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啓明看着滿臉驚詫的楊君筱,笑着說道:“楊叔叔要是不信,等您病好了,我帶您去郵市轉轉……”說話間,他身上的尋呼機震動了起來,趙啓明看了看號碼,是上海的長途電話。
“上海那邊的合夥人有消息來,我去打個電話……”說完他轉身跑了,留下目瞪口呆的楊君筱一個人躺在病牀上,這小傢伙真是古靈精怪,錢真有他說的有這麼好掙?
連續幾天的情況完全超出了趙啓明這幫傢伙的預料,上海市場對收購郵品的敏感程度比受了驚的兔子竄得還要快。儘管劉光偉和張成誠完全是按照趙啓明的意見執行的,可第三天《蘭花》的市價就開始大幅上揚,整盒從原來的1650塊漲到了2200塊,單枚的價格也便宜不了多少。
而且隨着進入市場的人越來越多,炒票的行家也是各顯神通,小票、小型張、首日封、郵資明信片等都有人炒作,火爆的行市愈演愈烈。大家都急着賺錢,只要見什麼品種的價格開始上浮,立馬一窩蜂的涌上去,管他是什麼東西一概搶得精光,有如一羣飢餓的狼似的逮啥咬啥。而高價位的品種一旦開始放量,所有人又跟着往外拋,整個郵市緊接着又是亂哄哄的雞飛狗跳。
當然,這裡是比較誇張的說法,不過當時的情況確實與此差不了多少,從未有過的暴利讓郵市裡所有的人都變得瘋狂起來,吃進的、賣出的,個個都紅着眼到處鑽來鑽去。
“價格漲的太快了,這樣收下去不是辦法,小趙你怎麼看?”劉光偉在電話那邊顯得有點急燥,價格如果在短期內翻得太厲害,投入成本將會增大很多。而且收購的價格一旦失去優勢,最後在出手的關鍵時刻很可能會出問題,要是遇上市場承受不住提前崩盤,肯定是血本無歸。
趙啓明也覺得很意外,這才幾天哪!場裡的那幫人就這麼迫不急待的跟上來了?他皺着眉頭問道:“胖叔那邊有消息嗎?”
“剛纔通了電話,李哥這幾天在河南,目前那邊的價格漲得不是很快,算下來均價17塊,但整合量的不是很多,目前他手裡只收到了4500枚。”劉光偉答道。
聽到這個消息,趙啓明心裡稍稍舒服了一點,他想了想答道:“看來咱們的計劃要變。劉哥你不要在呆在上海了,馬上就動身去湖南、湖北、江西,先拿中型城市開刀,咱們從外盤下手,但願還來得及。讓張志誠繼續在上海收購,咱們每天通兩次話,隨時向他了解上海的價位。這星期六我去上海替他兩天,到時候讓他也出去收票。”
“好的。咱們就這麼定了。”劉光偉放下了電話,也放下了心裡的那塊石頭。
趙啓明馬上又打了李胖子的尋呼機,好在這時候雖然用這東西的人不多,但尋呼網絡已經建立起來了,聯繫還是比較方便的。
幾分鐘後,李胖子喘着粗氣的聲音在電話那邊響了起來:“我說你們這兩個傢伙是不是真想要我的命?纔想吃口安穩飯,你小子又來騷擾我!”
趙啓明笑道:“嘿嘿!吃飯哪比得上掙錢要緊呀!上海的事你聽說了吧?”此刻的他,明顯感受到了市場變化帶來的壓力,不過這正是他所要的,太平淡的過程對於趙啓明來說,反倒降低了掙錢所帶來的快感。
“聽說了,怎麼着?你又想把我往哪趕?”李胖子這句話還是比較有遠見的。
“想讓您老人家別回安徽了,江蘇也不用去,沿着河南一線北上陝西、甘肅、寧夏……”趙啓明終於露出了狐狸尾巴。
李胖子一聽盡是些偏遠窮省,想也不想就問道:“你小子哪來這麼多餿主意!那麼遠也要讓我跑?安徽、江蘇爲什麼不去了?”
趙啓明知道他還沒反應過來,解釋道:“皖、蘇、浙這三個省離上海太近,價格一有變動風聲馬上就會傳過去,對咱們收購沒好處,您老前輩不會連這點都要我提醒吧?”
李胖子哼嘰了幾句,衝着錢的面子上,他還能說什麼呢?
事實證明,在這個具有戰略意義的指示下,趙啓明再一次把大家帶上了穩賺不賠的道路。他每一次的策略,都讓幾個合夥人在細想之後感到非常得佩服,這也是他們願意跟着這個中學生一起撈錢的重要原因之一,要不然憑這幾個老江湖的爲人,早把趙啓明扔一邊撒尿和泥玩去了。
《蘭花》這個品種在趙啓明的心理價位是55塊一枚,雖然目前的22塊離這個價錢還比較遠,但衝着眼下的形勢,如果再傻呆在上海跟着收下去的話,只怕不用一星期就能促使市場突破這個價。
可一星期之內,在上海市場能收上來的量絕對不超過五萬枚,而且價位還會迅速升高,沒量哪來的錢掙。要玩就玩別人還沒注意到的,等大家回頭全明白過來,就什麼都晚了。外盤市場雖然量散,但是彙集在一起就很可觀了,而且對上海這個大盤的影響不會有多大。
外盤市場的價格永遠是跟着大盤的變化而變化的,趙啓明通過《蘭花》的經驗,在最短時間內找出了這個鐵打的規律。
布屬完畢的趙啓明覺得這件事有必要讓陳法林知道,人家是投了大錢的,生意進程中出現預料之外的問題,總是要去說明一下,免得萬一翻船賠本,到時候不好跟人交待。想到這他打了個電話給陳法林,約好下午放學後談一談近來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