舒服。
“你失憶了?”蕭佳瞪大了眼睛,失憶這種症狀除了電視劇之外很少出現,她也根本想不到眼前這個男人怎麼會失憶。
這個男人就是張揚,事實上,傳奇組織爲張揚下的毒極其狠毒,通過摧毀大腦幹細胞,來使中毒者經過一段時間邁入死亡,若是尋常人,這麼長時間早就已經死了,張揚唯一比較慶幸的是,他當年做過一次實驗品,也正是那一次,將他全身的潛力都高度激發,所以纔會不致死,而脖頸後的上,更是因爲這一點。
此時的張揚,渾身泥土,看起來狼狽不堪,活脫脫就是一個土人,只不過,臉部的輪廓卻是給人一種異樣的感覺,十分吸引人,剛毅的臉龐經過泥沙的覆蓋後,竟然充滿了一種神秘感,也正是這一點,所以蕭佳纔會不斷的詢問問題,若不是如此,蕭佳肯定會以爲張揚是個精神病,躲得遠遠的了。
看着張揚頭痛欲裂的模樣,蕭佳咬了咬牙,轉頭道:“媽,要不我們先帶他回家看看吧,實在不行就報警。”
“也只能這麼辦了。”蕭佳的母親爲人淳樸,見到張揚痛苦的模樣,一時間也不忍心讓張揚在這大山上轉悠。
……
“水來了,我給他洗吧。”一個小院內,蕭佳的母親拎着剛燒好的熱水道。
蕭佳搖了搖頭,道:“沒事,媽,你忘了,我是護士,照顧人我比你在行,放心吧,我教他自己洗。”
蕭佳將張揚的上衣脫去,張揚身體上的各種傷疤瞬間呈現在了這對母女眼中,蕭佳和她的母親同時瞪大了眼睛,她們何曾見過這樣觸目驚心又猙獰無比的傷疤?一時間,張揚的身份彷彿是謎團一樣籠罩在這對母女的心裡。
“媽,你先回屋吧。”蕭佳開口道。
蕭佳的母親還想要再說些什麼,但看到執拗的蕭佳,她也只有轉身走進了房間裡面,只不過,雖然進了房間,但蕭佳的母親還是透過窗戶望向窗外,眼中充滿憂色。
將手巾擰乾,蕭佳小心翼翼地擦拭着張揚的臉頰,蕭佳明白,一個失去記憶的人,特別像是張揚這樣徹底失憶的人就彷彿是一個孩子,什麼事情都不知道,什麼事情都需要自己去教,蕭佳當然不可能把自己的一輩子都浪費在這麼一個素不相識的人,這一刻的她,心跳已經恢復正常,心中懷揣着的,也只是一個好心人對於一個孩子的幫助。
“洗澡就是要擦洗身子,用手巾。”蕭佳耐心地說道,身爲醫院的護士,她早已經練就了一副好脾氣,加上爲人開朗,蕭佳總是不缺乏朋友,更是不缺乏追求者。
張揚接過了蕭佳遞給自己的手巾,輕輕在胸膛上擦拭了一下,看到胸膛上的泥土被擦掉後,張揚雙眼中充滿了好奇,竟然是喜歡上了這個“遊戲”。
蕭佳默默嘆了口氣。
“蕭佳!”院子外面,一道聲音突然響起。
聽到聲音後,蕭佳臉色一變,而一直呆在房間中的蕭佳母親更是急匆匆走了出來,開口道:“完了,他們竟然在這個時候來了。”
“沒事的,媽,沒事的。”蕭佳搖了搖頭,牙關緊咬,“要不是我回來,你一個人更加危險,這幫人根本就沒有人性。”
“哎!”蕭佳母親重重嘆了口氣。
而張揚,此時仍然玩得不亦樂乎。
從院外走進來五名壯漢,其中還有一兩人上身,前挺的肚皮,脖子上掛着的金鍊子以及肩膀上的紋身,無一不在展露這幫人的流氓習氣。
“怎麼?你那個死鬼老爸欠的帳想賴一輩子?”領頭的肥胖男子眯起眼睛看着蕭佳,質問着,同時,歪了歪腦袋,看向在蕭佳與蕭佳母親身後擦身子的張揚,露出輕蔑笑容。
“找個體格不錯的,就想賴賬?怎麼着?要動手?”男人對於張揚身上的肌肉也有些畏懼,只不過,仗着自己人多,他怎麼也不會怕張揚一個人和這對母女的。
蕭佳的臉色已經有些發白,道:“欠你賬的是他,他已經與我們家沒有絲毫的瓜葛了,你想要賬,就去找他啊!是他賭,又不是我們賭!”
蕭佳的聲音越來越憤怒。
“不管怎麼說,他也是你的老子!”男人同樣吼了起來。
這幫突然出現的人的身份已經顯而易見,他們就是在附近鎮上開地下賭場的,而能開地下賭場的人,社會上“交友廣闊”,身邊經常會聚集一些流氓習氣嚴重的人,若不是蕭佳的父親好賭成性,又怎麼會惹上這麼一幫人,更不會爲自己的妻女留下這樣的危險。
蕭佳的父親在賭場上面欠下了一屁股外債,爲了能夠繼續賭博來翻本,更是不惜用房子做抵押,借了一大筆錢,只不過,在又一次的一敗塗地後,蕭佳的父親彷彿人間蒸發了一般,消失無蹤,留下妻女時常面對討債的這幫人,好好的一個家因爲賭博,已經有些七零八落。
之前,來討債的都是兩三個,而附近的村民們也會來幫助蕭佳的母親來嚇跑這些混混,只不過,這一次的陣仗明顯不小,而且事先根本沒人知道他們來到了這裡,就算想通知村民們也根本來不及了。
“不還錢,就把房子給我交出來,不然今天就別想了事!”領頭人哼了一聲,直接走到一旁,蹲下操起了一塊板磚,擡起頭看着蕭佳母女二人,笑道:“怎麼?還杵在那裡?難道等着老子動手你們才肯讓出這房子?”
“這房子根本就不值什麼錢,真想不通,你們竟然會因爲這一個房子,借他那麼多錢。”蕭佳被氣得笑了起來。
領頭人心中顯然也有着一股火,經過蕭佳這麼一引,更是火上澆油,一股無名怒火蹭的就竄到了頭頂,他怒視着蕭佳,陰狠地笑着:“房子雖然不值錢,不過你爹倒是生了個好女兒,就這模樣,哼!”
說着,領頭人大步走向了蕭佳。
蕭佳步步後退,領頭人步步緊逼,在領頭人的眼中,蕭佳彷彿已經是他口中的食物一般,恨不得立刻就將蕭佳整個都吞到肚子裡面。
“砰”蕭佳撞在了木桶上,領頭人連忙上前一步,一把揪住了蕭佳的頭髮,同時,將手中的板磚直接扔了出去,沒有絲毫的猶豫,乾脆利落,動作一氣呵成。
“哐!”的一聲巨響,板磚從張揚的眼前飛過,直接砸碎了窗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