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家不是煉器世家,但與寒家世代交好,歷經數千年的傳承,也積累的驚人的財富,擁有一座完全獨立的城池,巨石堆砌的圍牆高過三十米,堅不可摧,更有禁制大陣守護,任何未經姬家允許的風吹草動都會及時反饋,安全性非常高,在修真界也算的上是大戶人家了。
“當……當……當……當……”
蒼涼的鐘聲在遼闊的城內迴盪,傳遞到了每一處細微的角落,城內生活的凡人都關門閉戶,這是姬家的緊急訊號,一旦鐘聲敲響,肯定有大事發生,近百道身影沖天飛起,劃出一道道絢麗的光芒,迅速朝城中心聚集,浩蕩的元力鼓舞,掀起陣陣旋風,氣氛一下子變得緊張起來。
正午十分,陽光明亮到有些刺眼,姬府正中的議事大殿之內,姬德厚的火氣要比蒼穹之上的驕陽還要旺盛三分,看到自己的親弟弟被揍成這個熊樣,氣的快要發狂了,一羣蜷縮於姬家腳下的螻蟻居然敢犯上作亂,簡直就是對姬家權威的挑戰,還只聽了個大概,就下達了緊急召喚令,準備將這羣雜役徹底斬滅。
“太不可思議了,居然敢對姬家管事下手,難道他們個個都得了失心瘋?”
“不是瘋了就是作死,這羣卑微的爬蟲活的不耐煩了,迫不及待要去見閻王嗎?”
“這口氣要是嚥下了,以後姬家的臉面該往哪擱啊!必須將他們開膛破肚,挫骨揚灰,用他們的鮮血來洗耍姬家的恥辱。”
……
這個爆炸性的消息傳到姬家弟子的耳中之後,掀起了軒然大波,紛紛摩拳擦掌,要替姬榮陽討一個公道,挽回姬家的顏面。
大殿之下聚集了姬家所有的內門弟子,其中衝神境之上的修士有將近一百人,化血境以上修士三百多人,化血境以下也還有五百多人,他們實力太低,還沒有資格踏足這座大殿,全都在外圍待命,這樣的實力已經足以媲美一個小型宗門了。
姬德厚走出大殿,看着黑壓壓的人羣,滿意的點了點頭,朗聲說道:“今天召集大家的原因,想必你們已經知道了,黑金礦山的雜役聚衆造反,重傷了姬家的大管事,據說他們還提出了三個條件,要是我們不答應,他們就會一直罷工,這種亙古未有的奇事居然發生在我們姬家,奇恥大辱,奇恥大辱啊!他們不是要跟我們講規矩嗎?那就讓他們知道什麼纔是我們姬家的規矩!”
“血洗黑金礦山,讓他們付出血的的代價!”
“家主,您就下命令吧!我們早就迫不及待了。”
黑金礦山的雜役,實力最高的也不過是化血境,連個衝神境的修士都沒有,這樣的任務自然是個個爭先恐後,生怕被別人搶了頭功。
“好,出發,把他們的人頭帶回來,我要看看究竟是誰吃了熊心豹子膽!”姬德厚下達了絕殺令,他的名字了雖然有着‘德厚’二字,但是他的骨子裡流淌的卻是嗜血和殘酷的本性,隨着他的一聲令下,早就按捺不住的衆人紛紛沖天飛起,就要向黑金礦山發起衝擊。
“慢着,都給我老實呆着!”浩蕩的音浪席捲而來,清晰的傳遞到了每個人的耳朵裡,兩道黑影一前一後電射而至,正是得到消息以後匆忙趕來的姬玄明和姬元亮。
姬玄明修爲深厚,處事老道,打理姬家事務已有十數年,如今又要成爲寒家的乘龍快婿,煉器世家的接班人,其影響力比他老爹還要強盛幾分,此時一聲暴喝,沒有一個人敢反駁,全都老老實實的降落回了地面,等待他的下一步指示。
“明兒,你怎麼回來了?爲什麼要把他們攔下來,難道還要留那羣雜碎一條活路嗎?”姬德厚又驚又喜,滿臉遲疑的問道。
“爹,這件事情沒那麼簡單,必須從長計議,姬家弟子聽命,全都各歸各位,不要議論此事,妄加評斷者家法處置!”姬玄明沒有多說,而是轉身對姬家弟子下了嚴令,他雖然不是正式的家主,但這命令卻是比家主還要有威懾力,很快黑壓壓的人羣逐漸散去,只留下了他們三父子。
姬德厚怒氣衝衝的坐在椅子上,旁邊是剛剛清醒過來的姬榮陽,直到此時他才知道,自己滿嘴的牙齒已經被吳易的拳頭給打沒了,臉頰高高腫起,已經不成人形,心中更是怒火淤積,連吐了幾大口鮮血,才能給成長呼吸,作爲姬家的核心人物,從來沒遭遇過如此嚴重的挫折。
“大哥,我早就跟你說過,那個來自華夏的小子不能留,你偏不聽,現在三伯和我都遭了殃,早晚也會輪到你和爹的頭上。”姬元亮一副事後諸葛的樣子,不知怎麼的,見着自己的親叔伯被揍成這個熊樣,他的心裡莫名其妙多了一種平衡感,因爲這樣就能證明的確是吳易不好對付,而不是他自己實力低弱了。
“啪……”姬德厚憋了一肚子火,正愁沒地方發,偏偏這小子把臉伸了上來,聽到這麼大逆不道的話,直接一巴掌呼了過去,怒聲喝道:“你小子也會來張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有你這麼詛咒你老爹的嗎?”
其實他心裡不痛快的是姬玄明剛剛的舉動,只是對這個大兒子,心裡已經有了幾分畏懼,別說是動手,就連質問也有些不敢,一腔怒火全撒在了倒黴的姬元亮頭上,只可憐姬元亮被打的眼冒金星,卻沒處說理,只能忿忿的站到了牆角,臉上多了五道鮮紅的指印。
“玄明,三伯知道你做事從來都是深謀遠慮,但今天我吃了這麼大的虧,你不允許大哥爲我報仇,到底是什麼意思,難道我們姬家連一羣雜役都惹不起了嗎?”姬榮陽滿嘴漏風,說話都有些不利索了,滿肚子的委屈,差點就要掉眼淚了。
姬玄明端坐於太師椅上,眉頭微蹙,緩緩說道:“三伯,你想過沒有,其實今天的事情,跟那羣雜役能有多大的關係,壞就壞在領頭的那個吳易,就是他有些不好下手啊!”
“不就是一個化血境的修士嗎?我也就是一時大意,被他給暗算了,下次再讓我跟他交手,倒下去的一定是他,誰能想到一個化血境的修士,居然開闢了神識之海,還學會了神識攻擊呢?”姬榮陽此刻回想起來,懊悔不已,要是一開始就不給吳易表現的機會,也不至於落到現在這個下場。
“三伯說得對,他就算是再逆天,也終究只是個化血境的修士,無法跟姬家對抗,但你應該知道,他是小雪帶回來的人,已經在老爺子面前露過面了,兩人交情甚篤,一旦我們出手滅了吳易,肯定會跟寒家大小姐徹底鬧翻,大小姐在老爺子心中的地位大家都清楚,眼看着婚期將近,我可不想在這個關鍵時刻出什麼變故。”姬玄明解釋道。
寒雪對吳易的依賴,姬玄明看的一清二楚,在他的心裡早就想除掉吳易,但他一直隱忍剋制,就是不想跟寒雪把關係弄僵,寒冶子對寒雪極爲寵溺,一旦寒雪堅決反對,煮熟的鴨子很可能要飛,那損失可就太大了。
姬德厚與姬玄明爲了謀求寒家的煉器秘術,已經精心籌劃的幾十年,此刻聽到其中的緣由,一下子冷靜了下來,沉聲說道:“我說這小子敢把天捅破了,原來背後有那個小丫頭撐腰,如此看來,那這件事情必須要從長計議才行,萬萬不可因小失大。”
“化一宗訂購的靈器已經快要到交貨時間了,老爺子日夜閉關趕製,事關煉器世家的名譽和聲望,黑金礦山這邊的事情必須要儘快平息,關鍵時刻不能掉鏈子,要是讓老爺子覺得我的能力不足以處理日常事務,幾年的心血就白費了。”姬玄明背靠座椅,心中已經有了決議。
姬榮陽聽到這裡,心都涼了半截,一想到自己被打的像個豬頭,還要裝的跟個沒事兒人一樣回到礦洞,真是覺得無地自容,氣憤的說道:“你們爲了家族大業,忍氣吞聲,我也就不說什麼了,但是我跟那小子的恩怨,絕不可能就此罷休,就算寒家怪罪下來,也不過是私人恩怨,與家族無關,要殺要剮,聽憑寒冶子發落就是了。”
士可殺,不可辱,姬榮陽如果不能除去吳易,心裡會留下永遠的陰影,以後別說在修煉中想要有所寸進,都會難於登天,就連日常打坐調息,也很有可能遭受心魔反噬,走火入魔,所以他必須要跟吳易做一個了斷。
“三伯不必說這種氣話,那小子不知天高地厚,以爲能玩弄姬家於股掌之上,我現在不過是以退爲進,暫時讓他囂張幾天又有何妨?您和老弟受的恥辱,我一定會連本帶利的討回來,這一點你們可以放心,時機很快就要成熟了。”姬玄明眼神一冷,凌厲的殺機毫不隱藏的展露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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