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易心中壓抑的憤怒和殺機在出擊的那一刻徹底爆發,戰意高昂,殺伐果決,破天戟與邪刃配合出擊,幾乎沒有任何的保留,只求將挾持宋紫衣的慧悟滅殺,無論是攻擊的凌厲程度,還是戰機的把握,都已經是妙到巔豪,讓慧悟避無可避,只能眼睜睜的看着銳利的刀鋒一寸一寸逼近,猶如死神的鐮刀,即將收割她的性命。
可是那一句輕飄飄的‘住手’卻是硬生生將吳易的攻擊節奏給打亂了,凌厲的殺意在那一瞬間消失的蕩然無存,神識禁錮也被震散,僅僅是那一瞬間的遲疑,慧悟已經反應過來,趕緊拋下宋紫衣,急速飛退,跳出了吳易的神識禁錮範圍,與一名白衣女子並肩而立,眼神之中的驚恐尚未消散,可見剛剛那一剎那,對她而言,也是驚心動魄,終身難忘。
“好熟悉的氣息,難道她也修煉了天道元力,可是又有許多的不同,竟然能影響心神,太逆天了吧!”吳易將宋紫衣護在自己身後,一邊用天道元力替她修復傷勢,一邊打量突然出現的掌教慧靜,在心中暗自感慨,正是因爲剛剛那一剎那的遲疑,才讓慧悟有了逃生的機會,這種情況他還是第一次遇到,感覺這個白衣女子高深莫測,難以捉摸。
武道修真,元力積累,更多的是一種力量上的增長,剛開始可以斷碑裂石,到最後可以移山填海,歸根結底,還是力量的不斷提升。
然而除了元力之外,最難以捉摸,浩渺難測的就是神識之力,虛無縹緲,非常難以控制,而像惠真這樣,僅僅是一句輕叱,就能影響到吳易的心神,要是在勢均力敵的對戰之中,片刻的猶豫足以喪命,真正的殺人於無形,已經是非常恐怖了,。
《噬魂絕》中曾有記載,神識之力修煉到極致,僅僅是一個眼神,就能震碎修士的神識之海,剛開始吳易還有些不信,功法心術,到最後總有些誇大其詞,因爲常人難以企及,很難評判其真僞,直到這一刻,他才意識到,事實真的是這樣,領悟到有些的神識之力,不過是一個開端,要想真正的明悟神識之力的本源,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輕紗飄舞,曼妙多姿,白衣女子凌空而立,神情平靜而淡然,似乎眼前發生的一切,並不能影響她的心緒,渾身上下充滿了一股靈動的仙氣,尤其是那雙明亮的眼眸,澄澈清明,沒有絲毫的雜質,跟冷傲霜一模一樣,完全不被紅塵俗世所侵擾,猶如盛開在天山之巔的雪蓮花,孤芳自賞,卻自在恬淡。
冷傲霜自幼生長在天璇峰,從未跟外界接觸,對於人心的陰暗叵測,爾虞我詐,完全不瞭解,能夠保持這份單純,到也在情理之中,可是這名白衣女子身爲天璇峰掌教,修爲更是突破了凝神境,還能夠保持這份純淨和透徹,實在是很難得,她就那麼隨隨便便的站在那裡,吳易似乎感覺看到了供奉在天元宗議事大殿的那副畫像,兩者之間的氣質是如此的接近,似乎已經快要達到明悟三重了。
慧悟雙手握拳,俯身參拜,同時開口說道:“拜見掌教,天璇宗遭逢打劫,幸好你及時出關,總算可以力挽狂瀾,化解風波了,這小子也不知是受何人指使,幾次三番上門挑釁,重傷惠真、慧悟,侵擾先祖亡靈,還蠱惑霜兒跟他一起叛亂,與全宗對抗,實在是罪無可恕,我身爲大師姐,又兼任掌教之職,不得不聚集全宗弟子,佈下北斗絕殺陣,還是未能將其降服,甚至差點遭他毒手,是我修爲不濟,丟了天璇宗的顏面,請掌教恕罪!”
寥寥數語,不僅把吳易說的十惡不赦,理當誅滅,還順帶着表了一下自己的功勞,這幾句場面話說的可謂是滴水不漏,非常的到位,可惜慧靜好像一句也沒有聽進去,一雙眼睛牢牢鎖定在吳易身上,表情有些怪異,似乎想到了什麼,卻又不敢相信,竟然沒有做出任何的反應。
“師父在上,都是徒兒的錯,徒兒不肖,給宗門帶來如此大的禍亂,徒兒聽憑師父發落。”冷傲霜被慧靜這個表情嚇到了,‘噗通’一聲跪倒在地,聲音帶着哭腔,眼淚更是像斷了線的珠子一般撲簌掉落。
吳易一把將冷傲霜拉起來,仰頭說道:“霜兒妹子,起來,你有什麼錯?不過是邀請我到天璇宗來做客,這難道就成了十惡不赦的大罪?分明是這些老尼姑迂腐頑固,獨自臆斷,早該有人讓她們清醒清醒了,我就算是搭上這條命,也絕不會有半句怨言。”
“狂妄小子,在掌教面前還敢如此放肆,真是活得不耐煩了嗎?還不快快跪下受死,以求留個全屍,否則定讓你碎屍萬段,死無葬身之地。”惠真的親傳弟子躲在人羣之中,繼續添油加火,她的師父已經被燒的面目全非,自己也是面上無光,只有趁機滅掉吳易,才能出這口惡氣。
“哼……老子連天都不跪,豈會跪一個女人?要殺要剮,悉聽尊便,小爺奉陪到底!”吳易元力流轉,再次做好了戰鬥的準備,這個慧靜修爲深不可測,根本沒有把握,這個時候氣勢格外重要,否則還沒開戰,就已經是一敗塗地,一點機會都沒有了。
天璇宗弟子全都擡起了頭,期盼着剛剛出關的慧靜能一振天璇宗的威風,將這個煞星就地鎮壓,爲全宗出一口惡氣,然而慧靜在凝神思索了片刻之後,突然開口說道:“這位公子,我心裡有諸多疑惑,可否至先祖靈位前一敘?”
語氣依舊是淡雅柔和,沒有任何的威脅、警告,甚至帶了幾分商量的語氣,這下可是讓整個天璇宗弟子都傻了眼,尤其是離得最近的慧悟,半天合不攏嘴,臉頰火辣辣的生疼,好像跟剛剛的惠真一樣,被人當衆甩了兩計耳光,顏面盡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