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誰都不願意下去走路,那麼就只好擠同一輛馬車了。
花似錦自從那次去靜蓮居給單玉鳳送糕點,無意中聽到單玉鳳和劉婉兒之間的對話,發現單玉鳳跟風神教的人居然關係密切,劉婉兒還叫單玉鳳爲姐姐。
本來她怕單玉鳳對趙煊不利,想去趙煊面前揭穿單玉鳳的,但單玉鳳卻搶到她前面,把謊言給圓上了。
花似錦心想,誰都看出單玉鳳的意中人是趙煊,單玉鳳那麼喜歡趙煊,即使她是風神教的人,應該也不會置趙煊於危險的境地。
這麼一想,花似錦就放心了。
她抓着單玉鳳是風神教教徒的把柄,而單玉鳳抓着她不是男人而是個女人的把柄,兩個人互相敵對,互相防備,卻暫時不敢互相撕下對方的畫皮。
兩人坐在同一輛馬車上,情緒是敵對的。
夜幕降臨的時候,馬車裡的單玉鳳不屑地掃了花似錦一眼,沒事找起茬來:“那天你偷聽了我的對話,你可真卑鄙。”
花似錦冷哼一聲道:“我可不是偷聽,是某人太蠢,自己說給我聽的。再說了,某人才是真的卑鄙,特地去打聽我的過往。”
單玉鳳憎惡地微眯着眼看她,“我不去打聽,怎麼知道你是個女扮男裝的賤人!”
“比不上你賤,一個風神教的逆賊,朝廷的通緝犯,竟敢大搖大擺住在德王府裡。”
“你說,我把你女扮男裝的真相告訴趙煊,結果會如何?”
“那你說,我把你是風神教教徒的事實告訴趙煊,結果會如何?”花似錦不正面回答,把問題給了踢回去。
“你敢!”單玉鳳驀地撲過來,伸出手卡住花似錦的脖子,惡狠狠地說道:“你這賤人,女扮男裝潛伏在五王爺的身邊,你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幹什麼?你想勾引五王爺,你想當王妃,你別做夢了!
還敢偷聽我的話,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之前在德王府時,五王爺天天跟你形影不離,我想殺了你,根本就找不到機會下手。如今在外面,兵荒馬亂的,姑奶奶想弄死你還不容易!”
花似錦被單玉鳳措不及防地卡住了脖子,一陣窒息感襲來,令她不得不吭哧吭哧地吸着氣。
媽蛋,她不能被這個變態的女人給掐死。
花似錦一邊掙扎着一邊艱難地說道:“你、你若是殺了我,五、五王爺不會饒過你的。”
單玉鳳冷笑道:“等我殺了你,等下整隊休息的時候,我悄悄把你推下車,反正天黑誰也看不見。你不是很不情願隨軍行醫的嗎?等五王爺問起你,我就說你害怕打仗,當逃兵逃走了。他就不會理會你了!再者說了,到時你死都死了,他難道還會追究我不成。”
花似錦雙手在自己的身上亂摸,摸出一個梳髮用牛角梳,她忍着窒息感舉起那把梳子,猛地朝單玉鳳的脅下捅去。單玉鳳正一心一意地卡着花似錦的脖子,想把她給掐死,所以並不提防她手上的動作。
單玉鳳冷不丁被花似錦的牛角梳狠狠地捅了一下,頓時脅下一陣鈍痛,痛得她暗地裡喊爹喊孃的,手上的勁兒不由自主地就鬆了下來。花似錦趁她手勁鬆了,頓時反客爲主,她敏捷地站了起來,利用牛角梳作爲武器,反制住單玉鳳的手,連着往單玉鳳的脅下捅了好幾下。她一邊捅一邊說道:“我是學醫的,我可以拿刀子來捅你,連捅你50刀而刀刀不見血,你信不信?叫你欺負人,勞資已經忍你好久了,之前所以不理會你,那是不想惹事生非,你不要以爲我怕你!”
“別打了,別打了。”直到單玉鳳傳來低低的哀求,花似錦這才住了手,坐回自己的座位上去,瞪着單玉鳳,兇巴巴的一副悍婦不好惹的樣子。
單玉鳳雙手得了自由,立即就拔了一把匕首出來,迅捷如風地刺向花似錦。花似錦這段時間經常跟着趙煊練習武藝,動作反應都很快,她閃電般一躲,在躲地間隙裡,她順手點了一下單玉鳳的笑穴,要知道她是個學醫的,人體身上的穴道分佈,她真是太熟悉了。
“哈哈哈,哈哈哈……”單玉鳳不可抑止地大笑了起來,而且她一動也不能動,保持着她方纔一刀刺向花似錦的姿勢。她的笑聲那麼響亮,在荒山野外的行軍隊伍聽來,分外的刺耳和詭異。
在前頭騎着馬的趙煊聽力好,很快就聽到了一陣陣詭異的大笑聲,當下是在荒山野外的晚上,只有噠噠的馬蹄上,在這樣的情況下,那大笑聲聽來就像女鬼一樣陰森恐怖。
“哈哈哈,哈哈哈……”那陰森恐怖的大笑聲一直未停。負責放哨的一個官兵立即上前來報,“稟報王爺,笑聲是從馬車裡傳出來的。”
所有的馬車都用來拉戰略物資的,比如糧食和武器。只有一輛馬車是拉人的。
“馬車?”趙煊立即掉轉了馬頭,“過去看看。”
麥鵬飛也立即趕上前去,他心裡惦記着,馬車裡坐着的人,其中有一個是花若男,花若男可是他結拜過的義弟。他應該過去瞧瞧。
趙煊來到馬車前,放哨的官兵趕緊掀起馬車的布簾,再拿火摺子一照,只見花似錦蜷縮在邊上,而單玉鳳右手握着一把匕首,保持着向前刺去的姿勢,不停地哈哈大笑着。看得出,單玉鳳已經笑得很累很累了,笑得眼淚都出來了。可是她停不下來啊。
“到底怎麼回事?”趙煊皺起俊眉問道。
花似錦一副戰戰兢兢十分害怕的樣子,道:“不知道,表小姐忽然拿刀要刺我,奴才急忙躲開,躲開的時候不小心撞了表小姐一下,於是她就這樣哈哈哈地大笑個不停。王爺,表小姐的笑聲太恐怖了,可把奴才給嚇死了。”
單玉鳳雖然一動不能動,也不能說話,可是她並沒有聾掉,花似錦所說的每一個字,她都聽得清清楚楚的,可是她根本就沒有辦法開口辯駁,只是不停哈哈大笑,內心卻痛苦得幾乎想撞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