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被人侍候慣了的趙煊,居然拿了花似錦的碗,給花似錦盛了一碗魚湯。
花似錦最討厭那個魚腥味了。
趙煊把盛了魚湯的碗放在花似錦面前,特別溫情地看了她一眼,說:“喝吧,養顏的。”
花似錦臉上那表情,活像趙煊賜給了她一碗毒藥似的。小臉快要皺成一團了。“謝謝王爺。屬下、屬下可以不喝嗎?”
唐時駿連忙搶過花似錦手中的碗,對趙煊笑道:“王爺,這碗湯,我替似錦妹喝了。”
“爲什麼?”趙煊一聽他那麼親熱地喊花似錦爲似錦妹,他就心裡煩煩的。
“因爲似錦妹從小不喜歡魚腥味。”唐時駿說,頓時一股優越感油然而生,至少在對花似錦的過去的瞭解這件事上,他比趙煊更有優越感。
趙煊也不理會唐時駿,你愛喝就給你喝。他只是側頭看了一眼花似錦,問花似錦:“你真的不喜歡魚腥味?”
花似錦聞言,忙捂住自己那個趙煊給她盛了魚湯的碗,衝唐時駿嚷嚷道:“誰說我不愛魚腥味的?我太喜歡了!”
唐時駿奇怪地看着她,心裡詫異,難道人的胃口,是說變就變的?
花似錦聞着那豆腐魚頭的腥味,差點兒就要嘔吐,實在受不了那股子腥味兒。
正當她皺着眉,強行嚥下那碗討厭的豆腐魚湯時,趙煊卻一把搶下她的碗,直接扔給正好旁邊的收拾碗筷的小二,他對店小二說:“把這豆腐魚湯端走,重新做個湯端上來。”
“好嘞。”店小二問道,“不知客官想要什麼湯?”
那店小二是個有眼力見的,見趙煊氣度不凡,連忙向他推薦起高價湯來,“本店天山雪蓮湯、燕窩湯、魚翅湯……”
趙煊擺了擺手,“停停停,你們這的魚翅有腥味嗎?”
店小二還沒有回答,花似錦立即反對道:“王爺,我不吃魚翅。”
趙煊看了她一眼,問:“那你想吃點什麼湯?”
“酸菜湯!”花似錦脫口而出地答道。
“那就酸菜湯吧。”趙煊吩咐那個店小二。
店小二很爲難,因爲酸菜湯很低廉,一般都是窮苦人家吃的,貴族達人一般都不吃的。
而且酸菜湯這湯品也賣不起價錢。因此醉仙酒樓的菜單中,壓根就沒有這道菜。
“客官,我們醉仙酒樓沒有這道菜。”店小二賠着笑臉說道。
唐時駿在一旁補充道:“王爺,酸菜湯幾乎成了貧苦人家的代名詞,來醉仙酒樓用餐的客人,非貴即富,誰會點酸菜湯,所以酒樓沒有這道湯品,也是正常的。”
花似錦此時暗地拉了拉趙煊的衣袖,“王爺,沒有就算了,我不喝酸菜湯了。”
趙煊卻開始訓起那個店小二來,“去,叫你們掌櫃的來,這食材,就論好吃不好吃而已,哪裡還論貴賤的?難道貴的就一定好吃,賤的就一定不好吃?”
店小二果真屁顛屁顛地跑去把這家店的堂櫃的叫來了。
醉仙樓那掌櫃的是個笑臉迎人的傢伙,一上來,笑容就特別的親切可掬,“客官,具體情況,小二都跟我說了,真是萬分抱歉,不過我們酒樓並沒有儲備酸菜,所以……”
“所以,偌大的醉仙樓,竟然連酸菜都沒有,連個酸湯都做不了出,對不對?”
“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我們酒樓的錯,下次一定補上這道菜!”
趙煊略有些不耐煩起來,他拍了兩下手,接着,李廣便“嗖”的一聲,她從一樓躍二樓,直接出現在趙煊面前,衆人都被嚇了一大跳,“主子,有何吩咐?”
“帶錢了沒有?”趙煊問李廣,
“王爺,錢帶了。”李廣點點頭。
趙煊朝醉仙酒樓的掌櫃的呶呶嘴,說:“給這個掌櫃的一兩銀子。”
李廣依言,掏出了一兩銀子遞給醉仙酒樓的掌櫃的。
趙煊對那掌櫃的說:“給你一兩銀子,你速速命人去把酸菜買來,做成一首酸菜湯端上來。”
那掌櫃的心想,這位爺真是財大氣粗,一兩銀子,可以買一籃子酸菜了。
他見趙煊丰神俊逸氣度不凡,也不知是哪路神仙,不敢輕易得罪,更何況人家是付了錢的。因此他即刻專門派出一個人手,上街購買酸菜去了。
有錢能使鬼推磨,很快,熱汽騰騰的醉菜肉沫湯就端上來了。
趙煊徑自舀了一碗,放在花似錦面前,接着他看着花似錦,眼神中竟帶着寵溺,“喝吧,你喜歡的。”
花似錦以前侍候趙煊習慣了,忽然反過來被他侍候,她表示非常不習慣。
與其說受寵若驚,不如說如履薄冰。若不是唐時駿在現場,她肯定要問他,他那麼大費周折給她弄來酸菜湯,還親自給她舀湯,那麼這一碗酸菜湯他會收她多少錢?
只是因爲唐時駿也在,她只好默默地把問題給忍下了。
唐時駿看着他們倆時不時地眉目傳情的樣子,他頓時有種自己是個超級擺設的感覺。
這一頓飯吃得沒滋沒味的,看着趙煊對花似錦寵溺的表情,他簡直是各種百爪抓心,彷彿自己是隻優雅的金錢豹,剛剛獵到了一隻可口的獵物,轉眼卻被另一頭威風凜凜的老虎給叨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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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似錦解決了唐時駿的問題,回頭發現自己還有一個更爲棘手的問題,在等着自己。
那就是太子想要納娶她當太子良娣的事情。
據說解首輔那個死老頭兒,是一直慫恿老皇帝促成此事的主力。解首輔還拉了欽天監的監正湯和一起去盅惑老皇帝。那湯和說什麼夜觀星象,太子倘若納了花似錦當太子良娣,趙姓的大燕王朝必將會千秋萬代地傳承下去。終於把老皇帝給說動了。老皇帝於是首肯了。
太子還跑到濟世堂去納彩問名了。
幸虧她跑得快,從後門溜掉了。
這幾天,她一直納悶着,她跟解首輔什麼怨什麼仇,她和這死老頭連面都沒見過呢,他幹嗎非要對她的終身大事這麼上心。
直到有一天她見到解元香,她才終於恍然大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