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似錦說:“王爺給我慶賀過了,今早你讓廚房給我做長壽麪,我吃過了。”
“嗯,小壽星,今晚本王跟你一起吃宵夜,以慶賀你的生辰。”
趙煊說完,一拍手,外頭即刻端上來各種各樣的糕點,什麼棗泥糕,桂花糕,馬蹄糕等等,每一樣份量都很少,但勝在做得很精緻,非常講究地擺放在桌几上。
“屬下區區一個生日,王爺何必如此鋪張?”花似錦再愚笨,也能看得出來,趙煊是在討她的歡心。
這要是換了這個朝代別的女子,想必一定會欣喜若狂吧,這個朝代正常的女子,都不介意自己的男人擁有三妻四妾,就她這樣一個從現代穿越而來的矯情鬼,纔會這麼矯情地嫌棄趙煊有個琉璃國的未婚妻,而且將來還可能會有三妻四妾,嫌棄他整個身心都髒得很。
有感情潔癖的女人,就是這麼糾結。花似錦覺得自己在這個要命的男權社會,最悲催的歸宿可能是,孤獨終老。因爲沒有哪個男人肯放棄滿園春色,單獨眷戀一朵花的。
花似錦也曾想過,孤獨終老就孤獨終老。但是,若遇到美男子,而且容易泡的話,她照樣還要去泡的。
“來,張嘴。”趙煊命令她。
花似錦像一隻嗷嗷待哺的鳥兒一樣,朝趙煊張了嘴巴,一塊清香四溢的桂花糕送到她的嘴裡。
“多謝王爺。”花似錦一邊狗腿對趙煊笑着,一邊咀嚼着糕點,她忽然覺得此刻好幸福,真想時光永遠停留在這一剎那。
趙煊寵溺地看着花似錦,“甜不甜?”
花似錦猛點頭,“甜。”
關爾雅靜靜地站在黑暗的角落着,癡癡地瞧着趙煊,瞧着桌几上的糕點,又瞧着花似錦咀嚼着的嘴巴,眼中有隱隱折渴望和羨慕。
花似錦自己得了美食,自然沒有忘記她帶來的人,於是她把每一樣她試過的糕點,用筷子夾了些,裝在一個碟子裡,對站在黑暗裡的關爾雅說:“丫頭,過來,賞你的。”
關爾雅愣了半晌,方纔醒悟過來,花似錦嘴中的丫頭,喊的正是她。
“謝掌櫃的。”關爾雅忙上前去,端了碟子,又站回黑暗的角落裡去。
趙煊笑道:“這丫頭,是你今天在大街上撿來的吧?”
花似錦渾身一僵,她以爲她悄悄帶着關爾雅進來,神不知鬼不覺的,沒想到趙煊還是知道了。
她特地要隱瞞的事情,竟然也在他的掌控之下,花似錦忽然覺得四面八方,彷彿有無數眼睛在監控着她,她一有風吹草動,馬上就傳達到趙煊那裡去。
她忽然覺得這樣的人生很沒有安全感。
她眼神不善地瞪向趙煊,不悅地問:“王爺你派人跟蹤我?”
趙煊經常被她瞪視和質問,如今早已習慣了,倒也一點都不介意,只輕描淡寫地說:“本王吃飽了撐的去幹這事!”
雖然這種吃飽了撐的事情他沒少幹,他卻還說得一副義正詞嚴的樣子。
他繼續說:“本王傍晚的時候,去濟世堂接你回府,你先回來了。然後大牛跟我說了這事。”
原來是大牛,花似錦暗暗地痛下決心,這個月要扣大牛多少薪水纔好,叫他大嘴巴胡說八道!
“學藝不精,也敢學人家打抱不平,萬一傷到你自己怎麼辦?”趙煊眼睛嚴威地瞪着花似錦,活像他是她爹似的。
關爾雅一聽,馬上站了出來,說:“不會的,錦姐姐很厲害,把那個壞蛋打得落荒而逃。”
趙煊眼眸淡淡地掃了關爾雅一眼,“本王讓你說話了嗎?”
他的眼眸淡淡的,語氣輕輕的,卻不知怎麼回事,就是讓人感覺有一股寒氣在流動。
關爾雅嚇得立即噤若寒蟬,閉口不語。
花似錦笑嘻嘻地說:“我自然是衡量好了我纔出手的。我見義勇爲嘛,倘若那人好對付,我就收拾他,倘若那人不好對付,我即刻施展輕功溜之大吉。”
“以後不相干的人,少往自己院子裡帶。”趙煊冷冷的說。
花似錦一愣,不相干的人,他指的是關爾雅吧。他怎麼可以這樣冷漠。她辯解說:“關爾雅並非不相干的人,她是個被人欺負的弱小之輩。”
“是不是所有被欺負的弱小之輩,你都要往家裡帶呢?”趙煊的語氣,永遠那麼無情,彷彿他是個沒心的人。
花似錦陰沉着臉,點了點頭:“好,我明白了,明天我搬到濟世堂去,王爺但請放心,從明天起,我再也不會把不相干的人往德王府裡帶了。”
她說“好”的時候,充滿了濃濃的叛逆意味。
好好一個慶賀生辰的宵夜,被一場不歡而散的談話給毀了。
趙煊聽了花似錦一番陰陽怪氣的話,眉心猛地皺了起來,他霍地站了起來,冷冷地看了一眼花似錦,只撂下一句話,“不知好歹的傢伙。”
然後拂袖而去。
花似錦心裡直哼哼。
她看着桌几前沒有吃完的糕點,思緒萬千。有什麼了不起的,我住你家,還得受你的管束了,帶個人進來都不行。勞資明天不住了,勞資搬回濟世堂去,過自己逍遙自在的日子去。
當晚,花似錦在睡牀上碾轉反側,生了一晚上悶氣。
天還沒亮的時候,她就早早起來收拾自己的東西,準備搬回濟世堂去。
關爾雅站在一邊上,目光悠悠地看着花似錦收拾東西,微皺着眉問:“錦姐姐你這是幹什麼?你真的要搬回濟世堂去嗎?”
“當然,不然住在這兒受氣啊,一點自由都沒有,帶個朋友進來住,也不是長期地住,還要被責罵,我現在總算明白了,別人的金窩銀窩,就是不如自己的狗窩。德王府高貴氣派,那又怎麼樣,不是我自己的家。我進自己的狗窩,自己想幹啥就幹啥,不知道有多爽呢。”花似錦喋喋不休地說道,一臉憤懣的神情。
關爾雅似乎有點不認同花似錦的氣憤,她說:“錦姐姐,這是德王爺的王府,德王爺管束你帶了什麼人進來,非常合理啊。再說了,德王府不比別的地方,怎麼可以隨便說進就進呢。所以我覺得德王爺那樣說,無可厚非。”