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砰”地一聲,寢室的門被人撞開了。
由於李廣和張衝,還有小慶子吸入了迷魂煙,此刻都還在暈迷之中,因此那人就這麼直闖了進來。
那人來得忽然,但花似錦卻一陣欣喜,簡直就是她的救星啊。
她趕緊趁趙煊一愣神的功夫,從牀、上跳了下來,在地上穩穩站好。
然後她感謝地看向那人,頓時驚呆了,竟然是披頭散髮穿着睡衣的關爾雅!
“錦姐姐,錦姐姐,你在嗎?我好害怕!”關爾雅縮着肩頭,雙手抱胸,尖尖的錐子臉上,一雙眼睛閃着驚恐的光,看着楚楚可憐,一副我見猶憐的樣子,猶如一朵悽風冷雨中在枝頭飄搖的玉堂春。
可能是沒想到德王府,竟有人敢這麼直接地闖進他的寢室吧,因此趙煊怔了一怔。他原本正想發火,喊人拖下去杖刑二十下,可定睛一看,卻原來是花似錦帶進德王府來的婢女關爾雅,又見關爾雅一副驚恐楚楚可憐我見猶憐的樣子,他的火氣便不由自主的煙消雲散了。趙煊看在花似錦的面子,他倒也沒有呵斥關爾雅,只是冷冷地說道:“慌慌張張的,擅闖本王的寢室,成何體統!”
花似錦心下憐惜眼前的弱女子,連忙上前去,一把將她抱在懷裡撫慰起來,也不知道關爾雅到底在害怕什麼,只是一個勁地安慰她:“不怕不怕,姐姐在這兒呢,姐姐會保護你的。”
花似錦心情那個好啊,關爾雅來得真真及時,若不是趙煊在,她真的好想抱着關爾雅的頭,照着她的腦門吧唧一口,真是好妹妹!
她此刻轉頭看着趙煊,垂首,一副低眉順眼的樣子,說:“王爺,關爾雅一向柔弱膽小,怕是一個人在靜荷居她覺得害怕,這才跑出來找我的,請王爺切莫怪罪!”
趙煊臉上不甚好看,他沉着臉哼了一聲,傻子都看得出他在生氣。
眼看羊就要入虎口了,眼見鴨子就要被煮熟了,這時候竟然跑出來一個半途打忿的人,說他不生氣,那才叫怪呢。
好在他有風度有氣度,這要是換了別的性格毛燥脾氣火爆的男人,誰還饒得了她。
“錦姐姐,房子裡只有我一個人,我好害怕。我睡到一半,窗外有貓頭鷹在叫,好嚇人的,我不敢一個人待在那裡……”關爾雅一邊說着,一邊眼眶裡盈着淚花,一副泫然欲泣的樣子。
任是鐵石心腸的人看了,也會沒了脾氣。
“真是可憐見的!”花似錦趕緊拽住關爾雅的手,“瞧你,披頭散髮穿着睡衣就跑了來,可見你有多害怕。好了,現在沒事了啊,來,跟姐姐一起回去。”
花似錦匆匆向趙煊告辭,拽着關爾雅的手,匆匆地離開了趙煊的寢室。
狼口脫險的感覺,真是又驚險又酸爽。
花似錦頓時胸臆大開,心情舒暢得想要飛昇。
兩人回到了靜荷居的寢室裡。
花似錦把寢室的門一關,身體往門上一靠,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媽、的,好險,勞資今晚差點兒人財兩空。”說完,回頭朝關爾雅走去,一把摟住關爾雅那瘦削柔弱的肩頭,對她眨了眨眼睛,“好妹妹,幸虧你及時趕到,雖然拯救不了姐姐的錢財,好歹拯救了姐姐的身子,今晚你立了功,明天我請你去吃頓好的。”
關爾雅聽花似錦說明天要請她吃頓好的,臉上卻沒有任何驚喜的表情。甚至她方纔在趙煊的寢室裡,那種驚怕到好像見鬼了的表情,此刻也消失得無影無蹤。
關爾雅現在是面無表情,只是眼睛詭異地看着花似錦。
花似錦卻仍然沉浸在狼口脫險的興奮之中,渾然不覺關爾雅看她時,那種詭異的目光。
花似錦有她自己好奇的問題,“雅妹妹,你怎麼這麼神啊,知道我在五王爺的寢室裡?”
關爾雅苦笑一下,說:“姐姐你出門的時候,我在隔壁聽到動靜了,咱們的寢室在二樓,我從窗戶親眼看到,你溜進五王爺的寢室去了。”
“哦,原來是這樣!”花似錦恍然磊悟。
“錦姐姐。”關爾雅眼神複雜地看了花似錦一眼,“我記得你好像曾經說過,你不會嫁給五王爺這樣的人。既然你不想嫁給五王爺,你爲何又大晚上的跑到五王爺的寢室去。”
關爾雅越說越激動,到了最後,甚至有了質問的意味,幸虧她及時發覺,暗暗將語氣放緩了下來。
花似錦今晚過得太刺激了,刺激得她的神經都變得大條起來,因此渾知不覺關爾雅眼神和語氣的異樣。她見關爾雅發問,只當關爾雅是好奇。因此她也坦坦蕩蕩的,如實相告:“我大晚上的跑到五王爺的寢室去,你以爲我想啊,五王爺偷偷拿走了我的箱子,箱子裡面裝了不少金銀財寶,是我兩年來辛辛苦苦積攢起來的,我不甘心,今晚去了五王爺的寢室裡,就是想偷偷拿回我的金銀財寶。”
“哦,原來是這樣!”關爾雅聽了,鬆了一口氣,臉色終於和緩了起來,臉上也稍稍有了點笑容。
花似錦繼續說:“誰知我即將拿到箱子的時候,偏偏被五王爺覺察了,幸虧你及時趕到救了場,要不然,我可就慘嘍!”
“可是,五王爺好歹是個王爺,他都那麼有錢了,幹嗎還要偷你的箱子?”關爾雅不能理解五王爺這種做賊的癖好。
“就是說嘛,五王爺真是個變態,好好的王爺不做,偏偏要做賊!”花似錦也表示很鄙視。然後她又嘆了口氣,喃喃自語起來,“唉,箱子在他的手上,我的人生就好像被他控制了一樣,唉,關爾雅你說,我怎麼這麼悲摧呢。”
小財迷長吁短嘆起來,自己命真不好,偏偏遇着一個賊主子。
“我看五王爺,並不像是一個貪財的人啊。”關爾雅沉吟起來,“可是他爲什麼要偷走你的金銀財寶?”
“誰說的?”花似錦立即像只鬥雞似的站了起來,列數了趙煊貪財的行爲:“關爾雅,我跟你說啊,咱們這五王爺,他就是個不折不扣的財迷,他給東西我吃,先不說要錢的,等我吃下肚去,他才說那東西多少多少錢來着,你說氣人不氣人!還有啊,我辛辛苦苦把濟世堂把給開了起來,濟世堂的大小事務,我事必躬親,一年到頭可把我累死了,你怎麼五王爺怎麼着?他什麼都不幹,卻非要跟我平分濟世堂的紅利,你說氣人不氣人!你還說他不是一個貪財的人,你錯了,他簡直是貪得無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