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都已經脫離奴藉了,不再是趙煊的小奴才了,可她依然這麼怕他。真是一朝爲奴後,十年怕主人呢。
“老八,你以後少帶花若男出來玩。”趙煊幽幽地開了口。
“啊?”花似錦聽了,頓生一種想要掀桌的衝動。幹嗎連八王爺帶她出來玩都要干涉。他無非是身爲王爺,身份高貴了一點,又不是她的父母,有什麼資格管她。
“啊,憑什麼啊?”八王爺嘴裡正咀嚼着食物,含糊不清地問。
花似錦支愣着耳朵,是啊,憑什麼呢?
“不憑什麼。”趙煊的作風,簡直就像他的氣場一樣強勢霸道。
八王爺也毫不退讓,“你管我呢,花若男現在已經不是你的奴才,他是個自由人,那麼我帶他出來玩,我情他願的,我觸犯哪條律法了!”
“就是,你管我們呢,我賣身到德王府的賣身契,已經作廢了。我現在就喜歡跟八王爺出來玩又怎麼了?”花似錦咬咬牙,終於爆發出她內心最想說的話。
這變態德王爺真是太過分,憑什麼干涉她的自由。無自由,勿寧死!
一番話爆發之後,花似錦彷彿吐出了鯁喉嚨裡的骨頭,頓時覺得渾身暢快,心曠神怡。
老虎不發威,他當她是病貓啊。他令堂的,她一直忍着他,已經忍了很久了。
忍無可忍,不需再忍!
她暢快了,然後她看了看身邊的趙煊和八王爺。
趙煊一臉頗是驚訝的樣子,他伸出手來摸摸她的額頭,看她是不是發燒了?八王爺則目瞪口呆,嘴巴張得老大,幾乎可以塞下一個雞蛋了,他的驚訝夾雜着無比的讚賞,偷偷地給她豎起了大拇指:好樣的。
花似錦嫌棄地拂開趙煊的手,霍地一聲站起來,臉上略有些不自在,說:“兩位王爺請慢用,我先走了。”說完,她徑自離席而去。
這傢伙氣性還蠻大的嘛。
這是兩位王爺對她此時此刻的行爲,做出的一致評價。
雖然花似錦發作了一下,使得氣氛有些尷尬,但是她並不後悔,因爲她發作了一通後,感覺心情明顯爽歪歪的。
“喂,花若男,你上哪去?”八王爺衝着花似錦的背影嚷嚷,同時起身就要去追。
趙煊卻一把按住了他。用低沉的嗓音說道:“你給我老老實實坐着就好。方纔是我招惹的她,我來解決。”說完,趙煊便已邁步追了出去。
花似錦走出了醉仙酒樓,心裡開始盤算起來,到底是要去住客棧呢,還是要去藥鋪湊和一晚。
她在趙煊跟前發了一通脾氣,趙煊想必惱羞成怒,所以她還是不要回德王府了,得罪了德王府的主人,她再回德王府,豈不是顯得她很沒自尊。
因此她很快就下了決心,她還是去住客棧好了。她記得以前那家坑爹的聚財客棧,被趙煊端掉之後,另易其主,現在的新掌櫃經營有方,聚財客棧已經成爲正規經營的客棧,而且服務很好,據說令人有賓至如歸之感,簡直可以媲美現代的五星級酒店。
不料她還沒有走多遠,便被人拽住了手臂,只聽得趙煊兇巴巴的聲音說:“天黑了,你還敢在外面亂跑!”
有了第一次的發威,花似錦對趙煊也就沒那麼怕了,她不卑不亢地說道:“王爺,屬下想去哪就去哪,屬下有這個權利!”
說完,她想要拽掉他的手,卻發現他的手就像蟹鉗似的,她根本無力擺脫。
“耍什麼脾氣呢?也不看看現在是什麼時候了,街上黑呼呼的,馬上就要宵禁了,你還鬧!你上次被綁架到雲州去,我可是費了很多周折才把你給救出來的。萬一你再被綁架,我看還有誰救你!”
花似錦此時只爲出一口氣,“謝謝,我被綁到雲州城,我沒求你救我呀!”話太快出口,她感覺自己說得有些過了,頓時有些心虛地看向趙煊。
果然趙煊聽後,先是一愣,接着他臉上一黑,拿手指指着她,看起來頗爲生氣,他磨着牙說道:“你這小混賬,這樣沒心沒肺的話,你也說得出口!”
果然,這是要翻臉的節奏了呢。花似錦惆悵地心想,接下來,按照趙煊那冷漠高貴優雅的氣質,按照他那桀驁難馴的性格,他應該感覺太傷自尊,然後怒而拂袖而去吧。
可是,趙煊的身子卻驀地一矮,花似錦正自奇怪他想幹什麼,念頭剛落,她忽然感覺自己雙腳離開了地面,然後她的腦袋朝下地懸掛着。
下一刻,她終於明白過來,她被趙煊扛在了肩頭上。
“啊?”花似錦由於措不及防,完全沒料到他會來這一招,頓時驚叫了起來。“王爺,你要幹什麼,你要扛着我去哪?”
趙煊扛着她,一邊走一邊說道:“你說呢,你這樣糟蹋本王的心意,本王要把你扛去大卸八塊,叫府上的廚娘們分別蒸了煮了燉了煎了炸了,做一頓滿漢全席。”趙煊聲調低沉,語氣陰戾,說得像煞有介事的樣子。
花似錦嚇得心驚膽顫,她從來就沒覺得趙煊是個好人,趙煊馳騁沙場,殺人無數,大概殺個人在他眼裡,就像捏死一隻螞蟻那麼簡單。
所以她確信,趙煊這個睚眥必報的傢伙,如果他發起怒發起狠來,分分鐘都可能把她給大卸八塊,讓廚娘們給她給蒸了煮了燉了煎了炸了。
情況危急,好女不吃眼前虧。
花似錦艱難地仰着頭,立即變換了一副笑臉,“王爺,咱們二人,好歹主僕一場,還是患難之交呢。您大人不計小人過,就別跟我計較了啊。”
趙煊沒有理會她,只是扛着她,一路施展他那高超的輕鬆,一會人家屋頂上飛檐走壁,一會在水池中凌步而過,一會兒又從樹梢上呼嘯而過。
花似錦被顛得七葷八素的,她感覺自己一會兒在屋頂上,一會兒在水池上,一會又在樹梢上,感覺彷彿前世在遊樂園裡坐山車,又刺激,又頭暈目眩得要命。
等趙煊停下來的時候,花似錦已經被他顛得只剩下半條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