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貴妃忍不住說道:“又不是什麼了不起的人物,讓她們自己回去就好了!你們瞎獻什麼殷勤?”
“母妃,花似錦是曾經替皇祖母治過病的人,也算是個有功之人,爲了報答她給皇祖母治病的恩情,我無論如何都要把她安全護送到家。”
八王爺一番話,聽着頗覺得矯情,但是句句屬實,蕭貴妃一時倒找不到反駁的地方。
楊嬤嬤拿起酒瓶子,找了個幹爭的瓷酒杯,接着斟了一杯酒,遞給五王爺,面帶笑容地說道:“五王爺,我敬您一杯,祝您和鄭公主恩愛情深!”
趙煊一向沒把楊嬤嬤當作下人,而是當作花似錦的母親一般,因此他沒拒絕楊嬤嬤的敬酒,接過酒杯便一飲而盡。
楊嬤嬤見狀,似乎滿意地笑了笑。
最後,在花似錦的堅持下,由八王爺護送她和楊嬤嬤,先行回到濟世堂去了。
當晚,夜深人靜的時候,花似錦坐在自己房間的窗邊,擡頭望着深邃的天空,不知怎麼回事,總是想起趙煊那雙深邃俊美的眼眸。
“花姐姐,你還不睡啊?”石榴從玄關處走進來,給她把燈芯挑亮了一些。
“睡不着!”花似錦悶悶地應道。
“花姐姐一想到今晚是五王爺的洞房花燭夜,心情很不好對不對?”石榴當奴婢當久了,自然煉就了一雙觀顏察色的火眼金眼。
“嗯,心裡很不爽,既然他洞房花燭夜,那麼姐也想個男人來談談情說說愛啊,如此纔不讓自己太過受傷。”花似錦揉着自己披散的頭髮,幽幽恨恨地說道。
“花姐姐。”石榴語氣充滿擔心地喊了一聲,“你、你、你不會想不開吧?”
“啊?”花似錦詫異地掃了石榴一眼,“我的樣子像是想不開的樣子嗎?”
“我、我聽說很多癡情的女子,因爲嫁不了自己喜歡的男子,於是上吊的上吊,投河的投河,反正就是不想活了。我、我怕花姐姐你也會這樣。”石榴囁嚅地說道。
花似錦好想笑,但又沒心情笑,只得幽幽地看着石榴,問:“石榴啊石榴,你看你姐姐我長得一副癡情的樣子嗎?”
石榴搖搖頭,肯定地說:“不,姐姐長得一副很灑脫的樣子!”
“就是咯,那你還有什麼不放心的,快點去睡吧。”花似錦吩咐石榴道。
石榴於是退出房間去了。
花似錦愣愣着望着窗外,她的確是心情很不好,但是她也的確是個灑脫的人。得之我幸失之我命,她纔不會去爲趙煊尋死覓活的呢。她要趕緊賺錢買房置地嫁個人品好的小白臉,氣死丫的趙煊!
此時,門“吱呀”響了一聲,花似錦轉過頭去一看,原來是楊嬤嬤進來了。
“大小姐,你現在是不是心情很不好?”楊嬤嬤才走近她身邊,就這樣問她。
想起方纔石榴也問過她同樣的問題,花似錦無奈地笑了一下,心情確實不好,但她有這麼兩個關心她的人,她很知足了。因此她反而安慰起楊嬤嬤來,“嬤嬤我沒事的,天涯何處無芳草你說是不是?放心去睡吧,不用擔心我。”
“大小姐,前段時間你在大殿之上,當着皇上的面選擇了五王爺,如今五王爺已經將關爾雅,哦不,應該喊她鄭秀才對,五王爺已經將鄭秀娶進門了,那麼可能很快,五王爺應該也會把你納進德王府了。我擔心的是,這個鄭秀看起來並不是個省油的燈,她是個正王妃,你要是被五王爺納進府,你就要受她的管束。我怕鄭秀會欺負你!”
“所以我剛纔說,天涯何處無芳草!”花似錦一邊說着一邊撫摸着自己的臉,“咱還這麼年輕貌美的,何必吊死在趙煊這棵樹上呢?我纔去鄭秀手下受那口鳥氣呢!”
“那大小姐你的意思是?”
“反悔啊!耍賴啊!”花似錦漫不經心地說,彷彿關於耍賴和反悔,她幹起來已非常得心應手了一樣。
“噗——”楊嬤嬤笑了,“這樣也行啊。你可是當着皇上的面做出的選擇的。”
“皇上那麼忙,他纔沒空理會我呢!”花似錦一副老賴的樣子說。“五王爺若提起這事,咱就當成耳邊風,沒有聽見!”
頓了頓,花似錦嘆了口氣,向楊嬤嬤坦白說:“不知道爲什麼,一想起今晚是五王爺與鄭秀的洞房花燭夜,我這心裡頭就煩得很呢。”
楊嬤嬤笑道:“大小姐這是還放不下五王爺呢!”
花似錦在楊嬤嬤面前也懶得裝了,她嗯了一聲,說:“也許吧,這種心情真的很討厭!”
楊嬤嬤卻忽然詭異一笑,“大小姐你不必煩惱,反正今晚呢,他們絕對圓不了房!”
“啊?”花似錦聽楊嬤嬤忽然爆出這麼一句,頓感詫異,連忙追問:“嬤嬤你爲何如此肯定?”
“我給五王爺敬酒的時候,在他的酒裡下了蒙汗藥,我敢保證,五王爺今晚宴席散了後,回到房裡他肯定呼呼大睡,啥事也幹不了。”楊嬤嬤說起這事的表情,輕鬆愉快得好像她什麼也沒幹過一樣。
“嬤嬤,我今晚才發現,原來你膽子這麼大!”花似錦眼睛瞪得溜圓,打死她也想不到,楊嬤嬤竟然會這麼做。爲了她,楊嬤嬤也真是拼了。
“只要大小姐你能夠幸福,我膽子還可以再大些的。”楊嬤嬤嘿嘿地說道,那得意的樣子,真有些返老還童的惡作劇意味。
話說德王府那邊。
新房裡頭,趙煊和衣而臥,呼呼大睡。
鄭秀坐在牀上,一直等待着趙煊忽然坐起來,和她溫柔,然後被翻紅浪。
結果她坐啊坐啊,一直枯坐到下半夜,趙煊卻像睡死過去一樣,別說忽然坐起來了,他連翻個身換個睡姿都沒有。
想像中趙煊式的溫存根本就沒有,獨自枯坐的鄭秀,心中越來越涼。
最後鄭秀實在熬不住了,也只得失望地倒頭睡了。
什麼春宵一刻值千金!鄭秀一想起這句話就很想粗魯地罵人。她的春宵就這樣在趙煊的呼呼大睡以及她的枯坐中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