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啓明把張廷、張志誠等人送到了合肥機場,臨行前請吳偉良幫個忙,讓他給自己的老同學胡傳兵在香港找一家酒店學習管理業務。這對吳偉良來說根本算不上回事,滿口答應下來。
胡傳兵對趙啓明的知遇之恩銘記在心,在辦完赴港手續的半個月之後,離開鴻福超市去了香港。他從此成爲奸商集團組成部分的一個鬚根,深深地扎進了工作當中。
過完正月十五元宵節,奸商也準備動身去上海,胡雪怡雖然對他戀戀不捨,但現在兩個人結了婚,心裡終究還是踏實多了。況且上海離這裡並不遠,交通還算便利,想什麼時候見都可以。
只不過在送行的時候,小辣妹還是哭了起來,叮囑齊雅婷要好好照顧奸商,別讓這傢伙在外面搞三搞四沾花惹草。趙啓明發誓自己以後天天打電話回來問安,只要不出差,半個月回來探望她一次……,胡雪怡這才依依不捨地放開了手。
奸商開着車剛離開淮南境內,身上數十處青紫瘀腫頓時就好了,他伸手就把渾身貼的膏藥全扯了下來。那幸福的感覺,就像是砸碎了枷鎖的農奴聽到解放的消息一樣,心裡透亮透亮地美。
他知道齊雅婷不是暴力分子,而且以小妖女的個性,也幹學不來小辣妹的那些套路。只不過到現在爲止,奸商還沒有考慮好安排齊雅婷做什麼,他就是覺得以小妖女的能力,放哪都顯得不太合適。而且自己畢竟是個男人,一個老婆都不在身邊怎麼行呢!
齊雅婷看着美滋滋的奸商,抿着嘴笑了。她有時候也想學學胡雪怡那股子潑辣勁,但總是學不來。別的不說,讓自己下狠手毒打趙啓明一頓,她就下不了手,狠不下那個心。不僅如此,平時小辣妹折磨奸商的時候,她經常還心疼的不行,要是換了別人對趙啓明那樣,齊雅婷早就翻臉了。
沒辦法,一個人一種性格,勉強不來的。不過齊雅婷覺得對付奸商,並不是只有用武力才能解決問題,方法多得很,動手在她眼裡只是下下策。
到了上海,趙啓明把齊雅婷送回家之後馬上去了公司。懷聖堂醫藥公司總部現在搬到了浦東開發區,在那裡租了兩層辦公樓,倉庫設在了郊區上海縣。
陳致遠回來的這幾天一分鐘都沒閒着,連睡覺都在公司裡,流行感冒也一直沒好。整天查閱報表、佈置工作、研究品種、調整銷售政策……,等等一系列業務上的瑣事堆成了山,把這傢伙都快埋起來了。
公司目前在全國大部分地區的省會城市都設有辦事處,經濟發達、業務量大的省份還不止一個。業務員們分散在各地,雖然都安排了辦事處經理,但幾乎每天都有十幾個省市的文件傳真到總公司等待批覆。
要錢開產品推廣會、申請津貼、增招業務員、市場開發調查報告、經理工作總結報告……,總之是數不勝數。
奸商到了公司看到他處理的這些事,才體會到這傢伙爲什麼那麼恨自己調走了姚俊峰。事情確實太多了,原先有姚俊峰和裴斌兩個助手,還可以把這些工作分成幾塊來做,可眼下就他一個人,哪能不忙到起飛?
趙啓明翻了翻一個浙江省辦事處發來的傳真件,內容是爲了在溫州地區的各大醫院推廣應用本公司代理的克林黴素0.3mg針劑,向公司申請兩萬塊召開推廣會的活動費用。
奸商大致看了一遍報告的內容,隨手又把它扔到了桌上:“我說,你幹了這麼多年,怎麼一點長進都沒有?”
陳致遠正專注地看着湖北湘樊製藥廠生產的一個新藥說明書,沒注意他的話:“你說什麼?”
“我說你成天就跟這些亂七八糟的破事打交道?”趙啓明撇着嘴掃了這傢伙一眼,表示出明顯的不屑。
陳致遠火蹭地就上來了:“你大爺的,現在裡裡外外就玩老子一個人,成天累得像條狗,你小子還說這些屁話!”
趙啓明一見自己話說重了,馬上換了副笑臉:“生什麼氣呀!從上大學跑業務開始,藥品這塊你也幹了六七年了,居然連個農民企業家的素質都沒有!你這麼幹,能不累嘛!”
陳致遠終於抓到個發牢騷的機會,扯着嗓子嚷了起來:“別盡說風涼話!你以爲我想這麼幹?業務費用、醫生費用、業務員個人提成……,哪一件事情都沾着一大筆錢。除了貨款,每個月都要有三四千萬流出去。下面的業務員包括省級經理在內,兩年業務幹下來一個個比猴還精,稍不留神就給我找麻煩,不抓緊一點能行嗎?手裡沒有可靠的人,你讓我怎麼辦?”他的嘴像挺機關槍,衝着奸商就是一頓狂掃,恨不得把這傢伙打個稀爛。
奸商的老臉就是防彈鋼板,根本沒當回事:“活是多了點,但你不能總按照咱們幾年前的套路走呀!那時候業務沒開展起來,咱們也是處於摸索階段,事事當然需要親力親爲,可現在情況變了,就不能再這麼幹了。”
“你以爲我不想換種方法呀!可手裡沒人幫我的忙,啥事也撒不開手。……你有什麼好主意?”陳致遠發泄完之後心裡舒服多了,看奸商胸有成竹的樣子就知道他有了新主意。只不過他還沒說出來,陳致遠已經是心服口服了,狗日的確實不一般!到地方纔幾分鐘腦子裡就能想出轍來了。
奸商見這小子焉了,臉上露出了笑容:“二十六省的銷售區,劃成五個大區,安排五個大區經理分別負責各轄區的業務,你管好這五個人就行了,一萬塊以下的費用由他們審批,……或者兩萬以下吧,具體金額你自己感覺。另外成立個產品推广部,專門負責新產品的市場調研和推廣……,別的嘛,我暫時還沒想好,過幾天再說。”
陳致遠聽得一愣,眨了眨眼睛纔回過神來:“分大區?主意是不錯,但人從哪找,要既可靠又有能力才行呀!”
趙啓明“你這傢伙怎麼和符媛一個樣,對誰的能力都信不過,啥事只想着自己親自動手!人當然是從原來這二十六個經理裡面挑,可不可靠你心裡沒數嗎?明天你就通知這些人回公司招開緊急會議,日期定在後天,事先不要告訴他們什麼事,我跟你一起見見這幫猴子。”
奸商從成立蕪湖的鴻福總店就看出了符媛有這個問題。由於可靠的人都留在了香港駐守,她帶來的人雖然工作經驗不錯,但不是自己完全信得過的人。所以在開業之後,符媛這個當老總的成天忙得焦頭爛額也不願意放手,要不是有胡雪怡和齊雅婷這兩個幫手,奸商只怕早就成苦力了。
這種工作作風雖然算得上是一種美德,但是當企業達到一定的規模之後還這麼幹,就顯得有些呆板了,其結果勢必影響到企業的發展。
吃完了晚飯,趙啓明正在公司和陳致遠討論着如何實施這兩項措施,齊雅婷來了,一進辦公室就問了句:“啓明,咱們倆今天住哪呀?雪怡說了,不能讓你離開我的視線範圍。”
趙啓明還真沒想過這個問題,自己這兩年一直在香港,當初爲了籌備資金到香港發展,把上海的房子賣了:“……先找家酒店吧。明天給胖叔打個電話,咱們自己就有房地產公司,還能怕沒住的地方嘛?”
陳致遠看見她眼睛一亮,跟看到救星似的:“齊齊你來得正好,正找不到產品推广部的負責人呢,你來幹吧!”
齊雅婷對他這句話顯得有些莫名其妙:“什麼產品推广部?做業務我可沒這方面的經驗,你還是另請高明吧。”
“你小子想打我老婆的主意?!沒門!”趙啓明不樂意了。
陳致遠笑了:“別說的這麼難聽。我是爲她好,過來工作既可以當你的監護人,又可以爲公司出點力。”
齊雅婷白了這傢伙一眼:“你才需要監護人呢!反正我最近沒啥事,來公司幫幫忙也不錯。只不過我確實沒幹過業務,就怕做的不好。”工作倒還在其次,她更感興趣的是能和趙啓明在一起。
陳致遠見她點了頭,笑得更開心了:“夫妻倆就是不一樣呀!合着夥欺負我這個沒人疼的老實人。得了,我承認錯誤總行了吧。”
事情就這麼定了下來,趙啓明從一堆傳真紙當中挑出一些與市場推廣和產品調查相關的材料,讓齊雅婷先看着,然後接着跟陳致遠聊了起來。
懷聖堂醫藥公司的地區經理會議定在第三天上午9點。這天上午,各地區的負責人都趕到了,趙啓明沒見過這些人,像個內勤一樣坐在總部辦公區一個不太顯眼的位置,看着陸續走進公司的經理們。
這些人從二十多歲到四十來歲,啥樣的都有,有的人陰沉着臉心事重重,有的面無表情目不斜視……。不過多數都是面帶笑容跟同事們打着招呼,一邊走一邊小聲議論着,猜測着公司這次緊急會議的內容。
不過這些人有個共同的特點,不論是什麼地方的人,全是清一色的西裝革履,髮型整齊,只不過有幾個南方過來的多穿了件外套,一進公司就脫了下來。
趙啓明觀察着這些人,根據自己多年來跟人打交道的經驗,判斷他們的能力和品性。從外表看一個人,奸商大致上還是有把握的,不論是誰,只要心有所想,天長日久就會表現在臉上,裝是裝不出來的。
這傢伙打小就喜歡研究人的心理,尤其人們性格和品質當中的一些東西,比如貪小便宜、大方、玩世不恭、誠懇、陰險、暴燥等等。這樣的性情最容易看得出來,只需要接觸幾分鐘,奸商就能夠通過對方的舉止、眼神、語言看出個八九不離十。
所有的人都發現今天的會場有點不一樣,先是多了個女孩子,而且陳致遠破天荒地坐在了首席位置的下首。這讓大家都覺得有點奇怪。
等所有人的都到齊了,趙啓明最後一個走進了會議室,理所當然地坐在了陳致遠平時的位置上。
當年跟着他在銷售二部的那批業務員,因爲各種原因到現在沒剩下幾個了,又因爲他這兩年一直沒過問懷聖堂的事,在場的人有五分之四沒聽說過有他這麼一號人。
“我叫趙啓明。很高興見到大家……!”趙啓明面帶微笑,向衆人做了個自我介紹。
聽到這個名字,不認識他的人一下子明白了過來,這個瘦高的年青人原來就是集團公司的老大!懷聖堂醫藥公司是明遠集團的子公司,趙啓明這個董事長大家都是聽說過的,只不過沒想到他今天會出現在這裡。
陳致遠接着說道:“趙董事長在以後的這段時間裡,會跟我們一起工作。今天把大家召集在一起,首先就是通知這件事……。”隨後,他又宣佈了公司的兩項新的舉措,劃分五大片區和成立市場推广部,並且向大家介紹由齊雅婷擔任推广部經理。
齊雅婷客氣地站起來向大家打了個招呼,這引起了會場一點小小的騷動,這些人看到這位年青貌美氣質出衆的女孩子,連趙啓明的威力都減弱了。難怪,男人本色!
如果這些人要是知道齊雅婷的身份,不知道還敢不敢有非份之想。
陳致遠繼續第三項議程:“……我和趙董事長的意思是,這次挑選大區經理,不以銷售任務完成情況作爲評選的硬性標準,而是採取另一種方式。……先請大家根據個人感覺,各自寫出自己認爲合適的人選。”說着,他讓秘書給所有人發了一張表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