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清冷卻夾雜戲謔的聲音陡然傳來,“呵!二哥這是怕我獨自毀容太寂寞,所以特地陪我做伴的麼?”
清爽的味道,夾雜着淡淡的竹香,沁人心脾。這是慕容秋雨所熟悉的味道,就連那結實有力的臂彎,也是她所熟悉的!
至於對方戲謔開口說的話語,雖是對黎墨所言,但卻小小的愉悅了慕容秋雨的心情。
她偏頭,看向不知何時走到自己身旁的男人。他今日依舊戴着常年不變的銀色面具,隱於面具下的冷眸在對上她的雙眼時,緩和許多,大有飛揚起來的架勢。
而與黎戩截然不同的,則是對面黎墨滿臉的怒意。
他低聲斥道:“醜雜碎,別把你跟本王作對比,你不配!”
聞言,慕容秋雨和黎戩雙雙看向黎墨。
卻見對方眼底染着兩抹嗜血的猩紅色,那模樣兒,就好像看到了挖他祖墳的勁敵。
事實上,慕容秋雨和黎戩對黎墨的所作所爲,遠比挖了他祖墳還要令他憤怒。
黎戩之前將黎墨的飛鷹堡盡數私吞,而慕容秋雨則將他背叛的徹底,出手就重傷了他,還毀了他引以爲傲的半邊俊顏,令他直到現在出門還要紗布遮臉。
“七爺,我們快些上馬車吧!這亂咬人的狗,理睬他做什麼?”慕容秋雨伸手,主動挽住黎戩的手腕,淺笑着開口。
黎戩聽到慕容秋雨這話,薄脣彎起好看的弧度,“愛妃此言甚是有理,都說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這狗男渣女,人間絕配,我們還是不要打擾他們的好!”
夫妻二人對黎墨和慕容馨兒一陣譏諷後,雙雙相攜離去,徒留下黎墨和慕容馨兒頓在原地,一個兩個氣的漲紅了臉。
寒冬臘月,冰天雪地,馬車內雖有暖爐,卻依舊格外冷冽。
黎戩將棉被裹在自己和慕容秋雨的身上,姿勢曖-昧的緊密相擁在一起。慕容秋雨習慣了黎戩各種無恥舉動,任由他胡鬧。
不得不讚嘆一句,兩個人這樣緊密相偎的確是暖和多了。
“有心事?”黎戩看出慕容秋雨心不在焉的樣子,就湊近她低聲詢問。
慕容秋雨搖搖頭,卻又點了點頭。
“自相矛盾!到底有沒有?”黎戩伸手颳了一下慕容秋雨的鼻尖兒,像極了熱戀中的男女在寵溺自己的愛人。
慕容秋雨不甘示弱的伸手,朝黎戩下巴捏了一把,算是‘禮尚往來’。
末了,才低聲解釋道:“算是有,也不算是有。我只是在納悶兒,那個李湘雲在搞什麼鬼。剛剛你看到了沒?她似乎是有目地的在針對慕容馨兒。”
只不過,對方爲什麼針對慕容馨兒,原因何在,慕容秋雨卻怎麼也想不通。
黎戩不以爲意的分析道:“也許,那女人痛恨慕容馨兒是太子黎睿的女人。畢竟,太子黎睿是名義上害死黎燁的罪魁禍首啊!”
“我覺得不像是那麼簡單!剛剛你沒有注意到嗎?那個李湘雲抱着小世子離開前,看着慕容馨兒的目光特別詭異。就好像……就好像……”慕容秋雨糾結的皺眉。
就好像什麼,她怎麼也形容不上來那種感覺了。
黎戩被慕容秋雨糾結的模樣兒愉悅到,雙臂收緊,將她朝自己懷中摟了又摟。
“好了,別想那麼多。去龍延寺路途不遠,卻也不近。我們還是做點兒有意義的事情比較好!”黎戩說話間,一隻大手已經隔着衣服覆上慕容秋雨的胸前。
慕容秋雨嘴角一抽,狠狠的拍開黎戩的狼爪子,“別胡鬧!今天是要去寺廟裡上香吃齋的,你這樣是對菩薩大不敬。”
黎戩歪頭思考一番,似乎很認同慕容秋雨這番說辭。
他鄭重點頭應道:“好吧!愛妃說的有道理,那咱們不那樣了,咱們這樣。”
“這樣?這樣是哪樣?”慕容秋雨狐疑的看向黎戩。什麼這樣那樣的,她都懵了好嗎?
下一瞬,黎戩傾身湊過來,用實際行動回答慕容秋雨的問題。他薄脣攫住她的雙脣,密不透風!
“……”慕容秋雨額頭滑下三根黑線。
所以,親吻難道就不算是對菩薩大不敬了嗎?這個……無恥的男銀!
龍延寺作爲皇家寺院,平日有皇家侍衛鎮守,並非閒雜人等可以隨意進出的。
黎皇一行人來到龍延寺時,已經臨近晌午時分。大家淨手漱口,爲監齋菩薩上香跪拜,低聲唸佛經。
直至正午時分,衆人才離開供奉監齋菩薩的佛堂,各自回了一早就安排好的廂房用齋飯。
吃過午膳後,寺院內的高僧會繼續去監齋菩薩的佛堂唸經,黎皇等人則是隨緣。
衆人之中,有的去了供奉送子觀音的佛堂內燒香跪拜,乞求能一朝得男。有的去了供奉月老的佛堂,乞求能讓兒女有個好姻緣。還有的去了觀世音菩薩的佛堂內,懇求大慈大悲的觀世音菩薩保佑家中和睦,官運亨通。
慕容秋雨前世並不信鬼神論,但是歷經重生後,她不能全身心的相信,卻也莫名的對菩薩興起尊敬之感。當然,也就僅僅只是尊敬而已,再無其它!
此時,慕容秋雨站在佛堂外,遠遠的看到黎墨挽着慕容馨兒的手,雙雙步入供奉送子觀音像的佛堂內。
她脣角勾起嘲諷的笑意,自從她正面與黎墨撕破臉以後,這對狗男女是越來越恩愛了呀!瞧瞧,還有心思去拜送子觀音,這是想要生娃娃的節奏嗎?
可是怎麼辦呢?莫說黎墨和慕容馨兒拜的是送子觀音像,就算拜的是送子觀音本人,有她慕容秋雨在,也絕對不會成全這對狗男女!
“愛妃站在這裡看了又看,莫非是想進去拜一拜送子觀音,讓她送我們一雙兒女嗎?”黎戩不知何時走過來,滿臉盪漾笑意的詢問出聲。
慕容秋雨斜眼看着黎戩,覺得這男人真是越來越厚顏無恥。
佛堂內,黎墨與慕容馨兒雙雙跪拜在送子觀音佛像前,虔誠的上香磕頭,祈求送子觀音能讓他們有一個聰明伶俐的孩子。
說起來,黎墨和慕容馨兒年紀都不大,本不該這麼焦急生兒育女的。但是,黎皇膝下這麼些皇子,死的死,走的走,剩下的要麼是沒成婚,要麼是成婚了一直沒誕下皇孫。
軍師雷煞提議,讓黎墨和慕容馨兒早點孕育子嗣,爲皇室開枝散葉。黎墨俊朗,慕容馨兒絕美,他們兩人的孩子定然會長的粉雕玉琢。
黎皇年紀越來越大,對小娃娃很是喜歡。這一點從他對小世子黎逸軒的態度就能明確看出來了!如果黎墨和慕容馨兒不負衆望,能誕下皇孫,那麼黎皇一定會對黎墨改觀的。
三叩九拜後,黎墨和慕容馨兒雙雙起身。
一個小僧走上前,禮貌的恭送二人離開。
“事情辦妥了嗎?”黎墨壓低聲音詢問。
那小僧目視前方,聲音也壓的低低的,“二王爺放心,一切都辦妥了,保證萬無一失!”
黎墨輕點頭,“善後工作要做好,萬萬不能留下任何蛛絲馬跡。”
那小僧‘嗯’了聲,將黎墨和慕容馨兒雙雙送出佛堂。
整個午後,龍延寺內都很平靜。而這平靜的表象下,卻透着讓人不安的詭異。
傍晚,衆人吃過齋飯,紛紛去佛堂誦經唸佛。
唸了整整一個時辰後,才各自回房安歇。因着是在皇家寺院,忌諱男歡女愛,所以諸多夫妻都是分開睡的。
慕容秋雨回到與小蘭、小竹居住的廂房,正準備寬衣入睡,突然門外傳來一陣怪異聲響。
“什麼人?”小蘭和小竹雙雙持劍破門而出,看到一道黑影匆忙逃竄,二人當即追蹤而去。
慕容秋雨皺皺眉頭,並未將突然出現的黑衣人放在心上。她邁步走到門口,正要將門關上。突然,暗處急速飛來一道暗器。
她敏銳靈巧的偏開身子,那暗器自她面門急擦而過,重重的釘在她身後不遠處的木質衣櫃上,發出‘叮’的巨響。
慕容秋雨沒看到躲在暗處的人影兒,只得轉身走到衣櫃前,將暗器上夾帶着的字條兒攤開來看。
只見那字條兒上清楚寫着一行大字——“欲救黎戩,孤身來會!”
慕容秋雨眸光猛的眯緊,單手攥着字條兒,冷冽的朝門外看去。
黑暗中,一個黑衣人從暗處大搖大擺的走出來,對慕容秋雨做了一個挑戰的手勢。
慕容秋雨深呼一口氣,健步如飛的奔出門外。她當然沒有傻傻的朝黑衣人逃竄的方向追去,而是直接目的明確的朝黎戩居住的廂房疾奔而去。
黎戩所居住的廂房門外,幾名七王府的侍衛一臉嚴肅的站崗放哨。
看到慕容秋雨腳步匆匆而來,紛紛行禮問安,“屬下見過王妃!”
“七爺在裡面嗎?”慕容秋雨冷聲詢問,語氣不急不躁。
那幾名侍衛齊齊搖頭,“回王妃話,七爺纔剛離開了!”
聞言,慕容秋雨皺緊眉頭,“颶風,暴雨和驚雷呢?”
那幾名侍衛繼續搖頭,“回王妃話,之前有幾個黑衣人突然行刺王爺,三位大人和王爺都去追兇手了!”
“……”慕容秋雨臉色陡然難看起來。
皇家寺院內竟有刺客膽敢公然行刺黎戩?難道,他真的遭遇不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