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賣友求榮的事情奸商幹起來是心安理得,更何況事關重大,齊雅婷自己的錢也投了進去。
可齊雅婷還沒聽完奸商的話,臉色就變得像遇到人間慘劇一樣悲涼,哽咽着說了句:“趙啓明……,你真不是人!”
“別生氣呀!沒讓你真和他好,要不是咱們現在實在是沒折了,我也不會出這餿主意。”趙啓明看她這表情,有點怕了。齊雅婷對自己怎麼樣他心裡明白,可他還是覺得在這個非常時期,個人感情可以先放在一邊。
齊雅婷咬着嘴脣說道:“你也知道這是餿主意?我問你,如果魏衡喜歡的是胡雪怡,你願意讓她爲了這事去討好魏衡嗎?”
“可是……,可是魏衡喜歡的是你呀!”趙啓明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她,但他非常清楚自己的真實想法,打死也不能讓胡雪怡去呀!
齊雅婷沒理會他的話,心痛的目光像刀子一樣直逼過來:“你只需要回答我:願不願意!?”
趙啓明猶豫了半天也沒開口,齊雅婷就這麼一直注視着他,他最終還是鼓起勇氣嗑嗑巴巴的答道:“這……,可能……不會吧。”
齊雅婷的眼眶頓時紅了,心裡像是被刀子紮了一樣痛苦,一時間胸口堵得說不出話來。過了半晌她才搖了搖頭,憂傷的笑了笑:“我知道不喜歡我,只不過沒想到在你心目中,我只是個可以拿來利用的工具。”
“你不要誤會,我絕對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希望你能幫幫大家,現在也只有你能幫我們了。”趙啓明連說帶筆劃,他只是從生意的角度考慮這件事,卻沒想到齊雅婷的反應居然這麼大。早知道這樣,昨天還不如同意陳法林拿廠子去抵押呢,雖然也有風險,但至少不用如此狼狽。
“你不用說了!……這事我會去辦的,不過我要提醒你,別後悔!”齊雅婷面色蒼白,一字一句地說完最後這句話,轉身走了。
趙啓明知道這次傷到她了,但他覺得自己是問心無愧,因爲他始終認爲齊雅婷只是一位朋友和生意上的合作伙伴。既然如此生意就要歸生意,找到最佳的掙錢途徑正是生意人的本色。
不過這件事還是找機會緩和一下爲好,他不想讓這事成爲自己的心理負擔,畢竟傷到齊雅婷不是自己的本意。
他悶頭回了寢室,剛進門就聽見陳致遠的大嗓門嚷了一句:“你大爺的,我還以爲你捨不得回來了!”
“滾一邊去,正煩着呢!”趙啓明離開了心上人,又因爲籌錢的事得罪了齊雅婷,心情正鬱悶,罵了他一句轉身想爬上chuang鋪。
陳致遠在後面一把拉住了他的後腿,把他從牀架上拉了下來:“你小子是不是讓誰給抽了頓,回來拿我撒氣?是屠教授找你,他說有個人想見你!”
趙啓明沒好氣的問了聲:“是誰?”
“我哪知道,他昨天下午通知說讓你一回來就去見他。”陳致遠擡腿踢了他一腳:“愣個屁呀,還不快去!”
人困馬乏的趙啓明連午飯也沒心情吃,接着去了屠教授家。屠匡正準備午休,一見是趙啓明馬上來了精神:“你這是剛回來吧?”
趙啓明學着乖孩子的樣點了點頭:“是的。剛纔聽致遠說屠老找我,有啥事嗎?”
“市裡有位領導要見你,讓我儘早帶你去,他對你這個小企業家可是很有興趣呀!”屠匡眯着眼睛笑了,他也爲自己能有這樣的學生感到高興。
“市領導找我……?”趙啓明有點摸不頭腦,上海市領導跟自己有啥關係?
屠匡擡手示意他坐下:“噢,這是這樣的,我是經濟發展研究小姐的顧問,這個小組由市委的葛興邦秘書長負責。昨天他來找我,詢問股市最近的情況,我知道你和張先生最近也在炒股票,就把你的情況介紹了一下。他聽了之後一定要見見你……。”
原來,市裡對延中實業近來發生的情況感到有些擔心,中國證券業正處於起步階段,如果剛開市沒多久就要因惡意炒作而被迫停牌,這將會對改革開放產生很大的負面影響。所以葛興邦纔來找屠匡想辦法,而屠匡自己只是嘗試性的買了點股票,對市場具體的情況並不是很瞭解,想到趙啓明近來投資了不少錢在股市,就把他推薦給了葛興邦。
屠教授給趙啓明交了個底,便帶着他去了市委,奸商原本是抱着應付差事的心態跟他去了,可沒想到這次會面給自己帶來了巨大的收穫。從市委出來他直接回了公司,董欣準備懷聖堂公司的相關材料,向中國銀行申請貸款。董欣按照趙啓明的吩咐,第二天就把材料交到了信貸部一位姓陳的科長手裡,對方客氣的態度讓她渾身不自在。
一週之後,申請的貸款到賬了,一共是六百萬人民幣,得到會計的通知,張廷驚訝得幾乎昏倒。
幾百萬的貸款就這麼輕輕鬆鬆地辦下來了,雖說九十年代初貸款並不難辦,但像他們公司這種條件,連申請到發放只用了一星期的時間,這讓誰聽了都覺得難以置信。
張廷爲此親自去了趟學校,抓住奸商嚴刑逼供,故弄玄虛的趙啓明這才把情況說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